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美好随着时间慢慢被风干在记忆里,我们的将来便成了错过。
“啪”
女孩的手落到男孩的侧脸。
“你干嘛偷亲我!”胖胖的小手指着男孩的鼻尖。女孩声音很小。
“大家不要吵了,睡觉吧。”幼儿园的午休时间。
男孩没有说话,乖乖地躺下,盖上被子。
女孩顿时安静下来,扯过脚边的被子,侧躺下。
男孩看着女孩恶狠狠的眼神笑开了。
女孩翻了个身,转过头去。
“啪”
男孩的手落到女孩的背上。
“你怎么那么笨,拼音都学不会。”男孩一副早熟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指着崭新的一年级语文课本。
“大家拼音背得怎么样了,现在开始一个一个上来抽查。”放心班上,初为教师的班主任。
女孩没有说话,委屈地撇了撇嘴。
男孩偏了偏头。
“啪”
小猴子脸上出现了几条红印子,嘴巴张了张,有股血的味道,默默地吞了口水,抬头看着眼前的女人。
“看什么看,做小三还理直气壮。”女人疯了似的在灯红酒绿的酒吧里声嘶力竭。说着,手一扬,一个巴掌又想挥上来。
周围看热闹的人闭了眼睛,却迟迟没听到巴掌落下的声音。
是一个拥有漂亮手的年轻男人,这年头,还有毛头小子喜欢英雄救美啊。小猴子在心里轻笑,于是将盯着那只漂亮手的目光移向它的主人。
是他,竟然是他。真是尴尬,怎么会在这种场合见面。
男人对她笑,他放下抓着的那个不断扭动的女人的手臂。
“走吧。”
这是林溪在多年后见小猴子说的第一句话。
“林溪,你回来啦。”小猴子一边脸肿着,坐在车上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看着驾驶座上脸色铁青的男人。
突然加速的车子,让小猴子不禁噤了声。
等到车速再次慢慢平稳,小猴子轻笑着看着身边的男人。这个人,早已褪去了当年的青涩幼稚。可是做出来的事情,还是……很幼稚。
“我们这是去哪?”车子在高速上飞驰,小猴子将脑袋贴在窗上,看着这个被华灯淹没的城市。等了很久,没有回答。
“到了,下车。”车子停在了地下车库,小猴子从进这别墅群开始,就忙着打量身边这个男人现在的身价。好像告别**丝了呢。
下了车,两个人并排走在小区的石子路上。
“我以为别墅区的路上会一尘不染呢,没想到,也有蚯蚓这种生物。”小猴子避开脚边一条正在奋力爬行的小东西。
“你不喜欢这些软体动物。”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小猴子轻轻“嗯”了一声。
那年,小猴子还在假装小公主的年纪,林溪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只毛毛虫,拎着就冲到小猴子面前,吓得小猴子,哭了好久,当年,还真是个爱哭鬼。
“进来。”林溪打开别墅门。
小猴子脱了鞋,鞋架上除了男鞋外,还有几双漂亮的女鞋,却一看就是妈妈级在穿的。
“我爸妈的房子,回来之后,还没去找过房子。”林溪解释道。
“你把一个陌生女人,带回家?这样好吗?”
“我爸妈出去旅游了,不在家。”
小猴子抓住林溪的手,“今晚我睡哪儿?我困了。”她轻轻晃晃了晃那只冰冷的大手。林溪的身子猛地一震。竟然还是熟悉的撒娇。
“客房没收拾,今晚睡我房间吧。”
小猴子问林溪要了件T恤去洗了澡,乖乖在他床上躺好,露着脑袋,望着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林溪。
“林溪,你睡哪?”
“沙发。闭嘴,快睡觉。”
小猴子默默撇了撇嘴,闭上了眼睛。
林溪看着安静的小猴子,关了灯,坐在沙发上,回想那年那天特别刺眼的阳光,,还有那个一起长大的小妮子,竟然在学校门口拽着另一个男生的手,撒娇要吃火锅的脸。看着男生一脸宠溺,摸着那个毛茸茸的脑袋。他曾无数次想,当年那个人,应该是自己。
“不要走,我错了,我不闹了,你不要走。”小猴子梦中拼命抓着什么。她猛地睁开眼睛,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凌晨3点。
林溪走到床边,为她擦掉额角的汗水。“不要怕,我在。”说完,握了握小猴子苍白纤细的手。
小猴子像刚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男人,哦,不是他。
“林溪,你是不是喜欢我?”林溪不说话。
“林溪,你不要喜欢我,我是不会喜欢你的。”小猴子开始像着了魔一样喃喃自语。
“林溪,你回来得太晚了,你应该早点回来找我的,如果我碰不到他,我们现在会不会要结婚了。”
“林溪,他要结婚了,可是我怎么办?”
“林溪,我怀孕了,怎么办?”
林溪修长的手指掐到肉里。
“孩子,你要吗?”
“林溪,你陪我去医院吗?”小猴子把脸埋进腿里,低低的说着。
“陪。”
两人沉默地坐在床上,直到天微亮。
“林溪,你送我回家吧。”小猴子突然开口。
“好。”
小猴子住的小区很旧了,林溪刚回来,一时还没弄清小猴子这两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搬出来了没和爸妈住在一起,怎么把自己搞得那么落魄。
车子停在楼下,“我送你上去,然后弄点早饭。”林溪说。
“嗯。”小猴子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吃早饭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这样恶劣的生活作息,竟然成了习惯。
林溪的话
我喜欢一个姑娘,从小就喜欢她。
记忆中的她,小小的,软软的,甜甜的。一个会在阳光下傻笑的姑娘。
那样一个她,在回忆里活了十多年。当我们慢慢疏远,她有了她的生活,我有了我的生活后,我发现很多事情并不能都在我的控制下发生,我阻止不了她的生活,甚至进入不了她的生活。
一个夏天,在路边又一次见到她,她拉着一个男孩子的手,撒着娇。我只是觉得全身发冷,是不是就这么失去她了,会不会永远都这个样子了,看着她幸福。
后来,她就出国了,不知道什么原因。而我在国内过完了我的大学生涯。那年,她回来了,而我却准备出去读研。那时候的我真的放弃了,这场所谓的青梅竹马应该不可能延续那些佳话里发生的故事了。
那天,我毕业回国,和朋友在酒吧喝酒聊天,却意外见到了她,那个在阳光下的傻姑娘,可是那天的她苍白瘦弱,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样的她,仿佛整个人是浸在阴影里的,灰蒙蒙的一片。她被一个看上去很老气的女人扇了一巴掌,只听到那个女人嘴里骂骂咧咧的,我听不清在说什么。当她的手再一次举起的时候,我冲上去伸手拦住了,我不想我的傻姑娘被欺负,即使她不是我的。
我把她带回家,她身上那种娇娇软软的感觉一点都没变,但是却带着那种破罐子破摔的脾气让我无所适从。我不知道她这些年经历了什么,无从了解,大概是我这么多年太以自我为中心了,和她失去了联系,甚至和她身边的人都失去了联系。
我躺在卧室的沙发上,看着她睡去。她眼下的乌青看上去好久没能好好睡一觉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夺走了她的阳光,她的笑。她睡得还是不安稳,直到听到她的梦话,她说:“不要走,我错了,我不闹了,你不要走。”我的小猴子怎么会说那么卑微的话,到底是谁让她那么不开心。她醒过来,却告诉我,不要喜欢她,她怀孕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让我不由自主连成了一个故事,大概是爱上畜生了吧,那个男人还要结婚了,我不管他们的故事里小猴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她是我的女主角就好,我想给她一个家,一个温暖的家,找回她的阳光。
小猴子的话
我是一个腐烂的女人。
恬不知耻这种词用在我身上一点都不为过。我一点都不介意别人那么形容我,因为我就是这样一个女人。
以前我还是一个不起眼窝在林溪身边的姑娘,随着大家慢慢长大,林溪退出了我的生命,而我遇到了一个一点一点抢走我生命中阳光的男人。
他,是我的初恋,喜欢的时候,宠得我无法无天,不喜欢了,疏离的日子好比南方的冬天。我们相爱相杀很多年,最终敌不过一些现实,比如他需要婚姻去维系他正人君子的一面,而我只需要爱情。所以,他要娶他的前女友,一个所作所为让我只能微笑的女人。即使这样,我们还是会见面会做爱,我以为所有的一切都会这么继续下去。可是直到今年夏天,他说,他要准备迎接他的家庭了,他今年冬天要结婚了,所以我们要分开了。我崩溃大闹,可是那又能改变什么,做什么都是晚了。
更要命的是,那个让我微笑的女人竟然约我去了酒吧,意外碰上了林溪。林溪这个青梅竹马,我不是没有喜欢过他,在情窦初开的年纪,我一度觉得林溪应该就是我未来老公了,后来我们有了各自的生活圈子,渐渐疏远,那时文艺泛酸的我开始安慰自己,所有的故事应该就是这样了。那天,我跟林溪回了家,躺在他床上,还是一股熟悉的干净的味道,可是林溪,你知道吗,你那么干净,我却脏了,我怎么可能再有勇气站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