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历 史
这几天过得异常烦躁,身边总跟着一帮苍蝇一样的家伙,不要说去哪里都不方便,就是走在路上前呼后拥的排场也难以让我静下心来仔细研究那些不明白的课题。昝搏——就是那带头大哥,天天缠着让我教他能用一根手指把人弹飞的功夫更是叫人无奈。聪明如我这样的人习成这套弹指神功也用了整整三十年的时间,看他那焦急的模样明明就是想用三个钟头便练成,可能么?
现在,我不禁怀念起付重生的好来:虽然他也一样对我问这问那的,并且冒充我父亲把我拐骗到这个学校来,至少,他还会站在我的角度去分析一些事情,更不会像这些小伙子般的罗嗦。
“能不能让我静一会?”我站住,严厉地质问。
昝搏凑上前,嬉皮笑脸的说:“师傅心情不好,我们都理解。您看这样,什么时候您有空......”
又来了。我真是拿他没有丝毫办法,这个年轻人脸皮之厚是我生平罕见,骂也不行,打又打不得,我目光四顾,发现此时的校园内人来人往,都是趁着午休的时间出来呼吸新鲜空气和背书的学生,根本不能施展轻功;忽然,眼前一亮,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就是当时刚到学校偶遇的少女。
一身合体的运动服,头发扎成马尾,显得十分青春和阳光,我努力挣开一干人的纠缠,几步跑到她的身前,这简单的几步便拉开了百米的距离。少女正行着,突然有人挡在前方,吃了一惊,抬头看去,心里小鹿乱撞,是他,那天的他。
晚霞一样瑰丽的羞涩爬上她清纯的脸庞,很是动人。
“还记得我么?”我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恩!”她经不住我灼热的目光,微微垂下头。
“我是06届四班的天涯,可以请教你的名字么?”
“啊......”似乎对我的冒失感到很是震惊,但还是轻声的说:“我叫周雪莹,是06届十八班主修历史的。”
眼见那些苍蝇没就围过来,我一把抓住了姓周女孩子的胳膊,扬声道:“我要你,周雪莹,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天涯的女人。以后我们永远在一起,永不分离!”
由于我在说话的时候用上了数百年修炼的纯精内力,声音直传九霄,如龙吟一般清亮,不但整个校园,估计大半个省城都清晰可闻。四周陷入死一样的沉寂,只有风吹树叶的瑟瑟声响。
周雪莹眼睛睁得铜铃般大,人像是瞬间被闪电劈中一样呆住了,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刚才那俩句话在反复回荡:我要你,周雪莹,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天涯的女人。以后我们永远在一起,永不分离!
这算是誓言么?这算是求婚么?这......她有立刻要昏倒的感觉。
我得意地看着那些同样被惊呆的,穷追不舍的小伙子们,其中有那么几个或者快要晕倒的样子,还纠缠我?俺以后可以名正言顺的以找未婚妻的堂皇理由摆脱这些嗡嗡作响的苍蝇了,只有聪明如我的人才会想到这样绝妙的办法,真是想不佩服下自己都不行。
“你可真是厉害!”昝搏竖起大拇指在我眼前乱晃,满脸钦佩地说:“追个女孩子都是惊天动地的,不愧是我的师傅。”
说什么呢?如果不是你们这些臭小子天天缠着我,我会用上这样唐突佳人的招数么?看着他碍眼的脸,我恨不得一拳将之打得稀烂。
“如果你还想叫我师傅的话,现在马上在我面前消失。”我厉声说道。
“OK,OK,”昝搏边往后退边招呼着他的兄弟们:“大家快过来,叫人啊!”
“师母,你好!”
“师母,你好漂亮!”
“师母,你在哪个班级啊?”
“师母......”
各种奉承的话语如暴雨般倾泻而来,刚刚回复了点神志的周雪莹同学那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一步步畏缩到了我的身后,露出一个小脑袋,指着仍在大拍马屁的人群,小声的问我:“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都是神经病!”我没好气地说。
“啊!......”
坐在教室里,一位六十来岁的男人站在讲台上教授着近代历史,我目视着他,但眼前却不知不觉悄然闪现出周雪莹水般纯净的脸蛋,她的一颦一笑,无比生动,相识经过,历历在目。
她,真可爱!
我想着想着,嘴角流露出不自觉的笑容。
“这位同学——”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想象,循声找去,只见那位精瘦的讲师满面怒意,手里的教鞭指向一个位置——正对着我。看情形,他是真的愤怒了,阴沉着脸,问道:“我讲的课真的那么可笑?还是你也觉这段历史不是真实的?”
在全班人注视下,我皱了皱眉,什么历史?刚才一直在胡思乱想,究竟讲的什么一句也没听,其实就算是不知道,那又怎样?别的东西我是不明白,如果说到历史,只怕你这个自称教授的人也不一定有我知道的多;因为有很多历史事件都是我亲身经历过的,那时的你在那里?
“我没听,不知道!”我如实回答。
“你......”气得全身都在颤抖,这位讲师不再说什么,转过身去,拿起笔在教学板上写出了一排数字:1937.12.13.....40......30万......8万......
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能理解,这时,身后的昝搏用什么硬物偷偷戳了我后背一下,悄悄的说:“是南京大屠杀......”
什么?我努力回忆,还是找不到记忆的历史中有这样的屠杀,看到我一脸不解的表情,讲师的脸上尽是鄙夷之色,不再理我,用教鞭点着教学板,一字有顿地说:“1937年12月13日,日本侵略军占领南京,在日本华中方面军司令松井石根和第六师团长谷寿夫指挥下,日军对中国军民进行了长达40多天的大规模屠杀,共有30万以上无辜市民和放下武器的士兵惨遭杀害。约8万多妇女被日本军人强奸......”
说到这里,他有意无意地瞧了我一眼,继续说:“在南京城陷落后的六个星期中,在强奸暴行从未停止的同时,数以万计的男性平民被来自日本高层的命令集体处死。平民们和已放下了武器的俘虏被集中捆绑起来,押出城外被砍头.被活埋.被枪刺.或被机关枪扫射处决,或被浇上汽油点火焚烧......”
教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眼睛都流露出异常愤怒的火焰,连我也不例外。太残忍了,日本是什么样的民族啊?能把别的生命当做草芥的民族不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被残害的还是我的民族,我的同胞,这更让我觉得无法容忍。
在这一刹那, 我的心在撕裂,我的血在沸腾。
“对不起,”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先是对着讲师鞠躬,然后朝着教室里的所有人弯下了腰,郎声说道:“犯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
真诚的向着所有人发出了类似宣言的呼声。
教室里先是一片沉寂,随即爆发出阵阵雷鸣般的掌声。
掌声中,尤以讲师的最为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