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你轻点”玖陶抓着抱枕的一角，眼睛中的悲伤之色变成难以忍受的疼痛“你是故意的！”
“不然呢？你连我生气都不怕，那还怕我这点小小的消毒水？”梁冬牧眯着眼睛看她皱着的眉，白皙的脸部肌肤上面残留着血液的结痂，触目惊心之余还有些不一样的搞笑。
“如果下一次你再平白无故地生气，我就……”她说了一半的话，被梁冬牧用指腹挡住了嘴巴。
他皱着眉更正她的话“只要你不任性为所欲为”
老大还真是……
宋玖陶用湿纸巾一点点帮忙擦去脸颊上多余流下的药水，可惜被梁冬牧看得很是不爽。
“老大！”宋玖陶瞪他“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梁冬牧认真地看着她，轻轻地笑，歪着脑袋欣赏小刺猬“如果让你从明天开始不再管仓西的新闻，你会甘心吗？”
“不会”宋玖陶坚定地看着他，但又心虚的不行，脸颊也是面向镜子自己清理“我不能因为在乎旁人，就对仓西的事情置之不理，当初他被程海伤害的时候我不在，现在，明天我不能不管”
梁冬牧的手中还捏着的棉签，被轻易地折断，扔进垃圾桶。
“如果我说，我不希望你再管这件事情呢？”这几乎能算是他们在一起以后，梁冬牧第一次对她这么认真地提出要求。
宋玖陶还是摇头“你不要这样，我说了，我不能做到不管不顾”
仓西已经那么辛苦了，她不可以在这种时候，一点作为都没有。
她不可以这么狠心。
梁冬牧用手板正她的肩膀面对自己，郑重地说“那你是以什么身份？朋友？还是前女友？”
宋玖陶的眼中冒起不解，下意识向后退了一下。
这一后退看在梁冬牧的眼中，心下却一沉，说不出的痛苦在脑海中炸开。
“宋玖陶，如果你要用这种态度去解决事情，我也没有办法妥协”
“你一直没有妥协过”
宋玖陶脾气一旦上来，便不言语，任由梁冬牧一边看着她，一边拿起创可贴粘在自己的颧骨上。
两个人的呼吸频率又是和刚刚不一样的缓慢。
梁冬牧轻笑“我没有妥协？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他无条件地包容了仓西与她之间那么多次，可她现在却这样说。
他失望，觉得自己快要控制不下去。
宋玖陶咬着唇，心中的苦闷更加地沉重。
下午仓西的泪水一直在她的肩头挥散不去，她不知道自己该怎样两全。
就像最初，她知道仓西做的很多事情都是因为老宋时，她一样不知道该责备老宋的爱女心切，还是埋怨自己的男朋友对爱情的不坚定。
梁冬牧委屈，她知道。
但作为宋玖陶，她自己不会允许自己就这样把仓西放开。
对梁冬牧，她不知道怎么求两全。
或者说，有太多的话想说，有很多的爱想要表达与难舍，只不过因为刚刚看不见彼此的表情而倍感冷落。
“梁冬牧，我们分手吧”宋玖陶觉得五脏六腑都搅着疼，总是少了那么多的东西。
他一个翻身将她按到在沙发上，眼中的愤怒不言而喻。
就是这么一个多么自我为中心的女人，热爱自由，无拘无束，将他的心抓的紧紧的，在两个人最关键最该惺惺相惜的时刻，她为了前一段感情把他放弃了。
那他这段时间做的这些，多幼稚可笑？
“你再说一遍！”他按压着她的肩膀不允许她因为疼痛而逃避。
宋玖陶眼泪顺眼角流下。
领口因为衣服的撕扯，雪白的一片，红色牙印清晰可见。
印在梁冬牧烧红了的眼睛中，愤怒地想要杀人。
宋玖陶意识到，手臂却来不及动弹，被他盯得浑身战栗着，紧张地摇头“你别看好不好？”
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不要相信耳朵听到的，那他还能相信什么呢？
“宋玖陶，我看错你了”梁冬牧又一次被动，看着这个不肯做出任何低头的女人，他开始束手无策。
他猛地起身，放任宋玖陶自行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
被猛地打开的客厅的落地窗，呼啸而过的夜风在耳边十分响亮，听在梁冬牧的心里却是不一样的快感。
他爱上她是这样的快速，往往都是自我消化掉所有的不良情绪再去斟酌对待这件事情，这场爱情，不过是敏安最后几个月发生的事情，也许再给他们一段时间，也就不至于落得这样萧条惨淡收场。
可惜两个人都是一旦愤怒就不会考虑这些，往往都是逼着梁冬牧发怒，紧接着的是宋玖陶的反抗，甚至说出意想不到出格的话
这就是两个人的悲哀模式，不是？
客厅的顶灯散射光下来，两个人隔着一段距离看得见彼此。梁冬牧站在阳台边上，黑夜是他的背景，反而是宋玖陶逆着光挡住了刺眼。
不一会，柔光照射入宋玖陶的眼中，还有梁冬牧此时陌生的笑容。
害怕，从脚底陡然升腾。
宋玖陶站起身，一步步地靠近他的方向，即使知道会彼此受伤，但还是要走上的荆棘。
因为爱他。
“玖陶，会不会是我一直都对你太过放纵，所以才有今天的局面？”他的声音浑厚而沉重，在宋玖陶还没有走近，他就已经转过身去面对深蓝色的夜空。
“可是你为什么还是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背叛我”
宋玖陶下意识抓着沙发的一端，双腿都软了。
“梁冬牧，你还爱我吗”宋玖陶脑袋发热，却是脱口而出这样一句话。
兴许是因为他的伴随真的是自己这有偿岁月再也难以割舍的情节，所以才会一遍一遍的想要去求证这份感情的存在。
他从阳台边转过身来，眼底的愤怒燃烧殆尽，残留着委屈。
“我明天就可以去军区办公室拿你我的结婚报告，而你现在竟然在这里跟我说分手”梁冬牧一步步逼近她。
宋玖陶没想到，她怎么都不知道，会有这么大的惊喜？
手腕被抓住，他的一只手顺着手臂再一次延展向上，隔着衣服按着她被咬的那一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