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橙收回视线,脚步又缓了缓,幸好游希之退得快才没被她踩上。
“需要我帮忙么?”游希之低低的在她的耳边问。
不可否认游希之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千橙略微思索了片刻道:“你可否带我离开上海?”这么问出来之后,又觉得自己太过唐突了,只得低下头道:“我唐突了。”
游希之说:“我可以带你离开上海,不过,你能为我做些什么呢?”
千橙抬头看他,这个在人前一副圭土包子模样,在她面前却又凌厉无双的少帅,究竟有多能隐藏,不只眼睛锐利,更是一语切中要害。
他的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眼前的女子虽然戴着面具,但那双灵动的眸子却流光溢彩,让人忍不住就想要沉溺其中,一双樱唇更是鲜艳欲滴,淡淡的粉润色引得人情不自禁就想靠近。
这样面具底下的脸较之前对杜蔓莎那般凌利而言,又别有一番滋味,游希之一手轻揽住她的腰,转而扫向靠在吧台附近,面无表情,眸露凶光的凌遇折,脸上微微浮起一丝若有所思的笑意。
千橙定定的注视了他几秒,看见他脸上那丝笑意之后,心里咯噔一声。这个人太过锐利,能够一眼就将人看穿,她如果跟他走,结果会怎样很难预料。
曲子已到尾声,千橙再没有过多的时间能做思考,她想,如果不趁着这个机会离开,凌遇白再追上来,她必定得和他纠缠一生一世,那不是她想要的。
不过说来也怪,凌遇白和林梦橙为什么没有在一起,今天这样的酒会,应该是林梦橙陪着一起来的才对。
游希之笑着看她:“怎么?吓到了?”
千橙抬起头来,眼里已然坚定:“要做什么,你说便是,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游希之轻笑了一声:“瞧把你吓的。”
千橙咬了咬唇说:“这个不能当玩笑,你带我离开上海,我为你做事!就这么说定了!”
她一脸郑重,游希之却依然脸上挂着笑意,看向凌遇白道:“要逃脱凌二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千橙说:“你要变卦?”
游希之说:“我只是在琢磨着你能帮我做什么。”
千橙说:“结果呢?”
游希之伴着音乐揽着她做了个后仰的动作,把千橙甩出去,又拉了回来拥在怀里,他靠在她的耳畔说:“我想过了,家里还差一位少帅夫人,你应该能胜任。”
千橙愣了愣,没有想到游希之堂堂少帅竟然会说出这样轻浮的话来,撤了手就要走,游希之却紧紧的拉住了:“你不考虑考虑?”
千橙摇头,执意要走。游希之又说:“女人。”
语气里都是轻蔑,千橙回头,冷冷的瞪他:“别以为男人有什么了不起。”
游希之重又揽了她的腰,任她跟着音乐下仰了45度角,这个女人果然比那些所谓的名媛有趣。
游希之道:“我没说男人就了不起。女人确实容易陷入感情的泥潭,无法自拔。看你和凌二少的模样,必定是纠葛不断了。你爱他?”
千橙脸色微红,好在被面具遮挡,矢口否认:“不知爱为何物!”
游希之道:“既然不爱,那就当我的少帅夫人又何妨?”
千橙又要走,游希之道:“我说的话,你好好考虑一下,离开上海到徐州,在我的地盘上,他不能拿你怎么样。”
一曲终了,杜蔓莎开始上场,她已然把面具摘掉了,露出一张精致的脸来。她的目光远远的看过来,冷冷的盯着千橙,仿佛要把她盯出几个洞来似的。
千橙耸耸肩,表示自己很无gu,正打算回化妆间休息片刻,眼前就见人影一闪,被人挡住了去路。
“林千橙!”凌遇白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面发出来的。
千橙退后半步,和他如此近的距离,她还是容易脸红心跳,无法思考。
有十多天不见了,没想到时常梦见的这张脸,近看时竟然消瘦成了这般模样。想起晚霞说的,他几乎每晚都守在百乐门,心不自禁的微微疼了一下。他不是一直爱着林梦橙么?怎么反倒爱上了她这个替身?
他的颧骨突了出来,眼窝比之前深陷了很多。也许是经常失眠,有眼带,今天为了出席酒会,还是把胡子都剃光了,看上去倒不见得那般的颓废。
千橙不敢与之对视,只移了目光看向四周,不知道此刻有谁能出手相助。
一身白色燕尾服的简尚正被雷彻留住,屡屡投来担忧的目光,而杜蔓莎此刻则正在舞台上唱一首英文歌,看遍全场,和她相熟的人几乎都抽不开身,除了刚刚才和他共舞过一曲的游希之,再没有任何人救她于危难。
凌遇白嘴角挂了一抹冷笑,道;“你果然胆子够大,你果然是只白眼狼,看来,我就不应该听信你的什么鬼话,和你好好相处,给你绝对的自由,你现在是怎么样?以为至此就终于可以逃离我了么?”
千橙掩了眸子,想要假装并不认识他,可是只要她一出声,他还是可以完全确认。现在能有什么办法呢?
游希之靠了过来,对凌遇白说:“二少,这位小姐方才的舞跳得太棒了,把这个落下了。”
他指尖上挂着一个圆形的耳环,又对凌遇白说:“抱歉,二少,可否借佳人片刻?”
凌遇白自然不会放手,伸手就要去摘千橙脸上的面具。
游希之以极快的速度拉过千橙,小退了半步之后,恰恰躲过了凌遇白的指尖。
凌遇白愤愤的看着千橙道:“林千橙,我相信你不是她!我现在要找的人,和她没有半点关系,你给我回来!”
凌遇白的声音颇大,让原本注视着台上杜蔓莎的宾客全都移了目光。
千橙却求救似的看向游希之,忽然灵机一动,说了句日语。
虽然这里的人并不一定会说日语,但对日语都不陌生。游希之也略微踌躇的回了她一句日语。然后对凌遇白说:“二少,您可唐突了这位千子小姐。她受了惊吓,恐怕我得带她提前离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