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朝纲现在在哪!找不到朝纲还是死罪!”
云语柔眨着如水雾般的明眸,很是为难的看了在场的侍卫和太监们,嚅了嚅唇,欲言又止。
燕太后看了看周边的侍卫,心想,有盖山王上官鸿在此,想云语柔也不敢耍什么猾头,便下巴微抬,侍卫们心知肚明的退到了一旁。
“说吧!”燕太后对着云语柔风轻云淡的说。
不料,云语柔还是没有开口说,而是有点无措的看着盖山王,仿佛上官鸿的存在给了她很大的心理压力,靖国舅见此情形,心中一喜,便自告奋勇的大步上前,走到云语柔的跟前。
靖国舅心知燕太后和盖山王是貌合神离,如遇什么机密之事,燕太后自然是首先选择他这位亲弟弟来办理。心想待他从云语柔处得到消息后再转述给太后。
上官鸿看了急功近利的靖国舅一眼,心中自有不平,却面无波澜。
云语柔看着踱到自己跟前的靖国舅,心中不由一乐,要的就是你!
靖国舅凑近了云语柔压低声音“现在可以说了吧!我会如实转告给太后的!”
云语柔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缓缓地道:“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朝纲之事!”说罢,阴沉一笑。
就在靖国舅的脸色从红色转换为白色的一瞬间,云语柔竟然出其不意的从袖子里掏出一把漂亮而锋利的柳叶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反扣住靖国舅的手腕,将刀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刀锋直抵咽喉!
待侍卫们反应过来,已经迟了一步。
云语柔对着靖国舅的耳根轻笑得说:“谢谢国舅爷您的合作,我刚还担心你不上钩呢!如果是盖山王上前的话,我倒还没有这份把握!”从之前与靖国舅的矛盾中,她早就得知靖国舅是凭着那张颠倒乾坤的嘴纵横于朝堂的,根本就没有拳脚功夫,然而刚刚上官鸿的那一记飞针,足以让她清楚的知道其必是属于高手行列。
靖国舅闻言气得是耳根都发红了,他怎么总是上了这个刁妇的当!
上官鸿见此场面再加上靖国舅那又气又怕的神情,心里不免一阵嘲讽,这就叫好大喜功的下场。
“放肆!”燕太后见状气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水袖一扬,玉手直指着云语柔。
侍卫将云语柔围住,殿外大批的锦衣侍卫正匆匆的往这里赶来。里三层,外三层的将云语柔包围在大殿之内。
面对着燕太后的训斥,云语柔只是嗤笑了声,“放肆是死,不放肆也是死!我何不放肆一回呢?你可以凭空捏造定我死罪,我就不能临死拉个垫背的?”何况这个垫背的还是你的亲弟弟,这笔生意不算亏!
燕太后何曾听过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面色一僵,眸子里闪过狠绝,修长如玉的手指在茶杯上捏握着,殿外的侍卫整装待命,弓箭手们已经将矛头直指云语柔,随时都有可能箭离弦线。
云语柔自然没有忽略燕太后眼中的狠毒,她嘴角很弯,越弯越上,最后拉出了一弯月牙般的弧度,如雾般的水眸也渐渐的弯起,如一株拭水的曼陀罗,娇媚如火。
“太后,别妄想令人在背后放我一冷箭,我自信在中箭的瞬间是有能力补给国舅爷一刀的!可别忘了,他可是你的亲弟弟!”说着,柳叶刀在靖国舅的脖子上又加重了一分的力道。
靖国舅的脸是吓白了,全身哆哆嗦嗦的,他朝燕太后颤声说:“皇姐,救我!”
看着亲弟弟那脖子上微流出的血丝,燕太后牙根紧咬,双眼直盯着云语柔。
整个大殿的气氛如死一般的寂静,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暗流涌动却无人敢动。
“你到底打算如何!”燕太后从牙缝里蹦出了声音。
“很简单,只要您开个金口,保证既往不咎!永不翻案!”云语柔就像讨论天气般笑得如煦春风。
“痴心妄想!”
云语柔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不在多说,只是执刀的手没有丝毫的松懈。
双方僵持不下,时过一柱香。
云语柔的眼角瞄到了殿外不远处,人头涌动,各路人马纷纷赶到。
皇上凤亦品带着皇后和官员脚步匆匆,凤亦君也一改平日的温润,面色微愠的前来,国舅府与盖山王府的人马也蜂拥而至,就连十王凤亦华也携精兵而来。
做为当事人之一的九王府自然是不可能无动于衷,自云语柔进宫,凤亦北就暗中命令在宫中的眼线密切注意,此时的凤亦北正带着言晞晨,罗铮甚至棠娘娘等一干人面色仲仲的前来。
当看清了眼前的一幕时,凤亦北的脸色简直是黑的不能再黑,他并不是怪云语柔的胆大妄为,而是心知燕太后是不置九王府于死地是心里不舒服。
“云语柔,你可知道你犯得可是满门抄斩,灭九族的大罪!”上官婉琦厉声对云语柔喝令,言语中有着微不可察的幸灾乐祸。
闻到那幸灾乐祸的味道,云语柔眉目一挑,鄙视说:“灭九族?好啊!你现在就叫太后下旨灭了我的九族啊!到时九王府难逃,云府难逃,凡是与这两府有一丝牵连的人都难逃,在场的谁都别想置身事外!”长这么大,她还没有从哪本小说中看到哪个皇上将哪个王爷的九族给灭了呢!
云语柔的反呛让上官婉琦闭了嘴,很是识相的站到父亲上官鸿的身边。
皇上凤亦品看着手执柳叶刀的云语柔,心里有点为难,这佳人犯得可是死罪啊,不杀,太后那难以交待,杀了,又实在是可惜,故而犹豫不决。看到九王凤亦北赶到后,眉目微微一敛,“九弟,还不快叫云侧妃束手就擒!”只要云语柔放下凶器,他可以试着在燕太后面前替她求情,免除死罪。
凤亦北只是看了凤亦品一眼,然后举目看向云语柔,他知道此时此刻若叫她放下柳叶刀,那么等待她的必将是万箭穿心,里外三层的弓箭手们都在寻找着她的一刹那间分神。
“皇兄,九弟我一向惧内!恐怕娘子是不会听我的!”话是对着凤亦品说的,视线依旧落在云语柔的身上,不肯眨动一下,就怕当他眨动后再一次的睁开看到的会是她满身淌血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