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小雪指的方向,还真能看到几尾红磷鲤鱼悠闲的游荡在船下。甚是欢快,轻甩鱼尾,侧身游开。
“走,我们追上去!”看着小雪那么喜欢,黄大启松开桨的手再次握紧,指着前方。
小雪也是童心未泯,见鱼儿逃跑,也倔起脾气,应允道:“恩,追上它们!”
这两人就像是两个才十来岁的孩子,左右开工,在湖中很冲直撞,到处寻觅着水中鱼儿,不过,越是他们用力划,荡开了涟漪,则越是惊的胆小的鱼群不敢靠近,直到两人都精筋疲力尽了,才松开手停下来。
而这一停下来,两人喘息着,顾自对望,接着是放声大笑,才发现,两人竟然都在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小雪张开双手,沐浴着迎面而来的浅浅微风,感受融入自然的那种祥和。湖面恢复宁静,鱼儿又渐渐游了回来,没有人去摇动小船,但在这几缕涟漪下,船身在湖中缓缓的移动。
黄大启看着正享受宁静的小雪,自己也举头遥望,勘察四周,在魔都中,天龙集团的势力还是很强大的,要是让他们看到自己现在正悠闲的在此处游玩,或许前来捣乱也说不定,这是黄大启从来没有松懈过的习惯。
几个月来,就连修炼睡觉时,也会警惕是否会有天龙集团的人找上门来,在人家的地盘魔都,还是要处处小心的为好。
但一直以来,都是黄大启的多虑,自从上回捣毁了人家一个分部,就再也没有人来找过他的麻烦,让黄大启在提防之余,也一直保持着疑惑。
不过,日子太平点总是好的。在确认身边没有不安分因素后,黄大启也放心的收回心思,看着小雪。
小雪似是察觉到了黄大启的眼神,回头对他一笑,道:“走吧,我们去桥那边看看。”
两人又拿起桨,拨弄着湖水,再度缓缓移动,朝着那座拱桥而去。
在湖中将它分成左右两半的这座拱桥,其中桥下的桥洞还是挺大的,要让一条船通过绰绰有余,所以两人就用力的划桨,想要快些到达对面的湖,不过,就在将要出拱桥的那一刻,却遇到了另一只从旁侧快速过来的木船。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让两人都慌了手脚,根本没有思考的余地,想要掉头,但这是船,想掉头岂是那么容易?
而对方船上坐着的一男一女也吓坏了,想必也没料到会出这种意外,两条船虽然都不是很快,但是,这一撞上,那也是相当的危险的。可就是这么想,那也无济于事了,在这么短时间内,根本没有避开的可能。
当两条船撞在一起的时候,黄大启感觉到船身突然就偏向了自己的一边,他感觉自己这一侧霎时一沉,又突然没了重量,一定出事了!
黄大启甚至还没有稳住身子,就转头想去看看小雪的情况,可他看到的,只是一个空空如也的座位,没有任何人。他坐起身来,扑到船的另一边,却看见小雪落水,正扑腾着双手,想要抓住什么。
这一撞,突如其来的令人措手不及,小雪也是意外的同时被摔出了船外。
一下子黄大启慌了。
小雪在离船的不远处,双手无助的在空中摇摆,可是身边却没有东西可以让她握住的,脑袋时浮时沉,头发彻底湿了,在水中散了开去;周围一圈圈的涟漪层层不断,向外荡漾。
两人在划船的时候,没有穿救身衣,而看小雪这样子,也不会游泳,再这么下去,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黄大启在慌张之中,看到了船身后还绑着一个橡胶车胎,这本是用来稳固船身在湖中的浮力,看到这车胎,黄大启毫不犹豫,伸手过去,红光一闪,硬是用蛮力将这轮胎给扯了下来,那上面,原本用来固定用钉上了十多枚钉子,在他徒手之下,根本不起作用,被生生扯下。
黄大启站起来,没有脱衣服的时间,再是用蛮力直接扯掉了外套,衬衫上的扣子脱线被溅到四处,他清楚,要是衣服穿的越多,一旦布料吸水,那就更别谈救人了。
似乎这个世界里是没有轻功的,至少没有那种能够一直停立在空中不下落的能力,所以,黄大启只能用自己的双腿,尽量跃起,朝着小雪而去。
噗通!
一个精壮大汉跃入水中,这溅起的水花飞起数米高,很显然,黄大启不是跳水的料,至少这水花压的技术,就要被扣分了。
黄大启不会游泳,以至于他一手夹着轮胎,前进的速度却比爬行还慢,只能用剩下的一只手奋力划水,拼尽力气去靠近小雪。
在湖中发生的这一切,连周围岸上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用手指着那其中的两条船,以及在水中的两个人,熙熙攘攘,却没有人鲁莽的跳下去。
看着小雪渐渐的失去挣扎的力气,黄大启更是心急火燎的,使出了他最得意的狗刨,蹬着水花拼命的拉近距离。
终于,在小雪失去意识之前,黄大启一手拉住了她,在握住了小雪的手后,本应该是松一口气,可更糟的事情却还在发生。
一个轮胎,无法承受两个人的重量,而且是在水中,浮力单向的无法稳住两个人。
黄大启的两只手,一只握着小雪,一只抱着轮胎,在这一刻,他知道他必须放弃其中一件,或者是放开轮胎和小雪沉入湖底,又或者放开小雪,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而且,渐渐下沉的趋势,根本没有更加多余的时间让他思考,也是这一刻,黄大启做出了他的决定。
左手一用力,夹住小雪的腰部,将她托起,右手将轮胎套在她身上,然后勉强的让小雪浮在上面,再腾出右手,抽出裤子上的皮带,将小雪和轮胎牢牢的扣在一起,因为小雪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若是不将她绑住,稍微一点动摇,就能让她再次沉下去。
做完这一切,黄大启看着昏迷中的小雪,淡淡一笑,松开手去,然后,自己渐渐的沉入水中。
黄大启很清楚,他自己也根本就不会游泳。
明亮的阳光在变暗,渐渐的多了一层迷雾,迷雾越来越深,从青转绿,由绿变蓝,蓝色越来越浓,终于成了漆黑一片。
为何这种失去光线的恐惧感这么熟悉,让黄大启又想到了被压在地震下的时候,生命随时都会消失的恐怖,就像是踩在悬崖间的独木上,不知何时来一阵强风,就永远葬身于崖底了。
那一个熟悉的背影再一次的出现在黄大启的记忆中,她踩着一阶一阶的楼梯,吃力的前进,那个背影,为何看着黄大启内心如此揪痛,他伸出手,想要喊住那个背影,想要让她停下,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
“不要走!”
“大启哥,你怎么了,还好吧?”出现在黄大启眼前的,却是小雪紧张的面容,能见到她脸颊上粘着还没有干的长发,眼睛带着红肿,显然是哭过,她身上披着的那张毛毯,在见到黄大启醒来后,被她抛了开去,然后一伸手,将黄大启紧紧抱住。
“小、小雪?”一脸惊愕的表情,黄大启想不起这都是发生了什么事,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搞得失神。
这时,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男人做来,分开两人,却引来黄大启一个白眼,暗想,混蛋,人家抱的好好的,想棒打鸳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