皇后笑道:“太后快瞧瞧,我们的潋贵人是不是有一张巧嘴,之前告诉您听还不信!”
毓婉仪不爽,讽刺道:“可不是!不仅有一张巧嘴,最主要的是还懂得揣测人心,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想必当初她父亲为培养出这样一位‘才女’,是‘煞费了苦心’吧?”说话间故意将‘才女’与‘煞费苦心’几个字加重语气。
太后冷冷瞧了一样毓婉仪,目光在定格在子娴与婉芳仪身上,淡然道:“哦!早听说宫里头新进了一位巧言善辩、能说会道的妃子,就是你?”
子娴不知太后是真心赞赏还是意有所指,低眉恭敬道:“太后夸奖了,嫔妾不过是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太后是皇上的母亲,子娴也把太后当作母亲般尊敬、孝敬!”
皇后依旧微笑,“太后觉不觉得潋嫔与贵妃妹妹有几分相似?”
太后疑惑,半转眉看着皇后,听她继续道:“太后不知晓吧?柳懿贵妃与潋嫔可是表姐妹哦,臣妾初次见潋嫔是就觉得她与贵妃妹妹极其相似,两位妹妹可不都一样有张能言善辩的巧嘴,臣妾猜想定是打小一起长大的,吃一样的膳食,喝同样的水,由同一个教书先生授字传学吧?正巧如今一同进宫在皇上跟前伺候,姐妹之间感情必定越是丰厚了吧。”
柳懿贵妃听着一震,面上笑容有些冻结,怒视一眼皇后才准备开口,子娴已抢先道:“皇后误会了!嫔妾虽与贵妃是表姐妹,但嫔妾与表姐年龄相差整整七岁,怎可能一起长大。况且表姐家系京城,而嫔妾自幼生活在锦城芍药谷,两地相聚几千里,平日又极少走动,更不可能喝同样的水,吃一样的米饭。”
柳懿贵妃瞧着子娴有些吃惊,定了定挖苦道:“皇后知道的还真不少,连假设也都这样有深度。”
皇上一旁听着有些为难,怔了怔声道:“好了,今日是太后的寿辰,其他无关紧要的事何必要提起。皇后,坐下看戏吧!”
皇后脸色瞬间变红,忙坐回位置,不再开口,场面顿时有些微妙。
“嫔妾与潋嫔为这幅秀卷取名为《南山图》,就是希望太后寿比南山,福若东海!”婉芳仪打破尴尬道。
太后回神,仿若这才注意到婉芳仪,想了想半是呢喃道:“婉芳仪,潋嫔……前些日子安排静华公主和准格尔旗小王子婚宴的就是你们?”
婉芳仪见太后面色依旧有些不悦,也屏住笑意,谦恭道:“是,嫔妾家系潼安城,与潋嫔一同入宫。蒙皇上抬爱才能有历练的机会,嫔妾万分珍惜!”
太后多瞧了一眼,“潼安城?也是四川的?你们一同来的京城?”
婉芳仪颔首,“回太后的话,潼安城地属四川。嫔妾是在离家的十日之后遇上潋嫔妹妹,因为同是选秀入宫的秀女,便相约同行,一路也有个照应……”
“好了,你们下去吧!”不急婉芳仪话讲完,太后有些不耐烦,对子娴二人招招手,不喜的表情溢于面颊,对《南山图》也是没了之前初见的喜欢样貌,瞧也不再瞧一眼,吩咐奴才收进殿中,与那些个不中用的礼物堆放在一起。
子娴不敢停留,拉着婉芳仪的手指退了下去,临行前转眸与皇上对视一眼,从皇上眼神中似瞧见一点点心疼。
回坐不多会,远远传来一阵清脆婉转的音乐,动听的乐声似琴音有似琵琶音或二胡,或者几者皆有。不多会之间一袭大红色长袍的女子出现在众人视线之内,腰间腰鼓捆缚,手中鼓槌似锦缎缠绵又如金银坚硬,打在腰鼓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鼓声忽快忽慢,忽停忽又起,渐渐与轻音融合。手腕处长袖与下肢长袍随鼓乐翩翩而起,妖娆的身姿敏捷而迅速,似焰火下赤蝶飞舞,浴火重生。
子娴看着不觉有些痴呆,往柳懿贵妃座位瞧去,见空空如也,也不知她何时离了座。台上女子定是贵妃,也只有她才会舞出这样精妙,又令人眼花缭乱的舞姿。
细瞧之下,这样如蝶翼般自由韵动的身资柔和飘逸,如手中彩带般光滑肆意摆动,震慑住全场人的眼迹。子娴欣赏着不禁赞叹,恐这世间再找不出第二人可有她纤柔的身子,远远令人望尘莫及!
正痴迷间听皇后赞叹的声音道:“瞧着贵妃妹妹的舞蹈,令臣妾都有一种想要跳舞的冲动!”
太后笑道:“是啊,哀家瞧着也喜欢。这鼓声声声震耳,似那战场上的鼓钟,令人精神震奕。”
皇上也道:“这是安倩送给母后的生辰贺礼,母后喜欢就好!”
太后道:“喜欢喜欢!哀家年轻的时候也喜欢跳舞的,那会你父王还总夸我跳的好。要是我再年轻几十岁,就上去与她一起跳了。”
皇后烟波流转,向太后道:“贵妃妹妹虽舞蹈极好,但依臣妾看,她一人舞也着实单调了些,不如让年轻的妹妹们上去一同跳如何?有些喜欢跳舞的丫鬟也可以参加,像民间的采茶舞、采桑舞都是许多年轻女子一同起舞,那样壮观的景象才是真的好看。”说罢瞧了一眼毓婉仪。
太后道疑虑:“大家一起舞?这是皇宫,又不是民间,若传到外头说宫里的娘娘与丫鬟一起跳舞,岂不是惹人笑话。”
毓婉仪也是聪明之人,对上皇后的眼神即刻会晤,上前拉着太后的袖口似撒娇的语气道:“蓉儿觉得皇后这个建议不错,看着贵妃姐姐起舞,嫔妾也想一起跳,姑母就同意吧。再说姑母难得像今日这样高兴,一两次不合规矩又何妨?”
太后仍有些为难,又僵持不过毓婉仪的劝说,终道:“好吧,你们喜欢的都去跳吧,哀家还从未见过民间的采茶舞、采桑舞。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毓婉仪点头,看向皇后道:“皇后可是要与嫔妾们一同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