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用脸颊蹭着嘟嘟毛茸茸的头，沉默，嘟嘟挡了她大半张脸，北栒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只知道她身上肥大的校服穿得一点都不规整，头发挷成高马尾，一张清瘦精致的脸，素面朝天，修长单薄的身子在风中瑟瑟发抖，看起来很乖，非常乖，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北栒眼尖地发现她挷成高马尾的头发在灯光下有几丝挑染的痕迹，身上，还隐隐约约飘着鸦片香水的气息。
北栒沉默地看着他们，他突然明白了嘟嘟的寂寞。陶柳安抚好嘟嘟之后才说：“我不在家，嘟嘟吃不下饭。”
果然是神经纤细的孩子啊！
“钢琴我明天开车给你送过去。”
如果爱它就请真的在乎，这种半调子的爱怎么能让对方安心呢？
也许是北栒责备的目光太露骨，陶柳也皱了眉头。
唉，这关他什么事呢？这只看起来很乖但很调皮的萨摩，这个看起来很乖但深藏不露的不良少女，都与他无关。北栒收回视线，开始收拾店面。今晚柏枝跟女朋友出去吃饭，六七点就说要关门，要不是为了等这个少女……
“对不起。”陶柳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北栒没回头，所以不知道他看着谁说这句话。
对不起谁都没有用。如果愧疚，就请用实际行为来道歉。
关上最后一盏灯，北栒拿起新买的大众的车钥匙出了店门。
街灯很明亮，甚至比店里的灯还亮。北栒看清了少女脸上的表情。
不是冷漠。不是厌恶，而是……属于这个年纪的迷茫与不安。
但是像他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去开导迷途少女呢？北栒自嘲地笑笑，发动车子就离开了。
柏枝的女朋友是个很文静的姑娘，声音好听得你不忍心拒绝她任何事情。
所以当她拜托北栒一起去帮柏枝买衣服的时候，北栒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过几天她的双亲就要来视察，一向自恋的绿孔雀柏枝忙得没空打理自己的外表，北栒无法忍受一代清秀佳男邋遢到这个地步，便主动给他挑了几件价格和质量都不错的外套。
北栒开着大众带着曦曦去了市中心的步行街，花了三个小时挑衣服，拎着几大战利品，小姑娘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似乎眼前就是父母点头的模样，即使所买的东西已经把她的胳膊压弯，也依然走得欢快。
这条街是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商业街，几大购物商场都聚集在这里，因此大量打扮时髦的少男少女穿梭于其中。
北栒已经好几个星期没来这里了，循着脑海里的路线望来望去。仅仅是这么一望，就看到了不远处一家影院门口围着的一群男孩女孩。
也难怪会注意到，这条街上，最养眼的莫过于这一帮。不管男孩女孩，个个都像是即将要进行拍摄的模特，从打扮到外形，全是上等的资质。
即使如此，嘟嘟的主人还是里面最显眼的一个。
北栒愣了一下，第一次看见女孩在朋友前的模样。挽着朋友的手笑得很开心，十足的亲昵。哪像在他面前，冷淡、敷衍、寡言。
陶柳一侧头，竟然也看到了他。
她没有点头致意，也没有挪开视线，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北栒看。
北栒竟然觉得有些尴尬。“走吧。”低下头，不再与她视线交碰。
柏枝问他，喂嘟嘟的饭是怎么做的，一向乖巧的萨摩竟然迷恋着那几天的伙食，以致茶饭不思。
北栒说就随便拌了些东西，主要是饭新鲜，菜新鲜，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