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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韩熙并没有送欧诺回清波园,而是直接回了桃花落。亲自为欧诺处理了伤口,这才去处理他那崩裂的口子。

一个月,并不能让深入肺腑的伤势痊愈。欧诺看着颖儿拿出来的血衣,默默地偏开了头。她凭什么要为这个男人难过,她跟他根本就毫无瓜葛。

“姑娘,颖儿我不会说话,公子这一箭可是为你挨的!”

颖儿毫不留情地将血淋淋的现实摆在她面前。当她看到自家公子那深入肺腑的伤口时,她的心就跟被人剜去一块肉一般。她很想将欧诺拽过去,让她亲眼看看那伤口是不是真的存在。看她真的能铁石心肠,无所动摇!

欧诺站起身,径直离开。

韩熙站在窗边,看着欧诺的身影走出去。

“主子?”毕卿站在他身后,也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

韩熙幽幽叹出一口气,不由得笑了起来,“就算我能得到天下,却得不到一颗女人心。”

毕卿没有说话,眼巴巴看着他的主子带着伤,跟着那背影出去了。

“欧诺……”欧诺转身,并没看见身后有人。她的神思有些恍惚。直到手中的戒指闪起诡异的光芒她才意识到到底是谁在喊她。

“应龙?”

应龙咳嗽了一声,“是我!”

欧诺脑子一僵,她没有做梦吧?

应龙闪过一道光,将欧诺的身体查探了一翻,“幸好,你没事!”

那熟悉的口气,让欧诺瞬间忘记了先前的烦闷。

应龙的突然出声,让她一时激动得不知道应该先从哪里问起。

应龙却闪了闪,“我的力量还不够,你今天的血也就够我说一会儿而已。”

“你要血吗?”

应龙心底一寒,谁要你的血了,这女人不过几个月不见,就逗比了不成?

“我自己会慢慢修复,你别乱来!”

欧诺轻轻抚着应龙,手指都颤抖了。

应龙又咳嗽了一声,抚平了心中涌动的情绪,“我只是好奇,你到底想怎么做?”

啥?

“我说的是韩熙!”

擦!你一枚戒指什么时候操心上这个了?

“我能说你很八婆吗?”

应龙不满地哼唧了一声,“我这是在关心我的未来!这枚戒指不是谁都能传的!”

欧诺脑袋一转,“那你想怎样?”

应龙诡异地闪了闪,“咳咳,我不会干涉你的!”

擦!不干涉你冒出来干嘛?

听见身后脚步声,应龙迅速暗淡了下去。欧诺转身,只见韩熙披着单薄的白衣,站在月光下,朝她走过来。

韩熙停在一尺不到的距离,俯视着女人。他相信这个女人对他一定有感情,无论是曾经他欠她的,还是如今他偿还她的。这个女人不可能无动于衷。既然,她能用那样肤浅的方式选择别的男人。那么,单纯从男人的角度来说,他还是有希望的。他要找到那个横亘在他们之间的症结。

欧诺仰头看他,月光的清辉洒在她的脸颊上,朦朦胧胧。她知道韩熙现在是陷在牛角尖里了。一个九五之尊,天下自然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他只是执着于这种不得的渴望而已。身为一个合格的君主,他的心思怎么可能只会有一个女人。

两人相对无言,望了好半晌,似乎都想从对方的眼神中找到彼此要的答案。可惜,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是同一类人,喜欢试探别人,而不愿彻底袒露自己。这是一种自保的手段,但在男女之间却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韩熙,我答应你。”如果这样可以消除他的执念的话,或许彼此就可以解脱了。

韩熙显然没消化掉这个讯息,嘴唇微微张开,却半晌没有动静。

欧诺面上一冷,这厮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一句话就够他消除执念了?

“你、你答应什么?”韩熙的声音有些发抖。

欧诺有些气恼,“你说什么?”

韩熙抖抖索索伸出手,握住欧诺的双肩,“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吗?”

“心!”一颗臣服于你的心而已!她即便做不到,却是可以装得出来的。

韩熙不知道那一刻是如何降临的,他呆呆地看着这个女人平静的脸,仿佛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即便是梦,他也不要醒来。

接下来的日子,在韩熙的人生字典里或许是最幸福的,至少他言辞间是这样传达出来的。开始的时候,即便每日都要上朝,每天都有大量的奏折,他也会溜出宫来。时常心血来潮地送欧诺一些东西,写一些情意绵绵的诗,直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

这种感觉,欧诺早已淡忘在记忆深处。此刻被勾了起来,她只是莞尔一笑。即便如此,又能代表什么呢?她是成年人,自然不会相信这样的热情能持续下去,无论爱多深,恨多切,最终都会回归到生活的平静中。平静的生活那才是真正的考验。或许等激情过后,才发现,对方不过如此,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如何为她燃烧的,便会开始追逐新的猎物!

果不其然,这样的时间坚持的并不长久,一个月后,韩熙出宫的频率已经成了“隔三差五”。那种激情洋溢,保持了一个月,已经算是不错的记录了。

再下去,便几乎是之前他出宫的频率了。但每次,他必然是先到清波园探望欧诺。

一切似乎都没变,但一切又在悄然地改变着。

男人的热情跟女人的慢热在情感世界里永远都有很大的落差。

在韩熙兴奋地每天想要跟欧诺腻在一起时,欧诺十分冷淡地看着他,等着他热情消退的那一刻。

而真等韩熙的热情开始消退时,本就觉得理所当然的欧诺却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欧诺将韩熙出宫频率甚至绘制了一张表格,慢慢地分析给应龙听。

“男人就像一把干柴,遇上烈火,马上就能烧得干干净净!女人最后得到的不过是最后的灰烬而已,并在它的余温中维持着那份初恋时的感动。而现在韩熙应该就快烧完了。”

这个女人对男人到底是有多深的成见呀?

应龙躺在戒指里,很不以为然,“就算再喜欢吃的菜,一直吃也会腻的,但并不表示就不喜欢,只是吃的频率低一点而已。”事实上是,某些味道你一辈子也忘记不了,就像谁都会留恋母亲做的饭菜。不止是味道,更多是对母亲的那份眷恋。亲情不就是如此吗?

“我得在他烧完之前完成自己的计划!”

应龙一闪,警觉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欧诺诡异一笑,“你乖乖躺在里面睡觉吧!”

一入冬,欧诺就懒得出门,云想容的生意也少接了很多。可欧诺却没闲着,她在研究食疗配方。甚至在亲自学做饭菜。韩熙来时,不但能吃到她亲手做的饭菜,还被逼着拿了一分菜单回去。

韩熙当即就心底一热,将女人轻轻拥进怀里,“在宫里,那么多人照顾我,你不用担心!”

欧诺只是笑笑,望着韩熙,男人脸色果然是不错,她甚至让应龙帮她查探了一下韩熙的健康状况,旧伤已然痊愈,只需要好好调理,气血就能完全恢复过来。

“我查了很多医术药典,而且请教了京中名医,这些药膳在冬日进补最好不过!”

韩熙无奈地刮刮她的鼻子,手指触碰上女人滑腻的肌肤,身子就一热,头跟着低了下来。欧诺却在这时低下了头,看似不经意地避开了他。

韩熙身子僵了僵,随即嘴角又勾起一抹笑,将人抱了抱,“好好照顾自己。空闲一点我一定来陪你!”

欧诺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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