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镐城的西街向来是贫民的主要活动区域。在西周,奴隶制还未废除。而大部分奴隶都在住在西街,只有少部分真正的名门贵族会让奴隶住在府邸。
在这里,你随处可见穿得破破烂烂的人,小偷、流浪汉……但他们却不是乞丐。他们不是平民,没有得到土地的权利,只能等着富贵人家的管家到西街口,一个叫做土元的地方来招苦力。
但这样的机会也越来越少。往往一个苦力的名额就可能引起几人或者一群人的争斗。
对他老爹的心思毫无所知的时天此刻就躲在西街的一个小黑屋子里。
“时天,你说这人到底是谁?”
时天蹲下来仔细看着躺在地上的一个人。不对,是一个女人。
光线有点太暗,时天招了招手,旁边的阿蛮立刻把油灯端得更近一些。
时天皱起了眉头:“你看她的皮肤,白皙光滑。肯定不像是西街的人,难道是南街的?不对,南街漂亮的女孩就那几家的,我不可能没见过。到底是谁呢?”
阿蛮一手抓着脑袋也有些郁闷。
事情要从两个时辰前说起。
早早地,阿蛮就起床跑到土元去,可今天却没贵族老爷来招工。阿蛮上个月就没找到工,要不是时天接济他一些事物,恐怕他早就饿死了。难道这个月又找不到食物了吗?阿蛮叹了一口气,无精打采的回到家,又饿又渴。家里早已没吃的,他跑到水井边灌了一个水饱。就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等到他好不容易把饥饿这只恶魔打败,迎来睡神的眷顾。房顶上“砰”的一声,破了个大洞,阳光猛地照了进来,接着一个黑影就落在他床上,差点没把他给压死。
等到他回过神来,心里那火气来得可真是比什么都大。
可事实好像与他想象得不太一样。当他看清楚压在他身上的那个黑影,他差点没吓一跳。
冒进他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人他妈是谁?
第二个念头就是:这人长得真好看啊!
阿蛮不是傻子。经过几分钟他就发现一个问题,这人是个女的而且活着,最主要的是怎么会从他房里坠下来?
那第二个问题来了——我到底该不该直接把她就地正法?
不过随后他就想到时天对他说的一番话,有些姑娘不能碰!比如那次他翻到那少女的家里,不知怎么就被发现了。要不是情急之下他叫了一声:“我是时天少爷的仆人!”时天大半夜的跑过去,撒谎阿蛮是奉了他的命来见他家小姐。或许他的尸体早就被丢去喂狗了。这件事差点也给时天促成一桩亲事。当然,这些是后话了。
阿蛮顿时心乱如麻,但幸好他跟着时天做的坏事也不是一件两件了。他使劲摇了摇头,把脑子里的那些旖旎念头全甩到九霄云外。然后小心地看了看门外,又把床上,地上的茅草捡起来,爬到屋顶上小心翼翼地铺好。确定没人看见后,把家里的门锁好。就跑去找时天。
过了好久,阿蛮紧张地说道:“怎么样?你能看出什么她是谁吗?”
时天皱着眉站了起来,道:“怎么看?我又不是李靖那老混蛋有个照妖镜。”
尽管听了好多次时天对神的不恭之语,阿蛮还是感到一阵害怕,左瞧瞧右瞧瞧,生怕有人闯进来还是怎么。
“那现在怎么办?”
时天闭上眼想了一会,睁开眼睛对着阿蛮说道:“这人一身黑衣,做事已经够古怪了,而身上连一个能证明她身份的东西都没。显然是不想要让人知道她的身份。还有刚才她的衣服,你感觉到有什么不同?”
阿蛮道:“有什么不同,跟我们的不是一样的吗?”
“放屁!”时天有点生气地低吼,“这他妈是冰蚕丝,就她身上这套衣服,买你十个脑袋都绰绰有余。”
时天声音有点大,阿蛮见怪不怪了,看来他今天又被他老爹当马给练鞭子了。
不过却惊着地上这女孩了。
两人看向地面,阿蛮有点紧张,问道:“怎么办?她要醒了。”
时天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背舒服点,阿蛮猜的不错,上面可全是鞭痕!
“我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下手这么狠?看来他今天在朝上日子也不是过得很好啊!”时天心里恶意地想着。
但随即他看了看地下这女孩,眼睛咕噜咕噜的转了两个圈之后,忽然嘴角向上,一边把阿蛮推向房外,一边笑道:“记住,现在我叫阿蛮。”
阿蛮明显有点反应不过来,但有一点他还是知道的,时天少爷叫阿蛮,那我叫什么呢?于是他急忙问道:“那我叫什么?”
“想叫什么叫什么,叫周武王老子也管不着。”
说完时天就朝他屁股上踢了一脚,关上房门。然后把自己的发簪拔下来,把头发弄得脏乱不堪,再把衣服上处处撕了几个大洞。
他慢慢蹲下,看着地上那女孩漂亮的脸庞。然后伸出手轻轻地拍拍她脸庞。
女孩睁开眼睛,迎面就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人伸出手摸向她爱护之极的脸庞。她脑袋一下空白,只是惊叫一声:“鬼啊!”
阿蛮在房外清楚地听见女孩的叫声,接着就是时天的一声惨叫。
然后他很快地跑开了。
“好久没见过能让时天发出这样惨叫的女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