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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欧诺并未为靖王一事操心,而是一心缝制她接到的第一个单子。在二十一世纪接单跟单报关等等,什么事情都干过,工期紧张的时候,经常昼寝夜食,相比较而言,现在的情况简单得多。也算是进入了高级定制的行列,一对一接触客户。如果在这件事情上她能赚到钱的话,说不定真能当成一项事业来经营。

欧诺做得异常认真,心里沉静无比,这才是她最想做的制作——高级设计师,不,她这算是定制师。

应龙闲得无趣,“要不我给你炼制丹药吧?”

欧诺手中针停了一会儿,“长生不老之药吗?”

应龙闪了闪,“你相信有那东西?”

欧诺用指头戳了戳它,“有机体正常新陈代谢,势必会衰老,所以我并不信!”

应龙躺在戒指里,叹息了一声,“你跟他还真是像,历朝历代哪个皇帝不想长生不老的,独独太祖皇帝从不抱这种奢望。”

“看来你很喜欢他?想去见他吗?”

应龙暗了暗,“等你获得了自由身,再带我去吧。”

结果事实证明,应龙虽然没有肉体,灵魂却还是相当孤单的。它还真在欧诺忙着缝制的时候帮她练了丹药,“强身健体的!一天一粒,保证你体能能够恢复到喝鹤顶红之前。”

欧诺看看它吐出来的一个小瓷瓶,里面是红豆大小的黑色药丸,闻之一股馨香,含在口里,苦中带瑟,回味又是淡淡的甜味和其独特的香味。

不过吃了三天,明显感觉气色由内而外地泛发出健康的光彩。

“我想我不用短命了!”欧诺戏谑道,看着镜中揭去面具的脸颊,温软如玉,连眉毛和头发都开始生长。

“这个至少得吃三个月才能彻底清除你体内的余毒,补充缺失的元气。虽然不能令你长生不老,益寿延年还是可以的。”应龙闪了闪,白光从欧诺的脸颊滑过。

欧诺笑了,“揩油可不是啥好习惯!”

应龙吐了个气泡出来,不满地说道:“真是小气!你的身体我都摸遍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欧诺额头挂下一串黑线,这家伙太没性别观念了!

欧诺这边刚收工,公孙琦的寿诞也已经到了。

太皇太后寿诞还真是比想象中隆重,白天是外朝大臣进献贺礼,晚上是家宴。这个家宴自然包括韩家和公孙家一杆子人等,真如韩熙所料的一样,作为庄昭媛的外戚,骠骑将军一家都被邀请在列。

而公孙斐也携着妻女参加。还有其兄父子公孙浩和公孙无垢。

作为冷宫皇后的欧诺终于走出了永乐宫出来见天日了,那还多亏了“皇恩浩荡”。那日,她穿着韩熙送去的新衣,戴上了手套和面纱。

这种着装实在太惹人眼球了。她一出现,几乎所有妃嫔和宾客都看着她。

如果是别的庆典,她这冷宫中人,自然是没有资格的,可偏偏她还保留了皇后的名号,而又是姑奶奶的圣诞,她要出来庆贺,别人也嚼不了舌根,谁让这太皇太后凤威尤存呢?

所以她的出现,倒像是韩熙在讨好孝敬太皇太后,看在所有人眼里,那内涵是不同的,更没人敢说什么。

当然,也有人担心这个被打入冷宫的恶毒皇后会不会再起波澜。

“都没脸见人了,如何还能重获龙宠?”一个美人嘀咕着,安抚旁边多心的妃嫔。

听见这话的昭仪牧瑶,看了一眼旁边的贤妃慕容纤纤,“原本那个位置应该是姐姐的。”

慕容纤纤抬眼看了一下上位上。皇帝身边的位置,此刻正端坐着那位冷宫皇后。

“有些东西是争不得的。”

不是她不眼红,而是她的位置实在太敏感。皇后之下,便是她最高。即便她不想,也会有人把她往风口浪尖上推。有些东西争不得,也不能争。

另一侧,大难不死的孟曼此刻看见欧诺分外眼红。她的容貌是这妃嫔之中最为出类拔萃的一个,上次还因为欧诺差点毁容殒命。这多重因素一搅,她看向欧诺的眼神也就分外“热切”些。

而欧诺视若无睹、充耳不闻,只听应龙在她耳边嘀咕这满堂大人物的连带关系!哪些人是必须注意不能得罪的,哪些人又是可以拉拢的。

欧诺不觉为它这种瞎操心失笑,“第一,我没打算攀上皇上,第二,我已经做好出宫的准备。你如今说这些是何意?”

应龙哑然。它忘记了这个女人压根就“不思进取”!

“你在笑什么?”

欧诺的嘴角只是微微扯动,眉眼也只是微微弯起,还有面纱挡着,韩熙却敏锐地发现了,甚至伸手过来,握住了她放在桌下的手。

欧诺的手不自觉地捏成了拳头,拒绝与他五指相扣。韩熙的指头却强硬地钻了进去,将她的手指一寸一寸地捋平,声音低低说道:“靖王过来了,知道该怎么做吧?”

欧诺蓦然抬头,果然看见韩蒙端着酒杯,提着酒壶,从太皇太后一路敬过来,而且看得出来,太皇太后对这个孙子的态度十分和蔼或者说宠溺。

“靖王乃一地藩王,手握三十万大军!”应龙及时提醒了一句,欧诺立刻明白了自己今日立场分量有多重。

韩蒙是因为公孙筱的关系才离开京城的,不但未娶,还五年不入京。他放弃皇位争夺,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公孙筱。如果今日看到韩熙有负于她,难保韩蒙不对韩熙有另外的想法。

公孙琦如果有韩蒙相助,就如虎添翼,此刻的韩熙是绝对不会得罪这个人!

“皇兄皇嫂,臣弟敬你们一杯!”韩蒙此刻当然认不出欧诺的模样,如果他看到自己曾经心爱的女子被毁得面目全非,心里多少会生些怨恨吧?

欧诺端起酒杯的手,因为带着韩熙送的那副手套,此刻看起来是完好无损的!而脸上有面纱挡着,虽然有些碍眼,却也掩住了最严重的损伤!

韩蒙的眼神就如欧诺在酒楼看到的一样,淡定而坦然,仿佛他们之间根本无任何过往。

看见欧诺的样子他当然会惊讶,但那惊讶也不过从他脸上一闪而逝罢了,怎么看也只是单纯地对那伤痕而已,实在看不出其它的情愫。

甚至有人怀疑,韩蒙早已忘记了公孙筱。亦或许,看到公孙筱如此模样,他也算是彻底死了心了。

总体来说,韩蒙的举止很随意,但又兼顾了应有的礼仪,你能感觉到他的从容,亦能感受到一种脱离。

“六弟,一路辛苦了!”韩熙像个没事人一样,捏起酒杯与韩蒙对饮了一杯。

而欧诺也不痛不痒地问候了一句,韩蒙只是将他们握在一起的手看了一眼,客气应答几句,最后提着酒壶离开。

“可以松开了吧?”欧诺声音透出了冷气,她生平十分讨厌这种逢场做戏的桥段。

韩熙看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做戏要做全套!而且今日,你身上好香……”

欧诺蹙起眉头,她根本什么香粉偶都没用过,何来的香味?

“今日你在永乐宫都在做什么?”韩熙心无旁骛地看着欧诺,他们的距离不过两尺,能够这样近距离直视这张脸,欧诺都要佩服他的定力,换个胆小的,不做噩梦才怪。那一秒,欧诺十分恶作剧地用手掀起了面纱一角,杀了韩熙一个措手不及。

“咳咳……”韩熙本来是一边品酒,一边“调戏”自家皇后,被欧诺这一吓,咳得不轻。

欧诺也十分贴心,乘机抽出手,在韩熙身后拍了拍。看在别人眼里似乎十分恩爱和睦,只有韩熙知道那手下的分量有多重。

最后韩熙将她的手一挽重新握进手里,“不要顽皮!”

靠!

你的表情敢再淡定一点吗?敢再无耻一点吗?

事实证明韩熙的节操是无下限的,竟然肉麻兮兮还补了几句。面对这种人,欧诺彻底丢盔弃甲了。

他想秀恩爱就秀吧,反正也没什么实质性伤害。她干脆将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美食上,甚至在韩熙肉麻兮兮的同时,她十分不识趣地轻轻说了一句,“皇上,这御厨做的糕点很好吃,作为报酬,以后能送到永乐宫吗?”

韩熙的眼睛闪了闪,连应龙都跟着诡异地闪了闪。

“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听朕这样说了吗?”

“皇上也说了,那是以前!”欧诺看也没看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们的声音极小,像是在咬耳朵,没人听到。

他看似“亲昵”的举动,虽然时间很短,可下面多少人都若有似无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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