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教训你们,我就不姓秦——”
秦臻的牙齿,咬得“格格”地响。他“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就要首先发难。
孙隶和牛津交换了一个眼色,两人同时冷笑起来——哟,真是说到病,不要命啊,你看看,这秦臻,就坐不住了。
孙隶和牛津,是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在一起玩的伙伴。他们两人都属性为水。也早到了第五重的巅峰和中级。最重要的是,这二人,早就心意相通。
牛津的身子,倚在一侧的窗台,把玩着手里的镶玉流金杯,斜睨着秦臻,横眉冷笑起来:
“我说秦臻,看你的样子,也只会在我们面前逞能而已吧?听说有人因为得罪了相府的四小姐,从而被扔出了相府,却不知道,这个人,秦公子认识不?”
牛津的笑,要多么骚,包,就多么骚,包,要多么可恶,就多么可恶。望着秦臻的脸色,犹如锅底一般的黑,他飞快地朝孙隶使了个眼色。孙隶会意:
“是啊,是啊,这几天,京城之中,谣言正盛,秦臻若是说错了什么,怕又要你老子去财消灾了……哎哟,听说秦老爷子最是受财,到时,岂不又气得胡子翘……”
……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秦臻被两人气得七窍生烟。
世人谁不知道,秦老爷子最善敛,财,也最爱财,若是无故花多了一文钱,他就要心疼得睡不着觉?
而这一次,为了平息谣言,浪费了大笔银钱,就因为此事,秦臻被秦老爷子痛骂了一佛升天。
秦臻铁灰色的眼睛里,散发着慑人的冷光——今天,在这里,他要给这个孙隶和牛津一个难忘的教训……
秦臻,年轻一辈的才俊,五行属火,他的修练,已然是第六重的关口。在修真学院里,堪称天才。而且,以他的身手,即便放眼帝,都,都难逢对手。
今天,秦臻决定了,不把牛津和孙隶打得爬不起来,他就不叫秦臻!
空气中,属于火的元素,开始慢慢收缩、凝聚。秦臻衣袖下的手心里,属于火的真气,开始吞吐,散发出慑人气势。
牛津和孙隶互相望了一眼,彼此冷笑了一眼,怎么着吧,他们就不讲理了,就不怕你这不要脸,更不怕你不要命——打就打呗,大家各有两只手加一脑袋,谁怕谁啊?
两人都后退一步,准备开始迎战。
秦臻铁青着脸,手掌已缓缓抬起,强烈的火的气息,宛如一个大球,在他手心凝聚,然后,变成两个,分别朝着孙隶、牛津二人袭来。
那样强大的热流,那样强大的火之烈焰,只要一击出,就足以将整栋屋子,生生摧毁。
气氛,宛如紧绷的弦,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冷冷地说了句:
“住手。”
那个声音,带着长年发号施令的威慑。只简单的两个字,就令场面发生了变化。
秦臻眸子里的暗色,潮水一般地退去。他手心里的火球,也开始收拢,变小,然后,归于无形。
这边,孙隶和牛津互望一眼,脸上的神色均是一变,也都收回了手心的水之凝力。
几人都恭敬地低下头去,一句话都不敢说。
屋门口的暗影处,斜斜地倚着一个年轻的男子。那个男子,包裹在一袭华丽的深紫里,衣服上的金线,随着他的身形,散淡着道道流光。因为逆光而来的缘故,他的大半个人,都隐藏在门内的阴影里。
透过门外的光光,可以看出,他一双眸子深邃幽蓝如深夜的大海,冰冷寒冽。那男子,只是这样淡淡地站着,一种无形的压力,无声自来。
这人就是当今的三皇子殿下、也是最具实力的皇子之一,朱灼。
朱灼望着三人,冷冷地开口:
“你们,似乎很闲?”
秦臻黑了脸,只是碍于朱灼的存在,转过头去,一言不发。
孙隶和牛津深深地垂下头去。朝政之中,关系错综复杂。孙隶和牛津这二人,都是因为父辈的关系,被朱灼拉拢自己到旗下。朱灼对他们寄予了什么样的期望,他们并非不知。
可而今,他们却因为意气之争,而大打出手。单凭这一点,朱灼就有二十个对他们失望的理由。
空气里的气氛,紧张得令人窒息。
朱灼的拈起一杯茶,慢慢地喝了下去。他的指尖,轻轻叩着台面,一下,又一下。
单调的响声,更增加了三人心头的压力,就好象慢慢堆积成的芸雨山,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朱灼终于说话了:
“秦臻,你的事情,本殿已知道了。”
朱灼的脸上,无怒也无喜。可越这样,三个人的心里,越是忐忑。
“这件事,是云傲天派人做的不假,可这幕后的主使者,却是你刚刚休掉的未婚妻,苏四小姐……”
话说到最后,朱灼的语调,终于有了些微的变化。有几分笑,有几分怒,他望着秦臻:
“秦臻,看来,眼你我都走了眼!”
朱灼的话,不啻是一个定时炸弹,一屋子的人,全部都被炸蒙了。
苏墨雨那个“废柴”……
这怎么可能?
朱灼眸子里笑,渐渐浮起锋锐。
身为皇子,消息最是灵通不过。可以说,无论是帝,都之中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们都会预先知道。因为,他们需要掌控世局,需要运筹帷幄。需要事事都赶在别人的前头。
可墨雨一事,却是事出之后,经过多方调查,却得来的消息。单凭这一点,那个“废柴”小姐,就足以令朱灼刮目相看。
朱灼的眸光从秦臻的身上掠过,似是看到了不可知的未来。他的声音,也变得辽远起来:
“且不说此事是否是苏丞相针对你我,只看一直以来,苏丞相都给我们一种错觉,他似是对苏四小姐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可就在前几日,本殿却收到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四小姐的身边,有苏庸最贴心的暗卫!”
朱灼的声音缓缓响起,听似温和,却带了说不出的冷意:
“一个不受宠的相府小姐……呵呵,想必苏家大小姐,以及苏夫人,都会对这件事,非常的感兴趣……”
朱灼的话,句句都透着深意,他这是在提醒秦臻。
这个苏庸,在朝为相,老谋深算,自然不易招惹。可若是作为秦臻,自然可以通过多方面,向苏四小姐讨回自己想要的公道。
比如说,通过他自己的手,又比如说,借苏栎、抑或是顾氏的手!
秦臻的手心握紧,他长长地吸了口气。转身,一言不发地朝门外走去。
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孙隶和牛津对视一眼,然后,深深地俯下身来,朝着朱灼道谢:
“多谢三皇子殿下解围。”
朱灼亮如灿星的眸子,泛着冰冷的铁质光泽,他望着牛津和孙隶,缓缓开口:
“秦臻对于本殿的意义,你们二人当晓得。今日之事,本殿不希望再一次看到——”
皇子谋政,不但需要权,而且需要钱。
有了秦臻这个京城首富的爹坐镇,对于朱灼来说,很多事情,都事半功倍。
这个道理,牛津和孙隶并非不懂,只是那秦臻,平日里目空一切。才惹了众怒。
朱灼望着孙隶和牛津,黑亮的眸子里,带着深深的威慑:
“你们两个,向来都是本殿最得力之人,何必和秦臻他一般见识……”
简短的字眼,亲疏早分,下面的话,已不需要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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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云傲天所在的包厢里,他已经和墨雨混得半熟了——当然了,这半熟的意思。就是指云傲天单方面的熟络。
皆因云傲天说了,墨雨肯陪他安安静静地喝杯茶。此前种种,一笔勾销。
看到墨雨同意了,云傲天开心得差点找不着北了,全程服务不说,再加上贴心问候——
“怎样,点心还合胃口么?”
“嗯,还好!”
“这茶的口感还行么?”
“呃,不错!”
无论他问什么,墨雨都以简单的字眼敷衍——其实,也不能叫敷衍啦,墨雨和琉璃早就又渴又饿。此时,见了食物,自然无心再去顾大献殷勤的某人了!
云傲天满脸的哀怨,几乎要掉到桌子下去了——没天理啊,太没天理了。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云大少,凭什么被某人,如此彻底地忽略?
在一旁侍候着的孙岩,看到主子逼真十分的哀怨表情,心道:主子啊,您就装吧,我倒要看看,您能装到什么时候。
感觉到孙岩的眼神,云傲天横眼一扫,孙岩立马低下了头,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想了。。
这边,墨雨连看都没有看一下云傲天的脸色。该吃就吃,该喝就喝。
墨雨至所以留下,纯粹就是“报恩”。之外,还有部分原因,就是云傲天对这具身体的纪年,似是十分的熟悉。
既然,对方都以她的朋友自居了,不吃喝盘剥一点,是不是太对不起云傲天的“热心”了?
朋友,朋有。朋若有,吃朋友。
墨雨没有忽略云傲天眸底的精光和冷酷。就算是在笑的时候,云傲天的眼睛,也不是笑的。而她更不认为,这具“废柴”身体,有巴结上云傲天这样极品帅哥的潜质。
更何况,这具身体对于云傲天所说的那段记忆,满满的一片血腥。
所以,无论云傲天如何的表现熟络。她对于云傲天的态度,都只停留在“故友”的阶段。
更何况,这“故”字,则代表那个逝去的女子,和她,则毫无关系。
云傲天望着波澜不惊的苏暖,犹如一潭冰水一般的眸底,极快地闪过一抹失落——
有些人,有些事,原来真的,回头无岸!
“那个,云公子,若没别的事,墨雨就先告辞了!”
墨雨根本就没去看云傲天的脸色。她喝完最后一杯茶,拍拍身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点心碎屑,已经准备拍拍屁股走人了。
墨雨很忙。她忙着要提升自己的能力,忙着要找到灵兽去炼药。更有甚者,她还要忙着,去对付相府里那一对居心叵测的母女。
事情太多,时间太紧,墨雨不想要没有必要的人身上,浪费她宝贵的时间。
正在这时,包厢的门,却被人大力推开了。
巨大的声响,让墙壁接缝处的浮灰,都掉了下来。墨雨乍一抬头,就看到满脸铁青的秦臻。
秦臻他的脸色很黑,他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看他的眼神,仿佛要将墨雨生吞活剥一般。
苏墨雨触到了秦臻的底线。
她先打了他的下人,将他迷晕扔到了大街上。然后,将他晾在相府的大厅里,整整两个时辰。而现在,她竟然和害他的始作俑者,悠闲地喝茶。
这几样,无论是哪一样,都有十二个必须死的理由。若不将苏墨雨的肉一块一块地割下来,他就枉姓了这个“秦”字
秦臻的咬牙切齿的神情,成功地愉悦了墨雨。
哟,看来,上次她下手还真仁慈了些,这才几天啊,这厮就神气活现地站在她面前了。
看来,下次啊,真不能手软了!
于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墨雨,就不知道死活地说了句:
“哟,这不是秦公子么?几天不见,英武依旧啊……”
“哟,这不是秦大公子么?怎么,我这门,是招了你,还是惹了你了?一见面,又是踢,又是撞的?”
云傲天脸上的温柔,在看到不停地颤抖着的门时,瞬间化成了针刺,几乎要将秦臻射穿。
“大概个性使然吧——云公子大概是不知道。这秦公子的威风,墨雨可见得多了……”
苏墨雨在一旁扁扁嘴,明捧暗刺地扬眉:
“秦公子,这么急赶来,可是来还墨雨银子的么?”
秦臻心里的火,“腾”的一声,烧到了头顶。
秦臻生平最不能忍受的三件事,一,被人羞辱,二,被人低看,三,被人当枪使!
这三样,几乎都被墨雨做齐了。而且,她还敢和云傲天一唱一合地挤兑他。你叫秦臻情何以堪?
看到墨雨的脸上讥诮而邪肆的冷光,秦臻乌黑着脸,全身散发着极其危险的黑色气息。他望着墨雨,宛如黑色的咒语一般,他蓦地抬手,一个耳光朝着墨雨的脸上挥了过去:
“jian人……”
只听“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彻整个空间。
疼痛,使墨雨愕了一愕。而意外,则令墨雨的心里一沉。秦臻出手太快,她根本就没有看清楚。
墨雨早就知道,自己不是秦臻的对手。可即便是弱势,就只能任人欺凌么?
墨雨的手心握紧了:
“你会为你这一巴掌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