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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命运转机

云海从小凡办公室走出来,刚才从小凡清澈的眼睛里似乎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这个身影令他对小凡不由产生一份好感,在他硬朗的外表下不禁对小凡流露出一丝柔情,那个身影是来自于心灵深处永远不愿触碰到的软肋,这个神秘的身影就是他初恋女友小芹。

假若没有小凡的出现,他已经把小芹深深遗忘在岁月的长河里,从小凡清澈的目光里,不禁让他重拾那段青涩的往昔。

当年的小芹同样拥有小凡一样花季般的容貌,有一双清澈如一汪清泉的眼睛,通透不含一丝杂质,只是小凡的眼神里更多了一份职场女性的自立与韧劲,那时的云海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伙子,被这个梦幻般的女孩深深的迷恋,男才女貌,两情相悦本就是情理之中。

那些年,由于受计划经济的影响,无法体现出橡胶的经济价值,而这个唯一只靠橡胶做为支柱产业,经济的滞后造就了这里的贫困与落后,这是那些年无法回避的现实,所以担凡长得出众的女孩子就如孔雀东南飞远嫁他乡,以期改变自己的命运,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小芹的美丽同样父母寄予了厚望,奢望她能嫁一个好人家,飞上枝头做凤凰,扬眉吐气,现实版麻雀变凤凰的传奇,小芹的爸爸在家一贯强势专制,性格暴躁,小芹的软弱注定他们的爱情结局只不过是昙花一现,南柯一梦。

为了让小芹断了与云海的留恋,小芹爸托亲友为小芹在老家物色了一个暴发户的对像,对方还不远万里来到小芹家,奉上丰厚的彩礼,小芹妈看到这些彩礼立刻眉开眼笑,毫不客气的全盘照收,面对物质与金钱的诱惑,膨胀的欲望完全不考虑小芹的感受,而当年的云海也只过是一个三无人员,无车、无房、无存款,所有男子汉的自尊在小芹父母面前已经抖落的干干净净。

眼前利益让小芹父母蒙蔽了双眼,鼠目寸光的肤浅根本看不出摆在面前这支绩优股的无限潜力,最后小芹顺从的嫁给了父母为她安排的这段没有爱情但有物质基础做铺垫的婚姻。

生活中,能与自己心仪的美丽女孩谈一场风花雪月的爱情本就是一种奢侈,云海只不过是这场爱情的无辜者,小芹明天就要出嫁了,背负着全家人的所有希望,出嫁了。

这天吃过晚饭,小芹在临出嫁的当天晚上,冒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独自来到云海家做最后的告别,云海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场老职工,卑微的坐在正屋里昏黄的灯光下各自叹息,看到小芹收起花折伞走进了屋里,云海爸深叹了一口气,转过身依然默默的吸着自己的水烟筒,眼睛都不带抬一下,云海妈妈戴着老花镜在灯下缝着云海一条裤子上的补丁,看到有人走进来抬起头露出她固有的朴实笑容,

“阿姨,云海在家吗?”,

“你找云海,他在里屋呢”

云海妈看了一眼是小芹,立马收起了笑容,露出鄙视的眼神,话里有话,不客气的说:

“有什么重要的话非得今天对他讲,他心里正难受着,你就不要再往他伤口上撒盐,你走吧,明天就是别人家媳妇了,怎么晚来找他,你这不是坑人吗,你不要脸,可以一抬屁股就走了,我家云海还得在这里住着呢,你快走吧,我家不欢迎你”,

“阿姨,我说一句就可以了,就算我求求您了”,

这时云海打开了房门走了出来:

“妈,让她进来,她有什么话尽管对我说,免得她心不安就嫁过去”。

说完云海先走进自己屋里,小芹随后跟上,看到云海在灯下高大背影,:

“云海,我是来向你告别的,我要走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见,对不起,我辜负了咱俩这么多年的感情,是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云海用深邃的眼神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滴打在玻璃窗上,斜风中听梧桐细雨,院子中间一棵枝繁叶茂的梧桐树,瑟瑟其叶落满地,看到身后的小芹,嘴角不由的微微冷笑:

“我不怪你,也不恨你,要怪只能怪我们这里的贫穷与落后,你选择唾手可得的幸福,比跟着我这个穷光蛋过一辈子,要现实多了,知道你是这种嫌贫爱富、贪慕虚荣的女孩,我也不会与你继续牵手走下去,而我注定永远留在这里,为了让家乡早日摆脱贫困,总有一天让所有的父老乡亲过上富裕的生活,这一天,一定会到来的,你走吧,我家那棵梧桐再茂盛也留不住你这只金凤凰”

“云海,你别这样说,我了解你心高气傲、永不服输的性子,将来一定能有所作为,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假如将来你找到一个心地善良朴实的女孩照顾你,我也就放心了,我这个缺乏勇气与魄力的小女人不能与你同甘共苦,共担风雨,就只能选择安稳度日,苟且活着也就知足了,不值得你丝毫的留恋,最后我请求你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抱一下我,给我一丝温暖与鼓励,我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下去,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云海怅然若失的透过灯光看到玻璃窗户上的影子里,小芹楚楚可怜的模样,强硬的内心禁不住有一种怜香惜玉的感动,当他慢慢转过身看到小芹那双清澈的眼睛早已泪如雨下,他冲动的上前抱住小芹,硬汉的眼泪也顷刻间落下,哽咽道:

“小芹,你要好好的保重,没有我在身边,一定要注意身体,有时间回来看看你的父母”,

小芹的眼泪再一次喷涌而出,依靠在云海宽阔温暖的怀里:

“云海,让我们私奔吧,跑到天涯海角,到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那该多好”,

“小芹,有你这句话我也知足了,走吧,忘了我,好好的过日子”,

“明天我结婚,你会来吗?我很想得到你亲口的祝福”

“或许会去,或许,但我都会在心里默默的祝福你,希望你能幸福,再见了,小芹,好自为之”。

就这样小芹落莫的依依不舍的离开了云海家,仰望满天繁星,看到一颗流星从无垠的黑幕里轻盈的划过天空,不由的在心里许下一个心愿:‘让我真正的爱人刘云海能早日找到心中的另一半’。

第二天结婚,在分场部大院里席开三十多桌,周围朋友熟人都来参加贺喜,排场大,热闹喜庆,唯独只有云海家大门紧锁,爸爸妈妈一大早就趁此机会去别的分场走走亲戚,云海独自留在家里,默默无言忍受着窗外飘进来的喧闹声,躺在床上为曾经的恋人递上祝福:‘小芹祝你新婚快乐,白头偕老,’同时在喜庆的唢呐声中彻底告别了自己美好的初恋,让这段初恋永远留在自己记忆的深处,不向任何人提起。

云海为实现自己的理想,同时也为了改变家乡的贫穷面貌,在工作中任劳任怨,发挥大无畏的精神,持之以恒,充分挖掘出自己的无限潜力与聪明才智,逐渐在年轻一代中脱颖而出,走上了领导者的岗位,达到事业的巅峰,年轻有为。

当然这中间也有不少年轻漂亮的女子对他表示过好感,但他都因为工作繁忙而无暇顾及,最终都如调零的花瓣纷纷擦肩而过,缘分太浅随流水而自去。

云海三十而立,在父母的“胁迫”下,为了日渐衰老的父母,满足他们有生之年抱上孙子,在父母的张罗下与当地一名朴实无华、默默无闻的女子结了婚,这也让云海身边的朋友大跌眼镜,云海居然看上了这个普通不能再普通,平凡不能再平凡的女孩,云海只好对身边的好哥们总是以过来人的身份的姿态总结一下:

“过日子吗,选择脸大,丰满、端庄的女人,那是必需的,爱情都是扯淡,过日子那才是最重要的,漂亮女人只是用来宠的,而不是用来使唤的,所以我选择你嫂子就两个字“务实”,放在外面放心,放在家里舒心,上的厅堂下的厨房,很理想,但太稀有了”,

大家也就理解似的一笑置之。

第二年俩人就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一家三口的日子倒也其乐融融,磕磕绊绊,风风雨雨结婚十多年,随着丈夫职位的日益升迁,原本朴实善良的妻子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夫贵妻荣,时刻提醒自己端出厂长夫人的架子,说起话来也变得尖酸刻薄,总认为自己的命相里就带旺夫,所以在云海面前总是居功自傲,撒泼摆横,夫妻俩原本就是父母的媒妁之言,一点爱情基础也没有,但云海念及‘一日夫妻百日恩’,责任与义务是自己义不容辞必需承担的责任,云海也深深的明白这一点,也就没有过多的想法。

工作让自己变得忙碌起来,常常以加班做为借口,静静的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思考问题,也不情愿早早回去,一大晚上与妻子说不上两句话,唯一的话题仅仅只局限在儿子身子,儿子上小学四年级,学习优秀,每天都是妻子陪伴在左右,云海有时也觉得愧对妻子,妻子毫无保留的、竭尽全力为这个家付出了所有心血。

由于对孩子的过度关注,自己除了家庭也没有其它爱好,也不善于打扮自己,丝毫没有中年妇女的危机感,穿着廉价的睡衣更加突显出了自己略显肥胖松弛的身形,常常在床跟前晃悠,让躺在床上的云海顿时觉得索然无味,背过身与妻子保持沉默,脑海里时不时浮现出小凡清澈的眼睛,初遇小凡彻底撼动了小芹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当年小芹的眼神除了清澈,黑白间透着单纯与幼稚,而小凡清澈的眼神里充满了自信与坚韧,骨子里透着一股强势与执着,不是一般男人所能驾驭的,这足以让云海的内心充满了强烈占有的欲望,在征服世界的同时征服自己心仪的女人。

云海每天依然除了拼命工作,再无寄托,虽然与妻子彼此之间没有共同语言,但也如中国式大多数家庭那样凑合着过。

自从第一次见到小凡,起初不再年轻的心犹如一潭死水,风平浪静,但此时看到小凡清澈的眼神,内心十分渴望冲动与激情,他常常看到小凡下班轻盈的身姿从门前一闪而过,几乎好多次都想脱口叫住小凡停下回家的脚步,能留下来听与他一起探讨人生哲理,或是寻求共同的话题与爱好,唯愿小凡顾盼流转的眼神能穿越所有隔阂,停留在他的身上,片刻也是一种幸福。

但自己即将奔四十的年纪残酷的摆在面前,还有家庭责任与义务这些都是桎梏着他的灵魂,他只能在心里感叹缘分的阴差阳错,如果自己晚出生几年,或许就能与小凡共结一世情缘,他极其唯恐伤害到这个无辜而又善解人意的女孩,所以对小凡的好感也仅仅是锁进心里,锁进窗外萧萧风雨里,深藏不露,这就是中年男人应有的素质:成熟与淡定。

直到一次绝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为了适应市场经济的风云变幻,总厂改制决定生产与销售分开,在省会城市成立了一个以销售橡胶为主的贸易公司,着重是向全国以天然橡胶做为原料的各大厂商进行营销,扩大销售渠道,以期扭亏为盈,实现全场的经济腾飞。

于是,刘云海被上级主管领导推荐到贸易公司,任命他为总经理,这个工作更负有挑战性与竞争性,男人骨子里就充满了冒险精神,越刺激的商战更容易挖掘出他们无限的潜力,迸发出激情的火花,上级主管领导不愧为慧眼识英雄,把刘云海推到了改革开放的最前沿,让他在改革的大浪里淘沙,破釜沉舟成为改革开放的风云人物。

接到调令后,他就有自私的打算,因为公司成立地址在省城,这样与妻子必然分隔两地,如果把小凡一起带走,留在自己身边,陪伴左右,这也许是上天垂怜我对小凡的一片深情。

幸好自己这些日子运筹帷幄,并没有流露出半点喜欢小凡的痕迹,给周边的人也没落下什么话柄。顺其自然,水到渠成,丝毫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包括妻子、小凡本人,刘云海暗自打定主意,立刻动笔向上级主管领导写起了推荐报告,而且用词凿句都在情理之中,一点破绽也不留。请求好评,你的好评就是对我最大的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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