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飞的枪法让土子吃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很难想象这么黑的夜色里,冯飞居然有本事一枪让那眼镜蛇毙命,可是,这是真的。
土子没有说谢,他向树下轻轻一跃,落在地上时,脚边就是那条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的眼镜蛇,那是一条巨毒无比的眼镜蛇。
冯飞的枪法让土子折服了,“飞哥,我跟你走,我跟定你了。”短短几个字,却已经道出了土子的心声。
人家两番以德报怨,不但没有杀他,还从蛇口下救了他,土子在折服之余更加感动。
冯飞拍了拍他的背,响亮的威严的更是开心的说道,“欢迎欢迎。”
大山里,那其余三个人在听到土子的呼喊声后已经一瘸一拐的返回来了,土子的话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权威就是圣旨一样。
“土子,我根本没有听到你们商议过,可是在逃跑的时候为什么你们那么整齐一致,一点也不乱?”这是冯飞一直好奇的地方,他一直想不通。
土子笑了,“飞哥,我们有我们的行话,平日里就有训练过的,遇到什么样的事情如何应对,如果互相交流而不被对手发现,这些是我们早就懂得的。”
冯飞暗惊,想不到这山里的土匪竟然也有过这么严密的训练,甚至让他也有些措手不及,“哈哈,等到了我的地盘,你要把你这些经验也传授给我的兄弟们,我要重用你,就做我冯家军的军师吧。”
两个人就这样有说有笑的返回了原地,所有的人都齐了,就好象这不是一场逃亡与反逃亡的比赛,而是一场玩笑一样,土子降服了,其它的几个人自然也就不在话下了。
土子没说他为什么要随着冯飞返回,但是他的手下知道那一定有原因,否则土子是绝对不会这么容易被降服的。
天亮了,夜色遁去,树林子里又开始了光灿灿的一天,疲乏了一夜的人们终于开始休息了,心还在设防,不过却已明显的轻松了许多,冯飞认定土子再也不会跑了。
那是一个山坡,浓密的草丛就象稻草一样软软的让躺在上面的人舒服的把它当成了床,冯飞躺了下去,他就躺在土子的身边,闭上眼睛时他却没有睡意,把这所有的人都交给了飞虎,飞虎来看哨,但是,潜意识里他就是不放心,总是怕出现什么事情,在张作峰还没有回来之前他还要小心谨慎的面对眼前的困难。
不杀人,又要看住一群有手有脚还很会逃跑的人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那需要时刻的警惕心。
对于土子,他既相信又提防,八个人他只要提防他一个人就好了。
谁人都是有私心的,先小人后君子,害人之心他没有,但是防人之心他一直都有,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充满阴险充满挑战。
均匀的呼吸声就在耳边,有土子的,也有那另外七个人的,还有伍子的,所有的所有就在冯飞的耳边,飞虎正靠在一株大树上两眼努力的睁开来四处望去,但是冯飞已经看到了他眸中的困意,走了一天一夜的路,还玩了两场不大不小的擒孟获的游戏,再铁打的汉子也要累倒了,那小子除了困倒看不出来一丁点的累,冯飞半眯着眼睛,他决定等张作峰到了他才彻底的安稳的睡上一觉,现在的他还不能睡,再怎么困也要咬牙挺着。
他还有一个不好的预感,土子的同伙一定在寻找土子的踪迹了,倘若被他们找到自己这一行人的行踪,他真不知道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
他不怕枪战,不怕真刀实枪的较量,他是担心他继续如伍子一样的杀了对手,然后让事情永远也没有停息的一天,他不想把自己与土匪头子才建立起来的那点信任化为乌有。
时间就在众人的呼吸声和鼾声中慢慢走过,眼角的余光中,飞虎终于睡着了,冯飞眯眼半笑,他并不怨飞虎,这样的时候连自己都要睡了,更别说是飞虎了。
冯飞并没有坐起来,他还是唯持着原来躺着的姿势,但是两呆耳朵却已经竖的老高,周围的每一个声响都逃不过他的耳朵,甚至连毛毛虫在树上爬动的声音也成了他的搜罗之一。
阳光从浓密的树荫中射下来,让空气在树林中的潮湿中悄然泛起了热流,然后一寸寸的席卷每一块土地,汗水开始一滴一滴的滚落开来,但是每一个人都睡的酣香,其中自然也包括土子。
斜前方,一个人在睡着了的时候皱了皱眉头,他是这所有人中腿伤的最重的一个,子弹还没有拿出来,冯飞没有听见他叫过,但是冯飞知道那伤让人很痛很痛,土子的这伙人个个都是汉子,都不是吃素的人,他欣赏。
冯飞就这样听着这大自然里的声音,虫鸣与鸟叫还有许多不知名的生物组成的森林交响曲。
蓦然,一连串不停的沙沙沙的响动让冯飞警觉突起,他还是没有起身,而仿佛睡不安稳似的一只手摸向身上的枪,而同时将身子转过了那沙沙响动的方向。
不远处的树上,他看到了一个人影,他端起了枪,正在瞄准飞虎的方向,甚至正在勾动手中的扳机,“飞虎,快闪。”喊声起,他的枪也在同一时间响了,神奇的,两颗子弹就在半空中相遇,再相撞而集体落地,飞虎逃过了一劫,人已迅速的醒来而冲到了树后。
那枪声,让林子里所有的人都醒了。
树林子里,忽啦啦一下子现出了二十几个人,个个荷枪实弹。
冯飞的枪没有指向土子,甚至也没有向那二十几个人开枪,而是在伍子和飞虎的诧异中将手中的枪递向了土子,“兄弟,我冯飞的命就交到你的手上了。”
坚定而不迟疑,他的眼睛里写满了信任。
冯飞在赌,只是这一次的赌注下的着实的大,因为,他是拿着自己的生命在赌。
土子接了过去,左轮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也显示了土子玩枪的老练,左轮稳稳的落在了土子的手掌心里,他一点也不慌乱也不得意,他无视眼前那二十几个荷枪实弹的土匪,他把那枪握在了手上,然后抬眼望向那二十几个人时,甚至让冯飞在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一伙的,他一直以为是,所以才有了赌注,但如果不是,他与土子就很有可能全军覆没的落入这二十个人的手里。
因为对方的枪口,已经整整齐齐的对准了他们十一个人,无一例外。
“二憨子,你敢杀我吗?”土子悠然站起来,他的目光对向了那二十几人中的其中一个汉子,那汉子个头不高,可是那眸光却精明的让每一个看他的人都有些紧张的意味,当然,这不包括冯飞。
冯飞已坐了起来,他的眼角余光已瞟过了周遭的每一个地方,飞虎的枪无力的举着,没有用,他只有一把枪,他无法面对那二十多个枪口的挑战。
人家人多。
除非逃,可是冯飞不想逃。
“土子,你有种,不过老子一样敢杀了你。”二憨子手一扬,枪口直指土子。
冯飞赌输了,这二十几个人居然不是土子一伙的人,这山里的土匪真多,而且个个都不象是孬种。
土子继续站了起来,他的手中是那把冯飞才刚刚交给他的左轮,只是枪正无力的垂在他的身边,这伙人来的太快了,甚至让警觉的他发现时也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