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西雅图夜未眠》里有一句台词,叫做:命运只是两条完全吻合的神经。
如果这是命运的话,北栒也无话可说。
被朋友夹在中间的陶柳正一边玩着ipad,一边咬着卡布奇诺的吸管,似乎对朋友的话题豪不感兴趣。
奇怪了,她平时和朋友在一起不是话很多吗?
北栒点了一杯焦糖拿铁,发现陶柳后,他往里面挪了挪。
不是怕,而是想不起自己那天晚上到死说了什么得罪人的话,免得见面尴尬。
可女孩从洗手间返回的时候,还是看到了他。她皱着眉头站在离北栒只有两张桌子的地方,他尽量当做没看到,视线挪到窗外,表情看起来冷漠。
有时候人为了逃避,总能做出伤人的行为。
“北栒。”陶柳出声叫他。
北栒挣扎了好久才扭头,朝她笑着打招呼。
她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北栒面前。“你工作了?”
“嗯……是替人打临时工。”北栒挥挥手,让服务生再上一杯焦糖玛奇朵。
“临时工都那么高级,看起来像一个钢琴家。”她嘲讽。
北栒对自己斯文败类的外表还是有自觉的,啜了一口咖啡,缓缓解释:“人靠衣装嘛。”
陶柳没再吭声。她主动开口已经算难得,多说两句话都像是要她的命。只不过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北栒,像猫儿一样专注的眼神让他始终不能习惯。
焦糖玛奇朵和焦糖拿铁是一起端上来的,她撇撇嘴,说这么甜。
北栒轻笑:“不喜欢就拿去给你朋友,我再给你点别的。”
“凭什么要你无顾请我?”少女挑眉。
“我工作了,请你们这些小孩是理所当然。”
对方却不领情,撇撇嘴就走开:“那你还不如施舍给外面的乞丐。”
“你不喝,又不是开水我一个人怎么喝的完!”北栒连忙叫住她。
“你喝不完跟我有什么关系哦。”她嘴上这么说,但是终于露出了笑容。
“我难得请你,你太不给面子了吧。”这孩子。
“我跟你什么关系,要你请?”她冷哼,把背影留给他。
“我那天喝醉了,是不是说了什么?”北栒心虚地眨眨眼。
她话里的刺他不是没听出来。
陶柳这才回身,微侧着脑袋,看着他:“北栒,你到底为什么来到这个城市?”
北栒陷入沉思。难道他连这些都说出来了?
陶柳看见他的神色,却很坦白地说:“柏先生说你在这里只有他一个朋友,可我看你以前应该混得很好,既然这样,干嘛抛弃了一切来到这里?”
北栒又陷入沉思,啜了一口焦糖拿铁,才回答:“为了重新找回一切。”
不想跟小孩多做解释,他露出拒绝回答后面一切问题的表情,陶柳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走开,回到朋友中间。
有人看到刚才的情形,多看了北栒两眼,那些好奇的目光又落回陶柳身上,陶柳一个字都没回答,于是众人又恢复了嘻嘻哈哈。
北栒不喜欢别投来的好奇的、探寻的目光,匆忙喝完焦糖拿铁就结账,结果服务员却微笑着对他说:“前面那桌说要帮您付账,您就不用付钱了。”
北栒一愣,看向陶柳,那个少女再看他,眼神在挑衅。
北栒皱了皱眉,往服务员手里塞了张百元大钞,说了句不用找,转头就离开了咖啡厅。
后来陶柳还算没有出现在乐器店,北栒开始找工作,原因是柏枝有天说“北栒你好像发胖了。”
算起来,他已经有好几个星期没去健身房了。
北栒一点儿也不想像那些胖宅男一样,最主要的,受他这句话的影响,只要一闭眼就会梦到嘟嘟蹲在他旁边,眯眯着眼,突然嗤一声笑出来,又扭开头。
那真是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