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姨和景空返回停车场的时候老李正站在车外面抽烟。
“老李,曼曼回来了吗?”莲姨远远打了一声招呼后问。
老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姐在车里睡着了,看上去很困。”
景空走到车旁,两只手捂着车窗看了看车里的情况,张曼坐在车后座,抱着一只灰色小熊,斜倚在靠背上,脑袋微微倾斜,嘴角吊着一串晶莹的口水。
景空想,可惜不能拍照,如果拍下来让这位大小姐看看,她一定会抓狂。
三个人轻手轻脚地上了车,一路平静。
回到小别墅后,景空将张曼抱上楼,顺便偷偷拍了几张照片,翻着看了看自己的战利品,满怀窃喜地回了卧室。
泉州大学里,刘炳兴带着文件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揉了揉有点酸疼的脖子,一低头看到桌子上有一份封好的试卷。
刘炳兴心知肚明,这应该就是那个走后门的富家子弟交上来的试卷。
“哼!”刘炳兴不屑地哼出一个音调,把试卷扔到一边。
第二天张曼醒得很早,打开窗帘看到景空已经在院子里锻炼。
九月份的天气还比较热,景空光着膀子做各种运动,裸露着线条优美的胸腹肌。
这个家伙身材还不错,张曼心想。
院子里,景空做完单手两指的俯卧撑,一抬头看到张曼在上面看着,笑着打了声招呼,“嗨。”
张曼脸色一红,做贼被看到似的转过身,转过身却又后悔,我怕什么,打个招呼而已,而且这是我家,我早上起床看看院子怎么了。但是,我现在要不要再回去打招呼?
张曼咬咬嘴唇下定决心,一转身,看到院子里的人影已经不在,心里一阵烦躁。
景空锻炼完,去卫生间冲了一个澡,对着镜子摸了摸长出短发的脑袋,还挺扎手,再过几天应该就不用戴假发了。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张曼正在下楼,景空笑着问:“曼曼,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张曼说:“我起的一直很早。”
景空对这位大小姐的傲娇已经深有体会,笑了笑说:“莲姨刚才打电话说她一会过来,吃完早饭和我们一起去学校。”
张曼说:“是帮你去办学籍吧,昨天考得怎么样?”
景空见张曼今天的态度和气很多,精气神又一扫昨天的憔悴,知道她昨天晚上一定睡得不错,于是语气也轻快很多,“考试啊,除了外语,其他的都还不错。”
“哦。大概能考多少?”
景空说:“外语我没做,所以一定是零分。”
张曼安慰说:“没事,你在寺里,接触外语的机会理所应当会少一点,其他科目呢,做得怎么样?我记得你数学不错。”
“嗯,语文和数学,应该可以满分吧。”
张曼嘟起嘴巴,“满分?吹牛。”
景空说:“可能是昨天出的题简单。”
张曼想想也对,莲姨既然事先打过招呼,那出的题一定很简单,不然的话,语文怎么可能考满分,看景空说话的样子也不像说谎。
两人在沙发上坐着闲聊了一会,算是景空进入小别墅以来第一次和和气气坐在一起。
没过多久,莲姨带着做好的早餐来了。
莲姨进门的时候两人正说起景空去学校第一天就被叫上讲台做题的事情,景空说当时自己真的被吓到了,张曼笑得前仰后合。
莲姨推门进来,“哟,今天都醒啦,过来吃早餐吧,这是我刚刚做好的。”
景空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好!最喜欢吃莲姨做的饭了。”
张曼却往莲姨身后看了看,“莲姨,我爸呢?”
“你爸还在公司,那个生意刚刚做完,他还要收一下尾。”
张曼略显失望,“嗯。”
莲姨看着张曼长大,对张曼的想法了如指掌,“你爸这段时间实在太忙,过了这两天,过了这两天就会好很多,到时候一定会在小别墅住一段时间。”
“没事的,莲姨,我习惯了。”
景空看着微微低头的张曼,有些理解了她平日里独来独往的性格。
去学校的路上,张曼依旧沉默。
到了停车场,张曼只说了一声,“莲姨,我走了。”
莲姨点头说:“小心一点。”
看着张曼离开,景空忍不住问:“莲姨,曼曼和她爸,常常这样吗?”
莲姨深深看了一眼张曼的背影,转过脸却笑着拍了拍景空的背,“她们父女的关系,我们说不清楚。走吧,去找校长,今天先让你正式入学,学籍也尽早落下来。”
历史系主任办公室。
刘炳兴说:“卷子?我看过了,他不适合来历史系。”
校长看了一眼在旁边还没有开封的试卷哭笑不得,也没有拆穿这位德高望重的历史系教授,他本身也没有报太大希望,毕竟刘老的脾气谁都知道。
看来只能让那位富二代去建筑系了。
校长说:“好,刘老,那我出去了。”
校长走后,刘炳兴看了看门口,嘀咕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把其他系搞得乌烟瘴气我不管,还想让这种靠关系走后门的人来我们历史系?”
刘炳兴拿起桌上的那封语文试卷······
校长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看见莲姨和景空恰巧走到这边,校长脸上堆满笑容,“来啦?”
莲姨点头,“嗯。”
校长推开校长室的门,“您二位进来吧。”
三个人落座后,校长说:“昨天晚上,我和校里几个主任沟通了一下,看了看景空的试卷,孩子底子很好,几名系主任争着抢着说完全可以去他们系,最后呢,我好好看了一下,孩子去建筑系比较合适。”
“泉大的王牌专业是数学系,文科的话,历史系的刘炳兴教授在国内很权威。不管怎么排,也应该排不到建筑系。”
校长尴尬了,两手交叉捻了捻拇指。
景空崇拜地看着莲姨,太霸气了,随随便便一句话把校长噎得不知所措
莲姨说:“景空来泉大就是因为泉大声誉不错,数学系在国内数一数二,来的时候我已经说过,要帮我们景空各方面都安排妥当,现在校长这么做不太妥当吧。毕竟如果是想随便选个专业,去哪个学校也可以。”
校长面色青白不定,僵了几十秒后站起来,“您再等等,我去找主任商量一下!”
校长急匆匆地走了。
景空对莲姨高山仰止,“莲姨,你太厉害了。”
莲姨说:“不是莲姨厉害,是钱厉害。”
“莲姨,其实我去哪个专业都一样。”
莲姨说:“不一样,脸不一样。”
莲姨的这两句话在景空脑海里翻腾,以前在灵隐寺看《做人的方与圆》这本书还不明白做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状态,现在好像明白一些。
校长在走廊外左右为难,在去刘炳兴办公室的路上又半路返回,他太知道刘炳兴的性格了,想逼刘炳兴收下一个游手好闲没什么学识的富家纨绔,那就是天方夜谭,还是去数学系碰碰运气,不过,希望也应该不大。
昨天晚上校长已经去过金融数学系,可惜最后无功而返。数学系的主任四十多岁,但是脾气和刘炳兴如出一辙。
校长再想想办公室里那两位大神,这事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