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紫看安洛一直不为所动,他自然是知道以安洛的功力不可能不知道身后的动静,即使隔了很远。
令他绝望的也正是这个,他明明知道却还是不为所动。
若是不知道殿下功力有多深,还可以安慰自己殿下不知道自己在后面才走那么快的。
可是偏偏他知道啊,他知道他功力深厚,至少从未见过比殿下武功更高强的人。如此还是不为所动,想必是真的失望了。
想到这里更是发了狠的往前奔,不能就这样被换掉。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快要跑到安洛身后,伸出手想要扯住他,奈何脚下不稳踉跄间便直直向前摔去,手下出于条件反射拽住了前面安洛的腿。
也幸好安洛反应够快才稳住身形,不然真要和他一起摔了。
神色不豫的低头看他,这么一看心里本就没有多生气的心情也跟着散了。
只见躺在地下的人身上的白色秀才服已乱的不成样子,甚至因为路上跌倒许是在哪挂住,衣服都勾成了几绺布条耷拉在身上。
一路跑过来的磕磕绊绊把头上的玉冠也弄的松松散散已绾不住头发,几缕青丝已垂在耳边,配上依旧妩媚却已显得有些楚楚可怜的五官,这才是真正的凌乱之美。
一双勾人的丹凤眼里流动着不再是惊人的妩媚,因为眼里泛着盈盈水光,眼眶都变得通红,就这么直直的看向安洛,也不开口。
看到这里安洛也气不起来了,无奈出声让他松手,他却像没听到似的动也不动。手依旧紧紧的拽住安洛小腿上的衣服。
安洛看着他,他也看着安洛,俩人就这么直直对着。
最后还是黎紫出声,委委屈屈的抽噎了几下,“殿下,你不要我了么?”嗓音沙哑带着哽咽。
安洛心里叹了口气,“先站起来再说。”
“您果然真是不要我了,我以后不这么胡来了还不成么,您不要不要我好不好,真的,我可以…”看到安洛不回答他黎紫顿时慌了,语气急切慌乱。
“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
“殿下,我错了,我…哎?殿下?”
“还不起来?”
闻言黎紫顿时松开安洛的衣服站了起来。还没来得及表达下他的喜悦之情和悔过之心,便听到安洛说道:“赶紧把这衣服换了,收拾好了再来见我。”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黎紫闻言看了看自己,顿时嫌弃的皱眉,又想起安洛刚刚的语气,委委屈屈的抽搭了下,这才皱了皱鼻子回去换衣服整理了。
再说安洛那边,回去之后便先沐浴更衣,整理好之后便去了正殿。
此时正和执音说着三天后要出发的事。几人虽说也算有能力,但毕竟自小待在皇宫或是太子府里,没出过京城。若论权谋招数她们是从小训练出来的自然是当仁不让。其他的当面便只能算得上是新手了。此次是要插手江湖,所以简单跟她们提个大概,几人都不是脑子愚笨的。也就仔细听着。
正说着便有下人进来禀报黎紫来了,挥手让他进来。
此时黎紫也已沐浴过了,刚才那副邋遢的样子早已荡然无存。
只见他里面穿着棉白色绸质内杉,腰间系上了同色腰带,束的窄腰愈发显得不盈一握。外面配上了一件浅青色外罩,压下容貌上的几分媚色,多了分清秀之色。
行礼之后,欲言又止看着安洛似是不敢开口。样子显得颇为可怜。
安洛神色不变,开口问道:“苏言呢?”这小子不会是溜了吧?
黎紫看到安洛问他便快速回答:“他说关于最近江湖上发生的那件大事,今天早上接到您要管这件事后便先去安排了。”
执音几个人看着他那被坑了还在帮苏言数钱的样子都想捂脸。
安洛倒是没多大反应,刚才没在染梦园看到他就猜到这个结果了。
遂而继续开口:“通知楼里也准备下,还有暗卫组的人也调来一部分跟我去,三日后出发,记得把书七和书九调到安黎身边贴身守着。皇后那边…算了,左右她也不缺人。”
黎紫领命答是。此时他还哪里有半点柔弱样子,黎紫公子的气势整势待发。
三日后。
前天皇帝要为他摆宴送行,被安洛拒绝了,理由是刚刚才大肆为他举办了接风洗尘宴,不宜如此劳师动众。皇帝想想也就随他了。
这日依旧是在城门口。不同前些日子这里的人山人海,此时倒是颇为安静。因着是打着微服出巡的旗号去调查此事,故此事还算保密,所以百官也只是送到宫门口。
安洛带着执书执画四个侍女,两个暗卫扮作随从也出现在明面上。其他的都隐匿于暗处。黎紫自然也伴在身侧。苏言这会已经回来也在队伍之中。此刻他正扮演着马夫的角色。
一行人低调的行出城门,苏言黎紫名气虽大但也只是在江湖上,在京城也是很少露面。所以此刻低着头安静驾驶倒也没引起注意。
行出城门,此刻已在城外的范围。苏言手中缰绳一勒马儿顿时停下步伐,一串动作下来看着倒还真像那么回事。
恭声向车内喊到:“殿下,已到城外。”
车内并无人出声回应。苏言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继续喊吧万一打扰了殿下他死的更惨,不喊吧万一耽误了事情他连死都不能死。
上次的事看来还没过去,坑的黎紫太惨,看来他以后有的受了。
正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手里拿着缰绳动也不敢动。
这时马车内终于传来动静,执书掀开车帘探头道:“再等半刻钟,等殿下下完这盘棋他们也差不多该到了。”说完便放下帘子又进去了。
里面的情景一闪而过。安洛正和黎紫在下棋。
怪不得对刚才他喊话不作回应。苏言这么安慰着自己。其实还真就是某位殿下故意的。苏言又岂会真的不知,只是这么想着好受些罢了。
约莫着不到半柱香,另外一行人便到了。全部都是一袭银白色衣服打扮,看得出是同一个组织的。
看到这些人苏言并未动作,抬头看向空中似在等着什么。那些人忙活了半晌在地下铺上一层地毯,紧接着也跟着看向空中。
果然空中很快出现几个影子,随着降落下来才看清那是几个人抬着一顶轿子,四个身着黄杉妙龄女子各抬轿子一角,缓缓轻落在铺好的地毯上。
只见那轿子通身都绕着银白色似是轻纱,只有内行人才能发现那不是轻纱,乃是由天蚕丝所织成,有顺风作用,在空中行走会增加些许助力。
若有人看到如此暴谴天物只为这么个鸡肋的作用恐怕也是醉了。
轿子除了轻纱外并无任何装饰,简单飘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