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萌不是女汉子,相反是个极为温柔,娇柔楚楚的女生。饶萌个子本来跟黑子差不多高,但现在她低着头,就矮了黑子整整一个头了。黑子看着她中间分叉的乌黑头发,鞭子上扎着两朵小红花,也实在是太土了。
这个年代的少女都这么害羞。而这样看来这女娃娃肯定是喜欢自己了。黑子笑了笑,心想,这小姑娘还不知道其实自己是个三十多岁的大老叔了。黑子可不知道自己以前跟她有啥关系或牵扯,不过现在的黑子对这么一个土的不行的未成年少女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小丫头,我放过你呢是因为这小子带种,敢他娘的跟我赌,可我没想到这小子认赌却不服输,还不起钱就宁愿窝在家里当龟儿子。”余海疤走了过来,左手抓着饶萌的右臂,右手拿着一块板砖。
余海疤可是也喜欢着学校一枝花,本来余海疤以为自己在虹桥中学是可以称王称霸的,遇到什么喜欢的东西都可以占为己有,随便玩耍的,再说现在早就不存在什么流氓罪了,所以他偶尔调戏调戏饶萌算得了什么呢。
谁知道这黑老五他娘的不怕死,打肿脸来充胖子,想英雄救美。他黑老五在自己坝头村也许算个小人物,但要在这虹桥乡,在虹桥中学,那只能算根葱,算个蒜。得罪了他余海疤,那就有得他好果子吃。
余海疤拉开饶萌,操起手里那块板砖就狠狠地朝黑子头上拍去。黑子视线斜斜地看清来路,嘴角微微扯起,这个动作对他来说实在不够快,而这个力度也实在不足以让他放在心上。黑子只是很轻松地伸手去接他这一招。
“啊..”这是黑子喊痛的声音。黑子被那块坚硬的板砖拍坐在地上。那块板砖居然轻而易举地就击中了自己的脑袋。一道长长的口子,大概有几毫米深,此刻正冒着鲜红的液体。寒风中,伤口追加着别具一格的刺痛感。
这怎么可能,自己怎么连一个小屁孩的一招也接不住。不是余海疤的速度有对快,而是黑子毕竟是黑子,张治政毕竟是张治政,两个人结合在一起,总归是有个适应的过程。换而言之就是张治政还不能随心所欲地运用黑子的身体,也可以说黑子还没有完全接受张治政带来的力量。
“还以为你黑老五有多厉害,不堪一击的废物,以后你没资格管我和饶萌之间的事,管一次我揍你一次,还有欠我的钱一分都不能少,还有一个星期五毛钱的利息,要是不按时还,要是少一分,照样也照样揍你。”余海疤扔掉手里沾有血迹的板砖,领着四个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雪已经停止不下了,但气温却依旧在微弱地下降着,因此雪已经被结结实实地冻成晶体。山上那光着身子的树木上挂着数米长的冰条,像一把把锋利无比的亮剑。
可惜的是这个年代还没有手机,就更别说手机上的数码相机了。黑子跟在四哥陈陆元的身后,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山上爬。山坡不是很陡,但却十分的滑,因此他们两每一步都走的很慢,很费劲。
“黑子,你小心点。你说你也真是的,好不容易大病初愈,去一趟学校就又闹出了这事,瞧瞧你那大头裹得跟个葱包似的。”陈陆元抓住路边一根树枝,回过头来,喘着白气对后面的五弟絮叨着。
陈陆元比黑子大了整整五个年头,今年一十九岁了,早就没读书了,现在是家里一个很好的劳动力。黑子家庭子女多,所以家庭条件相对来讲比别人家要差很多,这在农村似乎就是一种不成文的规律。
所以这雪一停,四哥就得开工,去煤矿山挑煤,赚些钱补贴家用。而黑子犯了错之后,不用说又是被爹妈一顿数落,干脆就跟着四哥出来干活了,反正这大雪天的需要一个人照应。
陈陆元是上面几位大哥中唯一没有成家的了,不过好像也快说亲了,家人忙活四哥的婚事已有大半年了。黑子知道陈陆元四哥心地特别善良的好男人,但唯一的毛病就是太他爹的啰嗦了。
“四哥,我未来的四嫂不是有着落了吗?哪家的闺女?”黑子干脆岔开话题。黑子也抓住一根树干,往陡峭的黄泥土上攀爬,想伸手去取下树上吊着的冰锥。却不料那树早已枯萎多时,被风雪这么一折腾,连根部也扎不稳了。
哗啦啦,人跟着枯木一起沿着缓坡直噜噜往下滚。陈陆元伸手没能抓住,跃起身子就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黑子的手。黑子滚落的太快,拖着陈陆元一起往下滑。
“黑子,抓紧了。”陈陆元大声喊着。
黑子的灵魂是个军人,什么高难度的训练没接受过,这真到了荒山雪地,遇上了突发事件,他还真着急地不知道怎么办了。
陈陆元是幼小在山沟里长大的,自从十五岁没上学开始,这四年来就一直往山里打柴、采摘野菜或到现在的挑煤工。陈陆元慌忙中并不忘记求生之道,用脚勾住了一旁的树干,咬紧牙关,勉强拖住了两个人。
然而此树干跟前面那棵树一样,还不待他们喘过气来,啪啦一声,树干断了。两个人接着往下滑,面临的是将至的悬崖,要是这么摔下去,那即便是不死也得残。陈陆元也没招了,慌乱地呼喊着于事无补的救命。
可能是求生的欲望唤醒了沉睡在黑子体内的力量。黑子忽然感觉一双手上充满了使不完的力量。他一只手按着滑溜溜的积雪上,五个手指穿过厚厚的冰层,插进了雪中,抓住了里面一块突起的石头。
另一只手使力,竟然将体重一百四左右的陈陆元直接甩到了安全的位置。而黑子自己却来不及翻身,沿着断崖直接落了下去。
五弟黑子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简直是不可思议。陈陆元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四弟却已经不见了。陈陆元快步跑到断崖边,十米左右的崖下,黑子一动不动地躺在雪地里。眼珠子睁得老大,也不知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