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玉考虑到若先将江晞悦送回宫去,自己与江晞悦说话的时间就会缩短很多,他越过坤宁宫时,没有停留,往乾清宫去。
“这是在去乾清宫?”赵馨澜问。
“对。”一旁的覃玉没有回话,反倒是江晞悦回答了。
“去乾清宫干嘛?”赵馨澜又问。
覃玉用余光看一眼赵馨澜,“报平安。”
覃玉说完后,将俩人放下,赵馨澜有些慌张,她跺了跺脚,“阿辞知道我们被抓去了?”
“怎么可能不知道,动动脑。”江晞悦跟上彻底懒得理赵馨澜的覃玉的步伐,在经过赵馨澜时,还不忘拍拍她的肩膀。
是了,不可能不知道的,赵馨澜冷静下来后立刻得出结果。
宫中若丢了两个宫女,可能不会有人留意到,可她们俩不一样,先不说在假山那候着的江晞悦的宫人,岳辞他经常到自己的宫殿,发现自己不在肯定会猜到是为什么。
就是不知道紫儿现在怎样,有没有顺利逃走,赵馨澜皱起眉头,边走边想。
岳辞刚听到外面传来声响,就知道是谁来了,他赶紧站起身,往外面走,没走几步,身上就挂着一个人。
他怀中的人紧紧地抱着他,并且还喃喃道,“阿辞,阿辞……”
岳辞顺了顺赵馨澜的头发,“澜儿乖,澜儿不怕,阿辞在。”
江晞悦看着他俩温馨的场面,也不由地笑了。
“你喜欢陛下这样子对她?我也可以这样对你的!”覃玉看到江晞悦嘴上的笑容,轻声又匆匆地说道。
江晞悦思索了一会儿,“我记得我刚刚说了懒得理你。”
江晞悦说完后,走上前去。
覃玉看着江晞悦的身影,不知从哪里抽出折扇,摇了摇,心道,她愈发活泼了。
折扇打开的声音不大不小,但正好能让依偎的俩人听到,赵馨澜有些羞恼地躲在岳辞怀里,不肯抬头,觉得自己的傻样被人看到了。
“盼安,没事吧?”岳辞见江晞悦脸上依旧沉着,问。
江晞悦摇头玩笑道,“没事,就是没吃好,回到熟悉的地方便嘴馋。”
岳辞点头,“行啊,你们收拾收拾,朕让膳房做些吃的来。”
岳辞叫来身边可信的宫女在侧殿备好热水和衣物后,江晞悦和赵馨澜就一起到偏殿去了。
其实说没事是不可能的,先不说最开始黑灯瞎火的,单单后来几天下雨打雷就让江晞悦吓得够呛。
但赵馨澜也怕雷,俩人一起哇哇大叫肯定不行,江晞悦只好强壮镇静,天知道,她那时候多想哭!不过时日多了,她竟还真的没有那么害怕了。
乾清宫的偏殿很大,但江晞悦和赵馨澜洗澡时仅仅在中间放着屏风,一来嫌走来走去太麻烦,二来嫌洗澡时没人说话太无聊,三来这几天多多少少都有了些“革命情谊”。
而恭临却没有闲着,他在覃玉接走江晞悦和赵馨澜后,支身前往苏芷晗的翊坤宫。
此时苏芷晗正窝在院子里晒太阳。
正值午后,深秋的太阳没有那么毒辣,轻柔柔的,能将心中的寒意驱除,
苏芷晗睡着了,呼吸间带着小小的声音,时不时还抿抿嘴,泼墨的长发没有打理,散在微微摇晃的藤摇椅上。
恭临不惊动任何人来到苏芷晗那儿时,看到这一幕,心中是百感交集的,苏芷晗看上去天真无邪没什么心机,怎么就能做出陷害宫妃,勾搭安王的事情呢?
许是听到声响,苏芷晗的睫毛微微颤动,她睁开眼,一时之间回不了神,她转头看向恭临,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谁。
她静静地看着恭临,没有一丝惊慌。
“小主子。”恭临屈膝抱拳,低头道。
听到这个称呼,苏芷晗立刻就知道眼前是谁了。
爹爹派来的人,苏芷晗下了定论。
她勾了勾嘴角,神情不明,“爹爹派你来所谓何事?”
“不出几日,会有动作,主子命在下提醒您小心些,情况不对,便寻个地方藏起来。”
藏起来?苏芷晗嗤笑,若情况真的偏向岳辞那边,她能藏在哪?藏宫中?宫中虽大但仔细寻总能找到。
况且,她还没找出那三号玩家,小心些?她还巴不得动作再大些!
但,苏大将军见过的风雨多,提醒自己的事情定是对自己好的,苏芷晗点头,“知道了,还有事?”
“苏大将军让属下贴身保护您。”恭临又道。
这是昨天才收到的命令,恭临还来不及告诉岳辞。
“知道了。”苏芷晗没有拒绝。
“该做什么你知道就好,在本宫这儿,本宫就是主,管好你的嘴,别什么都传到那儿去!”苏芷晗表情微冷,沉声道。
恭临眼中流过一道微光,她不愿将自己的事情告诉苏大将军?
苏大将军自小就疼爱这个女儿,苏芷晗从小也温顺听话,是苏大将军的贴心棉袄,怎么眼下她会说这样的话?
不对劲,恭临心中念着这三个字,然后口中道,“是。”
苏芷晗见恭临安静守在一边不吱声的样子,心觉无趣,她懒洋洋地伸个懒腰,眯眼问,“你在苏府几年了?”
“约莫四年。”
一问一答,不多言语,正是恭临一派的作风,也是苏大将军属下们的性格。
苏芷晗心中的防备这才彻底散开,她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自言自语道,“皇上也在龙椅坐了四年呢。”
说完,不知为何叹了一口气。
习武之人的听力向来很好,苏芷晗的话自然而然也全收入恭临耳里,他没有答话,也没有思考苏芷晗话中的含义。
苏芷晗见恭临在一旁愣着当隐形人,烦躁地啐了一声,这偌大的皇宫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将令牌拿来给本宫瞧瞧。”
“是。”恭临从袖中取出一铜制的令牌,递给苏芷晗。
令牌刻的“苏”字及其艺术地化作一只神兽的模样,至于什么神兽,苏芷晗不清楚,只知道这令牌让人感觉肃穆,她用手指抚这上边的图案,过了一会儿,将令牌还回去。
“退下吧,别叫人觉察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