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让女儿有个亲近大自然的机会，利用双休日时间，我特地带她去了一趟东钱湖畔的我的外婆家。我想让她听一听蛙声，感受一下这大自然的天籁。
正是春播进节，“蛙噪秧田”是这一时节田野里的一大特征。早早地吃过带有农家风味的晚饭，我就带女儿沿村后的机耕路散步。农历三月的春风吹在人身上，酥酥的，带着丝丝凉意，空气中含着一种春花植物特有的芳香，吸上一口，似乎能将人融化。女儿像出笼的小鸟，对这个她完全陌生的环境感到欣喜不已。天渐渐地黑了下来，半圆的月亮已斜挂在东边的天空中，充满勃勃生机的田野展示出它一天中最动人的魅力，蛙声迫不及待响了起来。连畈的秧田正反射着月光的清辉，使这一大片水田变成了蛙们表演大合唱的舞台。我和女儿停住脚步，静静地欣赏蛙们的“歌声”。
青蛙是有灵性的。它们的鸣噪并不是一种单调的声音。仔细地辨听一下：“呱呱”、“咯咯”、“咕咕”、“咣咣”。各种鸣声杂合在一起，时高时低，时重时轻，错落有致，自成曲调。女儿弯腰捡起一块泥团，奋力朝水田中掷去，猛地一下，蛙们就像一群机警的士兵发现了敌情，立即禁声，热闹的田野一下子肃静了，不一会儿，有一只蛙试探着轻声地叫了起来：“呱呱”、“呱呱”，很快地，警报解除，群蛙们热烈地响应起来。蛙群中似乎有一个出色的指挥，在掌握着它们合唱的节奏，粗犷中带着清越，沉雄中又透出明朗。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虫，也不甘寂寞地加入了蛙群的合唱。夜晚的田野更加热闹了。天几乎黑透了，田野上升腾起一片片水汽凝成的薄雾，在月光的清辉中，像是给田野披上了一层轻纱。大自然和谐的图景镇住了我那从小生活在城市的女儿。此刻，她拉住我的手，一声不吭。我们踽踽而生，生怕说话声会破坏这份和谐。蛙群越唱越起劲了，它们似乎在骄傲地告诉我们：只有它们，才是这广袤田野里的主人。
此刻，我的心中比女儿多了一层感动。古今那些咏蛙的诗句纷纷涌上心头。如果说“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应声”，让我想象到蛙作为春天的先行官的骄傲，同时也让我领略到一代豪杰雄视天下的浪漫气概，那么，“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则让我体味到真诚祝愿和人文关爱。曾经做过农民的我也不由期盼一年的风调雨顺，期盼父老乡亲的汗水换来五谷丰登，期盼这动人的蛙声装扮农民兄弟美好的梦境。
1999.4.25
四川人的性格除了幽默、诙谐，还有坚韧、刚毅、耐劳和不服输。难怪四川出了那么多的杰出人物。我想，这些性格特点能够让今天的他们在如此巨大的灾难面前，用幽默化解痛苦，靠坚韧重建家园，相信灾区今后会更美丽，也相信今后四川人的幽默与诙谐会有更加淋漓尽致的发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