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佑伸手双手搀扶起皇后,疼惜道:“起来吧,你身子骨不好。”转眸看了一眼身后,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片刻,即说道:“你们也都起来吧。”
一月不见,只见炫佑清瘦了不少,只见他身后走近一位女子,不疾不徐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得体的一笑:“惠妃不用多礼!难得聚众在一起,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
她与娇蓉婉儿三人依礼见过惠妃,她不过目光一瞟,甚是自得不过多的理会。
惠妃向前一步靠近炫佑,笑吟吟的看着皇后:“五阿哥非闹着找皇阿玛,臣妾和皇上刚去了帝子居,所以晚来些时候。皇后不会见怪吧?”
皇后并无皇子,惠妃这样说无非从侧面打击皇后。皇后笑的极大方,道:“五阿哥还小,自然应该多照料些,本宫这个做皇额娘的也是极为挂念。”
宫中所有的皇子无论生母是谁,都要称知皇后为皇额娘,皇后是所有皇子的嫡母。惠妃色变,只能灿然道:“能够让皇后挂念,是五阿哥的福气。”
炫佑看了她们一眼,携过皇后的手进去,“后---宫之中琐事繁多,朕是知道的。辛苦你了。”
进了殿中,炫佑与皇后坐下,惠妃与她们三人分别与左右两旁站着。
炫佑看了一眼,问道:“宸妃还没到?”
皇后回道:“太医院回禀宸妃有些女儿家杂症,暂不宜吹风。”
炫佑颔首,吩咐道:“让太医院多留意些。”
皇后应承,亦笑道:“难得一家子吃饭热闹,妹妹们就不必执妾妃之礼了。”
郁盈忙欠身:“多谢皇后娘娘,臣妾位卑,能够与皇上娘娘一起捧膳进食,是臣妾殊荣。”
惠妃嘴角含笑,侧看了她一眼:“玉贵人倒是懂得礼数,想必家教甚严?”微微一顿,笑的更为浓烈,“听说妹妹的母亲曾经是有名的歌姬,想然这些流言蜚语未必是真吧?”
暗自咬了一咬牙,脸上犹带着浅浅的笑意,道:“娘娘也说了是流言蜚语,既然是流言蜚语那自然不过是传言。”微微一笑甚为得体,不卑不亢继续道,“曾经听闻娘娘的哥哥自幼带着娘娘曾经以讨饭为生,但进宫后见到娘娘行为举止皆为大家闺秀之范,想然那些传言也不过是道听途说吧。”
惠妃听她这样说,面色一沉,手下微重,将汤勺搁进碗里一声轻响,炫佑不动声色的看了惠妃一眼,淡淡道:“今日家宴不必守着这么多规矩,都坐下吧。”
四人依言谢了恩分别坐下,司膳内监一一用银牌将餐膳试过,又由内监一一尝膳后,锦瑟将盛好的鸽子汤奉到炫佑面前,皇后轻咳几声,体贴道:“川贝清热,枸杞明目,鸽子补气,皇上最近清瘦不少,这汤对龙体有益。”
炫佑颔首轻尝了几口,赞道:“此汤浓而不腻,果真甚好。”
皇后温和的一笑,轻咳嗽几声,愈发的有些气喘,炫佑令侍婢端来汤药。关切道:“你身子不好,像些琐事少操些心。”
皇后笑道:“臣妾谢皇上关怀,臣妾晓得。”炫佑看着皇后,安慰道:“朕已命人搜罗民间偏方,应该不久你的病就可以治愈了。”
皇后亦是一笑,一笑间仿若比刚才多了几分勉强,也许她明白这么多年,身体一直不见好转,结果便是预想可知的。
淡淡的强笑道:“臣妾谢皇上为臣妾费心。”
惠妃委婉道:“皇后安心养身子,臣妾虽不及娘娘贤惠万分之一,却也会努力维护好宫纪。”
“妹妹一直对**的事处理的井井有条,本宫自然相信妹妹的能力。”掩唇轻咳嗽几声,皇后看向炫佑,接道,“不过宸妃现在身体未好,宫中琐事繁多,也不好劳累宸妃一人,皇上也该让其他嫔妃历练历练。”
炫佑颔首道:“你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皇后温婉的笑道:“臣妾觉得许小仪颇识大体,玉贵人聪慧敏人,都是尚选人选。”
惠妃言中含机,道:“皇后莫不是忘了,许小仪与玉贵人进宫才几个月,六宫之事如此烦杂,这样决定难免有些仓促了。”惠妃嘴角含笑,眼中满是轻蔑,“而且她们的位份还不足以达到学习六宫之事。”
皇后道:“六宫之事虽繁琐复杂,但凡是再难,慢慢学习总有学会的道理。”皇后转而看向皇帝,问,“皇上认为呢?”
炫佑道:“皇后说的不无道理。”皇帝刚刚说完这一句话,惠妃娇弱道,“臣妾知道皇上体谅臣妾。”转首看向郁盈,含笑道:“可是玉贵人的身体刚好,若让她现学习这些繁琐之事,岂不是为她的身体增加负荷?到时反倒是臣妾的不是了。”
郁盈心中冷冷一笑,惠妃这是想尽办法打压她,若现在她不成全惠妃虚伪,那反倒连累了蓉姐姐,忙起身道:“请皇上三思,臣妾不懂世事,资历尚浅,加之体弱多病,如何能学习得了六宫的事,怕是辜负了皇上与皇后的美意。”
炫佑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看向惠妃道:“惠妃所言也不错,那就许小仪学习六宫之事。”
娇蓉忙起身道:“皇上三思,臣妾愚笨粗拙,怕会辜负皇上皇后的美意。”
炫佑含笑道:“就如皇后所说,六宫之事虽繁琐复杂,但凡事再难,慢慢学习总会学会。加之许御史教女有方,你人稳重妥帖,朕信得过。”
郁盈笑着推了推她:“皇上与皇后一番心意,姐姐聪明试试就是了。”婉儿也在一旁赞成,娇蓉这才答应,炫佑接着说道:“至于位份的事,那就晋许小仪为正五品,赐字“芙”。”
娇蓉面靥含笑谢了恩,皇后不顾惠妃脸色微寒,亦是温婉的笑道:“宸妃既然心疼玉贵人,那皇上便赐给玉贵人轻松点的事,皇上下次去南书房批阅奏折,带了玉贵人侍候笔墨也好。”
夏日炎炎,阳光直射在地,炙热让人避之阴凉处。她随侍伴在炫佑身旁,他批阅折子侍,眉心时而蹙起,紫毫沾着朱砂落于那折子上时,便是天子之命,便是莫敢不从。
毫虽轻,功甚重,尖如锥兮利如刀。
郁盈研着朱砂墨,砚台是松花石砚。
松花石砚以松花石为原料雕制而制成,松花石又名松花玉。产自于长白山,名声赫赫,乃是被封为宫廷的御用品,平常百姓家亦是不可得用的。
炫佑边写折子边道:“昨日皇后提议的六宫之事,为什么不愿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