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事?我还没有和谁聊起过这个话题呢!不过,我的故事也很简单,不防和你说说,给你参考一下哦!”
“谢谢老师!”
“我是隔壁村子的,李家庄。从小也和你一样上小学,初中在小池中学。”和李自杰是一个村的呢。
“那我们还是校友呢,得叫你师姐!”
“你还真会说,小嘴甜着呢!”翟老师笑了起来。
“初中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将来能做什么,是一个老师和我说:外面的世界很大,想不想考到省城去?我当时不知道省城在哪里,就问怎么去啊!他说考出去啊,好好上学,考上高中,然后考上大学,就到省城了。”翟老师一口气说了很多。
“上的哪个高中?你成绩肯定很好!”
“新村中学。那离县城都挺远的,不过老师很好。你都毕业了,报志愿了吧!”
“报了,第三志愿是这个学校。离家那么远吗?”
“嗯,挺远的,要坐火车过去。”
“那你考的什么大学?”
“河北师范大学。学中文。”
“中文,就是语文吧!”
“是的,只是把语文研究的更深一些。”
“为什么喜欢这个科目呢?”
“喜欢写作啊,我梦想当一个作家呢!”翟老师笑得时候露出两个小酒窝。
“那以后是不是就不回来了?”
“可能吧,毕业以后可以留在省城找工作啊。”
“这样,就是一直上学,再上学,就出去了。”
“对啊,大学有很多,专业也有很多,你喜欢哪个科目?”
“我喜欢历史和生物。”
“那将来可以上历史系或是生物系。”
“戏,是什么?”
“系,系统的系,意思是以后系统的研究这个科目,我们就叫做中文系。意思是专门研究中文的。”
“还有专门研究历史的?”
“对啊,所以有历史学家啊!”
“老师,那你光上学,什么时候结婚啊!”晓旺想起李自杰给自己的使命。
“你这孩子,还关心这个。那些花是不是你送的?”翟老师的脸上是嗔怒的表情。
“老师,真不是我!我就是想,我爸妈还希望早点抱孙子,你说老上学,哪有时间结婚啊!”晓旺急忙摆手辩解道。
“真不是你?”
“不是,老师你冤枉我了!”
“那你知道是谁?”翟老师继续追问。
“老师,我真不知道,你饶了我吧。”晓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算了,也不知道哪个同学的恶作剧吧。我有对象了,我的大学同学,毕业就结婚。”翟老师说的轻描淡写。
“哦……”晓旺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祝福她吧,李自杰肯定不乐意。
“怎么样,我的故事对你有用吗?还有没有别的问题?”
“当然有用!”晓旺赶紧接过话茬,“老师,你就是我的榜样,我也要考出去!”
“榜样,不敢当,好好学吧,好吗?有问题再问我。再见!”翟老师用修长的手理了理秀发,款步走了。
晓旺把翟老师的故事说给李自杰以后,他很受打击,居然没有告诉晓旺,自己退出辅导班回家了。宏飞家离着李自杰家比较近,晓旺托宏飞去他家看看,还有就是兄弟聚会的时间快到了,看看我们需要准备些什么。
宏飞捎来的信息是:李自杰回家就病了,不过是感冒了,不碍事。他说聚会的事照常进行,不需要晓旺和其他兄弟准备什么。
晓旺感觉心灰意冷也许是李自杰退班的真正原因吧。晓旺不明白,李自杰的反应怎么这么大,人家翟老师岁数比我们也大不少,本来不合适的事,怎么就想不开呢!
晓旺第一次认识到不被自己喜欢的人喜欢,产生的伤害会有如此大的力量。
脆弱的是人的心灵,即使身体再强壮,精神上输了的比赛肯定一输到底了。
时间过的真快,晓旺和兄弟们约定聚会的日子到了。晓旺早早的起床,骑上自行车先奔向深县县城。出门的时候天气不错,阳光刚刚普照大地,一切都是刚刚苏醒的样子,睡眼惺忪的时候。
柏油马路上行人很少,只有少量的汽车呼啸而过,带起晓旺白色短袖衬衫的衣角。这是妈妈给晓旺买的第一件像样的衣服,平时都舍不得穿。今天兄弟聚会,晓旺想还是穿的正式一点,彼此留个好印象。
心急嫌车慢,晓旺一路猛蹬,头上微微要冒汗的时候来到白依依家的大门前。城里人起的更晚,大街上只有少量上年纪的老人在散步,整个县城还在沉睡未醒。晓旺仔细看看,没错,应该是这家。
晓旺把耳朵竖起来,贴近大门,想听听里面有没有动静。忽然,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有个熟悉的人头探了出来张望。晓旺被吓了一跳,赶快向后退了几步。
“真是你到了!我听着门口有动静,你怎么不敲门啊!”大门闪开一道缝,白依依钻了出来,脸上散发出开心的笑。
“我怕你没有起来。”晓旺实话实说。
“我也是刚刚起来,头发还没有梳好呢。先进来吧。”晓旺这才注意到依依头发有些凌乱,不过仍然难掩依依白皙、漂亮的脸庞。
晓旺推车进了院子。
“小点声,我妈还没起来。等我一下,马上就好。”依依把手指放到嘴唇边做了个手势,声音压低了和晓旺说。
晓旺点点头,没说话。小院子里一片寂静,快一年没来的晓旺,观察四周。和一年前相比,院子里新种了一颗柿子树和一颗花椒树,柿子树的叶片黑绿且厚重。小菜园涨势喜人,看起来绿油油的。
“走吧。”晓旺听见依依轻轻带上房间门的声音。依依穿了一件绣有小镇风情的白色长裙,头发也梳好了,扎着一个漂亮的红色蝴蝶结,还背着一个漂亮的红色小包。
“今天,你可真美!”推车走到大门外的晓旺心中赞叹依依是个漂亮的女孩,顺嘴就说了出来。
“是吗?我就当你是赞美我了。”依依抿嘴笑着,满脸笑靥如花。
“坐好了,我们走了!”晓旺先让依依侧身坐好,然后将自行车发动起来。依依侧身坐在晓旺身后,双手紧紧的抱住晓旺的腰部,好像生怕会掉下去似的。
“别着急,骑慢点,时间还早着呢!”依依把头也靠在了晓旺的后背上。
“对了,你也没有吃饭吧。我们去一个胡同,那里有卖吃的。”依依边说边给晓旺指路进了一个胡同。
“就是那家!”很远就看到热气腾腾的雾气升腾起来。
“我带了钱,我们去吃油条豆浆。作为对你来接我的感谢!”依依跳下车,买来油条豆浆和晓旺,两个人面对面坐好吃起来。
“留着点肚子,别吃太饱了。中午还得吃李自杰的大餐呢!”依依开玩笑的看着晓旺,眼睛里透着狡捷的光。
“李自杰要是知道了,肯定不高兴!”
“你别告诉他呀!真是棒槌!”依依笑了起来。
“啊,也是啊!”晓旺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进村就一路打听,到达村西头李自杰家的时候,估计应该在上午九点半以后了。晓旺两人离着很远就能听见传来的播放的《少年壮志不言愁》的歌声,虽然晓旺不认识刘欢是谁,但是电视剧《便衣警察》、《雪城》,晓旺是看过几集的。几度风雨几度春秋的歌曲已经唱遍大街小巷,晓旺和依依都比较熟悉了。
这个时期的流行歌曲晓旺有几首是非常喜欢的,比如《信天游》、《一无所有》、《三百六十五里路》都是朗朗上口的传唱名作,之后流行的《悔恨的泪》让晓旺认识了歌手迟志强,还有毛阿敏的《思念》。
当时的人们都对未来充满希望,自己所处的压抑环境又让人很是迷茫。晓旺和很多人一样,既希望美好的未来早点到来,又每天在为柴米油盐而徒于奔命。
除了张国庆和杨翠翠,其他人都到了。因为没有电话方便联络,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到。
摆排场,把事安排得体,李自杰确实有水平,屋子里挂满气球,气球上还都有字,写的都是“兄弟情义、兄弟情深”之类的豪言壮语。
大红灯笼挂着门口,红毯铺地,从北房四间的门口,一直铺到房间的东屋卧室。如果再有鞭炮齐鸣,还真有点过春节的气氛。
大家为了等国庆和翠翠,就分成了两拨,一拨人去看电视,吃炒花生。一拨人喝水,跟着录音磁带唱歌。为了防止互相干扰,分别在东西两个卧室,吵成了一锅粥。
晓旺不喜欢凑热闹,就去帮厨,择菜、洗菜、切菜、烧火,炒菜是李自杰妈妈的大厨掌勺,晓旺可没有学过。李自杰看晓旺帮厨,也忙着端菜进屋。
自杰的妈妈看起来很年轻,看起来比李自杰大不了多少岁似的,脸上都没有皱纹,只是干燥、粗糙的双手才能给晓旺透露出大致的年龄。晓旺偷偷问自杰这个问题的时候,不小心让自杰妈妈听见了。
“看我年轻是吧!我可不是自杰的后妈,是亲妈!”晓旺弄了个大红脸。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经常有人说我年轻。我是结婚早,十九就结婚了。第二年生的自杰。”自杰妈妈脸上满是幸福的神情。
“如果你们不上高中,我还盼着自杰给我要孙子呢!”自杰妈妈的笑声让晓旺脸上的尴尬散去了,也跟着笑起来。
“自杰,听见没,咱妈让你早点结婚生子呢!”晓旺忍不住调侃刚刚端盘子进屋后返回的自杰。
“娘,你和晓旺瞎说什么呢!我不这么早结婚!”自杰的脸也红透脖颈,晓旺还是第一次看到自杰害羞的表情。
“李自杰,我们来了!”张国庆和杨翠翠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进到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