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秋夜注定是难忘的,毕竟,第一次总显得那么的弥足珍贵。两个稚嫩的年轻人,第一次,偷尝不属于他们这个年纪的禁果。
爱情滋味下的女人,往往是偏执的,至少对于别人来说,这所谓的偏执看起来有些那么的不招人喜欢。
生活依然在继续,只不过哦,经过那一晚后,我与王雨丹的距离似乎更近了些,我们似乎也慢慢融入到了男女朋友的角色当中,跟班上那仅有的几对一样,一起上课下课,一起吃饭,一起在寒夜里手牵手说着悄悄话。
高二上学期还有一个多月就结束了,我望着两旁已经枯萎的枫树,不由得又开始伤感起来。抬起头,用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却发现没有一丝的阳光。“这该死的冬天就这么来了!”我不由在心中骂道。
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北方小伙,对于冬天,我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厌恶,当然了,这种厌恶所指的是它所带来的一系列连串的效应。
南方羡慕北方有暖气,我就呵呵了,大城市里有暖气,可类似我们这种小县城,那有什么暖气可言呢?别说是家里了,就连学校都没有,大冬天的,只能靠厚重的棉衣来驱寒御暖了。
而且我讨厌冬天的另外一个最为根本的原因就是,冬天能让人变得懒散。说白了,就是不想起床不想上课,不想接触这个寒冷的冬天。
哎,宿舍里没有暖气这就先不说了,就连插板也没有电,每次大家想给MP3充电,都得大晚上的跑到厕所附近的一个应急灯处。我不知道别的楼层如何,反正我们二楼,大晚上披着被子充电的人都排起了长队来。这让我不得不感叹道:“年轻人就是火气大啊!”
冬天始终是来了,回到宿舍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窝在床上用身体的温暖融化那冰冷的床板,最后热乎了,这才敢脱衣服。前面已经说了,冬天容易使人变懒,而我,简直快要将懒发挥到了极致。
吃饭在床上,写作业在床上,就连有时候撒尿,也直接用一矿泉水瓶解决,有一次吧,还差点闹出个笑话来。我记得那次无尽的尿意让我从温暖的梦想中惊醒,睡意正浓的我,极为不情愿的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在床下摸索着,摸到一个瓶子,也不管三七二十直接开整。
第二天一大早才发现,感情昨晚那夜壶竟然是老夏买的康师傅红茶,当然了,事先我并不知道,直到老夏满心欢喜的打开瓶盖狂饮一口后,从他那像极了吃了便便的表情中,我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味。
“我曹!他大爷的,那个王八蛋在我红茶里撒尿了?”
望着老夏暴怒之下漏出的两颗大门牙清晰可见,我强忍着笑意,一边穿着裤子,一边说道:“你确定是尿?那个,夏哥啊……”
老夏皱着眉头转身望着我,我于是乎加快了穿衣的速度,大约半分钟后,拿起脸盆的我走到素食门口后,忽然之间冲还穿着裤头的老夏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怎么样,此尿的味道不错吧?产自昨晚,生产者就是我!”说完便一溜烟的消失在了楼道当中。
这件事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我请这厮吃了一个星期的胡辣汤加油饼,在我心疼钱的时候,我总是将老夏那吃瘪的表情回放再回放,然后就忽然发现,比起喝尿来,好像请吃饭来的更加简单一些。
自从期中考试败的一塌糊涂后,我算是彻底的把自己给放弃了,人嘛,最怕的就是自暴自弃,恰好我就属于这种。
上课的时候,除了语文跟生物化学外,几乎其余的课程我都在睡觉,当然了,有人会说了,不是还有体育课吗?拜托,你见过那节体育课体育老师不生病的?哎,堂堂体育老师,竟然这么快就进入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想想就觉的惋惜。
而就在这新的一年快要到来我的高二上半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候,杨路却忽然做了一个决定,他要去当兵。
我们当时都搞不懂这小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于是宿舍几人在一个寒冷的冬夜里,一起翘了晚自习来到了学校后面不远的情人林,当然了,这一次只有我们八个大老爷们。
“路仔,我说你丫抽风了吧?现在却当兵,你觉的有前途吗?还有,你有没有想过,当完兵之后呢?哥们,到时候你可就二十了,难道回家种田吗?”
阿鹏依然是比较急躁,这一点倒是跟老夏挺像的。我跟元会并没有说话,宿舍另外几个倒是也没开口。
此刻也不知为何,我的心中竟然有些羡慕起他来。当兵?可能这也是我的梦想吧?虽然这年头当兵的确是前途灰暗,可上学就有前途吗?像我这种估计连大专都考不上的人,高中毕业还能干什么呢?
我苦笑一声,看了看元会一眼,我发现他也在看我,我两相视一笑,面容有些僵硬。可能,大家心里的想法不谋而合吧?
“是啊,鹏哥说的没错,你还是得为自己想想啊!”育阳附和道。
“呵呵……”杨路苦笑一声,深吸了一口烟然后吐了出来道:“兄弟们,我问你们一个问题好吗?”
他突然之间抬起头望着大家,声音当中带着一阵苦涩道:“你们谁敢保证高中毕业能考上大学?别说你们了,恐怕我们班,敢说这话的超不过一个手!”
哎,杨路最终还是说出了那个谁都想回避的问题。没办法啊,待在普通班,考大学根本一点机会都没有。在高中里,也常常流行这么一句话“普通班就是为了补习班预备的”这话听起来有点刺耳,不过事实就是如此啊。
依照往年的升学率看,整整十二个普通班,正儿八经考上本科的不超过五十人,其余要么踏入社会,要么继续上学,还有一部分选择了补习,这似乎已经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趋势了。
一句话,所有人都沉默了。大家虽然平时每个正行,可其实内心深处挺他娘孤独的,谁不想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呐,可想法顶个毛线,普通班的老师,往往有那么些人会将你原本高傲的斗志一点点的消磨殆尽,最后一丁点都不剩。
“我知道,恐怕我们几个人当中,大多都是混日子的,我也明白,有时候还真就得抱怨这不公的教育制度,可惜啊,说到底还是没有办法啊,好的东西全留给重点班火箭班那些畜生了,我们就像是后娘养的。很多时候我都在想,你说着社会到底怎么呢?怎么劳资越长大就越想骂街呢?不就因为差了几十分吗,他大爷的竟然决定了劳资的一声!”
咒骂在冬夜传的老远,杨路那歇斯底里的声音打在了每一个的心中。想想也确实如此啊,刚考上高中那会,谁不是自信十足呢?那时候雄心万丈的,别说考大学了,甚至连以后自己如何如何努力,然后登上人生巅峰都给一并规划好了,可终究梦想还是抵不过现实的残酷啊!
我们已经到了能自主思考明辨是非的地步,有些东西有些事,不是不想说,而是知道就算说了也没用,于是大家便用叛逆来抵制所谓的不公对待吧?
“所以,我跟家里商量了一下,正好部队有人,他们打算让我在部队考军校,然后继续深造。”
听完杨路说完,我心中又是一阵酸楚,他或许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出路,部队考军校的确比学校简单多了,说不定,我们几位当中还真会出现一个正统的本科生了。
气氛有些伤感,却又有些无奈,杨路的话,让在场的人不知道该如何去接,我摇了摇头,拿出那袋子里一瓶瓶买的啤酒,然后呵呵一笑道:‘行了,都别沉默了,喝喝喝!”
“喝!”
于是八人拿起啤酒,分别用牙咬开瓶盖,一股脑的仰头就灌,可能这个时候,大家的心情都一样吧?一样的无助迷茫。
篝火越烧越旺,小树林里干枯的树枝被我们抱了一大堆,几口酒下肚,伤心事抛脑后,于是抽烟的不抽烟的都开始吞云吐雾,火光映在每个人的脸上,是那么的让人难忘。
杨路是春季的兵,我知道,他是想上完高二再走,毕竟到了高三,基本上课程都已经快要结束了,剩下的就只是无止境的复习了。
那一晚,宿舍几人喝了很多酒,从开始的一人一瓶,到最后又去小卖部买了一箱,没办法,男人喝酒要是没尽兴,那根去了厕所拉不出翔一样憋屈。
喝完酒都已经差不多十一点了,宿舍自然是回不去了,于是乎几人一商量,去他大爷的,不回去了,直接上网吧。
啤酒这东西,说白了也就是几个小时的功效,到了两三点多钟,已经上了几次厕所的我,酒意已经消除了大半,于是乎,我摇了摇趴在桌上的元会,一起开始了破坏键盘的脑残劲舞团游戏。
噼里啪啦的敲击让几人都没了睡意,于是乎,CS的CS,红警的红警,看片的看片,在这个属于骚动的年纪里,尽情的放肆着。似乎大家只有将所有对于生活中的不满以及抱怨,全都投入到这虚拟的游戏世界当中,在哪里,我们才能有资格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