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岁月如梭,转眼又过去几个月,小凡来津城已经半年。此时已是寒冬腊月,马上就要过年了,诊所里每天还是生意兴隆,人潮不断,每个人都忙忙碌碌。
小凡这几个月之中,过得也很忙碌,每天不光要早起,晚上还得晚睡,下班吃完饭后就要去刘雨馨那里练拳,练到12点,然后走回来,洗漱完已经凌晨一点多了,然后睡一觉,凌晨三点又起床去别墅练拳,每天就睡两三个小时,但是依然精神抖擞。
这天晚上,下班后,去姨妈家吃完饭,刚准备离开,就被姨妈叫住了。
“小凡,你来津城也半年多了,这半年多里,你每天早出晚归,神神秘秘,却不知道在干什么,我听你姨父说,你在诊所里什么也没学会,这样怎么行?我一直不管你,是觉得你还小,而且刚来这里,还需要适应,可是你也应该知道,你不能总这样啊,你家里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好好学个手艺,才是正路。”姨妈语重心长的对小凡说道。
听到姨妈这番话,小凡有些不好意思,这半年来,自己只知道练拳,每天去诊所基本上就是混日子,不是躲在房间里练拳,就是跟胡小曼几个人聊天,从来没有真正沉下心思来学什么,确实有些不务正业了。
“姨妈,我这几个月一直早出晚归是因为在练功夫,我认识了一个拳术高手,就一直跟着他学拳术。”
“小凡,现在这个社会,功夫再好,也不能当饭吃,那只能当做一个业余爱好,你看公园里那些练功夫的,不都是些退休的老头老太太吗,哪有年轻人成天不上班练功夫的?”
小凡无言以对,知道姨妈不懂真正的功夫,误会了他,却不知道如何解释,他也不打算解释了。
“不管怎么说,姨妈也是真正在关心自己”,想到这里,小凡就说道:“姨妈,我确实对牙科那些东西不感兴趣,所以一直没有静下心来好好学。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也不一定非得学这个吧?您看这样行吗,这马上就要过年了,我一边学着一边再看看有没有什么感兴趣的,想学的手艺,如果有我就去学,如果没有,那明年我一定收起心思,好好在诊所学手艺。”
“嗯,那就这样,回头我跟你姨父说说,给,这些钱你拿着,这么大的人了,难免有些什么事,口袋里不能没有钱,你的工资之所以都给你爸妈打回去,是怕你家里日子太艰苦,家里不能没有钱。”姨妈说着就拿出几张钱卷在一起递给小凡。
小凡也没有客气,笑着说了声谢谢就拿着放在口袋里了。
“看来我得想想以后的路了,姨妈虽然对自己不错,但终究是要靠自己,我该怎么办呢,要说到兴趣,当然是拳术,可是现今社会,既能练拳术又能赚钱的工作恐怕还真是没有,就算有,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小凡一边走着,一边想着这些问题,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刘雨馨家里。
“我何不问问馨姐呢,她说不定有什么好办法。”
小凡拿出门卡,打开门走进别墅,里面一片漆黑,见刘雨馨还没回来,小凡打开电灯,也没去练拳,而是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准备等刘雨馨回来。
大概半小时后,大门打开,穿着一件白色羽绒服的刘雨馨走了进来。
看见小凡小凡坐在那,没去练拳,就走过去问道:“你在等我?有事?”
“嗯,馨姐,我有点事想请教你。”
小凡接着说道:“我这来津城也半年多了,一直在我姨父开的一个牙科诊所里上班,说是上班,其实每天除了练拳,什么事都没干。刚才我姨妈跟我说了些话,意思是要我以后少练功夫,多花些心思学门手艺,可是我对那牙科实在是没有兴趣,现在只想跟着你好好学拳术,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那种即可以练拳,还可以赚钱的工作。”
刘雨馨在小凡对面坐下,听着小凡讲述,待小凡说完后,也不回到他的问题,而是看向小凡,眼神平淡清澈,表情无悲无喜,好像没有听到小凡的话一样。
“你为什么学功夫?”刘雨馨突然问道。
小凡仔细想了想,“这……我想应该是喜欢吧,小时候是因为想做行侠仗义的大侠,才懵懵懂懂的自己偷着练,后来知道大侠只活在电视里,但是也习惯了练功夫的生活,所以一直坚持着,直到遇见刘爷爷,我才知道武术的博大精深,明白了真正的功夫是多么的强大,而且被里面各种纷繁复杂的招式,道理所吸引,所以想去了解,理解这些东西,我想这应该就是我喜欢武术的原因吧。”
刘雨馨听到小凡这样回答,依然没有任何表情,等了好一会,才传出一声轻叹,对小凡说道:
“你想找份既可以练拳,又可以赚钱的工作,也不是没有,但我要提醒你一点,找份工作养活自己,安身立命,这没什么,但是如果你想靠着拳术来发财,或者为了赚钱而去卖弄拳术,那我劝你干脆不要练拳了。拳术是个很纯粹的东西,一旦沾上名利这些,那就失了原本,变得不再纯粹干净,也就没有了那丝灵性,最后打出来的拳术,连自己都感动不了,又怎么感动别人!”
“感动自己?感动别人?拳术还有这么一说?”小凡不解。
“没错,就是感动,没有感动,就不会精彩。打不出精彩绝伦,令人感动的拳,那你一辈子最多只能是个拳师,永远体会不到拳术功夫里,那层最高,最难以感悟到的境界。”
“那是一种怎样的境界?”小凡无限遐想着。
“那是一种道的境界,已经不能简单称之为拳术功夫。现在跟你说境界还有些太早,说了你不能理解,最后还会落得个空、大、假,影响你的信念。”
听到刘雨馨这番话,让小凡突然想起自己那本残破秘籍中总纲说的那段话,虽然只有寥寥几十个字,却似乎都是在说着大道,红尘,难道还真的有大道五行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还有那个冥想的大印图,后来自己不小心之下就让它钻进了大脑,之后就可以闭眼感应到周围一定范围内的东西。
“想起这些,还真是玄之又玄啊,说出去都没人信。”小凡心里感叹。
“馨姐,你刚才说那是一种道的境界,到了那种境界是不是就可以飞天遁地,神游太虚,趋吉避凶,神识辩物了?”小凡故意这样问,他想试探刘雨馨知不知道,像自己这样可以闭眼感应到周围东西,这种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小凡这样问,刘雨馨也不生气,仍然神色平静的认真回答,“飞天遁地,神游太虚,那只是神话故事中才有的。而趋吉避凶,却实实在在是道的一种境界,或者说是一种追求吧。《易经.系辞下传》中就有云,"吉凶悔吝者,生呼动者也,刚柔者,立本者也,变通者,趣时者也,吉凶者,贞胜者也"说的就是趋吉避凶的意思。至于神识辩物,却是道家,佛家体系里的一种设想,古往今来,多少道学大师、佛学大师也不曾做到,终究只是个念想,到底有没有,却是不知道的。”
小凡有些失望,“看来馨姐也不知道了。”
“馨姐,那你能不能帮我找个工作?工资什么都随便,只要能练拳就行。”
“工作倒正好有一个,保安怎么样?我们学校里面有个咖啡厅,我跟他们经理是好朋友,最近他们正在招保安,你觉得怎么样?”
小凡听到刘雨馨让他去做保安,有些尴尬,“保安不是得一直站在门口吗?那样我哪有时间练拳?”
“那里的保安不一样,每天无所事事,很清闲,正好适合你练拳,就是工资待遇稍微低了点,不过你以后可以住在这里,也不用花钱,也应该够你的花销了。”
“馨姐,我可不只是一个人啊,我每个月还得往家里汇钱呢。”
“那你现在一个月多少钱工资?”刘雨馨问道。
小凡有点不好意思得摸了摸后脑勺,“我也不是很清楚,每个月我的工资都是我姨父直接汇回去。”
刘雨馨听到这话,微微一笑,“你明天跟我去一趟吧,觉得可以就在那儿先干着,工资待遇你放心,不会比你现在的低。”
“好了,你去练拳吧,记住,明天早上七点跟我一起去学校,我先上去了。”说完刘雨馨就向楼上走去。
看着刘雨馨的背影,小凡不禁浅笑一声,随即也站起来走向后院的练功房,一边走,一边嘴里小声的嘀咕着。
“馨姐就是外表太冷了点,人其实不错。”
练功房里面的树桩上,小凡把八卦掌打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又打沙袋,拳来脚往,抽,戳,踢,顶,把四周的沙袋打得砰砰直响,一直练到快12点才停下。
八卦掌不愧是号称最刁钻,最奸滑的拳术啊,八个架子,可以演化出六十四种打法变化,而每种打法又可以衍生出新的变化,简直是千变万化。
该回去了,明天跟馨姐说说,是不是该教我形意拳了。
自认为此时已经把八卦掌练得经炉火纯青的小凡这样想着,同时穿上外套,离开了别墅,向住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