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些考验能够让我们像现在这样更明白地看清楚自己的心思和对方的心意,不也是一种幸福吗?”谢蒙蒙把头埋进苏海洋的胸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与苏海洋融为一体。
苏海洋没有说话,只是更用力地抱紧谢蒙蒙,用这样的举动,向谢蒙蒙表明自己的心思。
“海洋。”沉默良久,谢蒙蒙开口道。
“嗯?”苏海洋贴近谢蒙蒙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在她的耳边缠绕,窣痒的感觉让谢蒙蒙再一次沉醉。
“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轻易说分手,再大的困难,我们都一起去解决,好不好?”谢蒙蒙深情告白。
“傻瓜,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苏海洋终于放下心中的疙瘩,将自己的全部心思抛出。
所有的顾忌和担忧都成为云烟,没有什么,可以钳制住两个紧紧相依偎的心。未来童话般的蓝图,在他们的心中拼接。
时光都定格在那一刻,周身浮光,都为他们而停止了,闪烁的星星围着月亮,编制出一个又一个的童话故事,却没有一个,能够敌得过他们的那般美好。
那份甜蜜,一直延续到刘春花知道了他们的恋情。
在刘春花看来,喜欢上谢蒙蒙的苏海洋,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阿姨。”谢海洋送谢蒙蒙回学校,却在校门口碰到了有备而来的刘春花。刘春花是真正的有备而来,早就听有人在议论着谢蒙蒙时常去苏海洋的排挡帮忙,她一定要来探个究竟。
“海洋啊,不要阿姨把话说得太难听,我想,你应该有自知之明的。” 看着刘春花的架势,苏海洋便在心底默默做着心理准备,他从一开始便知道,按照刘春花的思想和观念,他和谢蒙蒙的关系,一定要深受考验的。只是他没有想过,刘春花的气场会有如此之强烈。
“妈,你怎么来了啊?”谢蒙蒙试图帮苏海洋解围。
“你给我走开,回家我再找你算账。”刘春花的表情严肃,一句话过后,便再一次将矛头指向了苏海洋。
“阿姨,对不起,我跟蒙蒙的事情没有早跟您说。”苏海洋让自己冷静镇定下来。
“我看你是不乐意让我知道吧?”刘春花的声音分贝依旧如同在九九胡同的时候那样高亢刺耳。身边三三两两经过的人忍不住回头看他们。
“妈,有什么事以后我们回家再说吧。”被周围的同学看得难为情的谢蒙蒙再次开口。
“以后?什么时候啊?等以后你后悔都来不及,看看到时候你会不会眼泪往上流。”刘春花不理会身边的目光,故意拉高了声音。
“阿姨,我有话跟您说,您能给我五分钟吗?”苏海洋说道,关于他们的未来,他答应过谢蒙蒙,就一定会据理力争。
“反正我告诉你,想跟我们家蒙蒙在一起,没门,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记白眼,一个蔑视的表情,刘春花消失在夜幕中,不管不顾苏海洋和谢蒙蒙的呼喊。
“海洋,没事,你不要理会我妈。”谢蒙蒙率先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安慰苏海洋。
“谢谢。”苏海洋感动得只能用这样一句简单却满带深情的话语来代替所有的解释。言语,在那一刻,都变得不再重要。
虽然,他还有那么多的话语要说,要告诉谢蒙蒙,他会证明给他们看,证明他的决心。可是,在这个温暖而坚定的女孩面前,什么都不要说,便能够懂得。
倒是自小与苏大海是发小的谢大山,在得知苏海洋与谢蒙蒙好上的事情以后,并没有多加阻挠。依旧时常来苏家与苏大海喝喝小酒,聊聊小天。时不时说起谢蒙蒙和苏海洋小时候的事情,总是一副怀念的模样。
“孩子们都大了,感情的事儿啊,咱不干涉。”喝得有些小醉以后,谢大山举着酒杯对苏大海说。
“老兄,你说得倒是轻巧,知道外人如何说我们家海洋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苏大海的声音有些愤愤然。
别人可以不看好这段恋情,就连他自己,也为自己的儿子捏一把汗。但是他容不得别人这般贬低自己的儿子。
“妇人之见,老弟你别放在心上。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不要跟着起哄啊。”谢大山知道苏大海的这份心思。可是对于刘春花,他无力去改变。
“好了,孩子们的事情啊,交给他们自己了,咱不管,来,喝酒”。大碗相碰撞的声响覆盖了各自的心思和顾忌。端着小菜从厨房里走出来的苏忆安听着父亲和谢伯父的谈话,不由得为哥哥和谢蒙蒙高兴。至少说明,他们的关系,是通过了谢蒙蒙的父亲这一关了。
有了坚定之心和前行的动力,日子总是过得积极向上而又充满了姨姨和惊喜。苏海洋的排档摊,在两年时间里扩展了两次。规模从最初的全部自己动手,经过近两年的发展,已经有了十几个小工帮忙。
谢蒙蒙依旧时常来排档摊帮忙,直到大四开始进入南滨一家报社实习。
那些各种阻挠和鼓励并进的日子,一直延续到苏海洋的排档摊出事。他们描绘的未来蓝图,全部在那一天破碎了。同时破碎的,还有苏海洋和谢蒙蒙共同努力维持着的那份感情。
出事那天,海鲜吧来了一群小混混。其实,在这样的消费场所,这样的消费客总是少不了。每每遇见这些人,苏海洋总是客客气气,在结算的时候也是尽量给优惠。
用苏海洋的观念解释,并不是他胆小怕事,只是,做生意,相安无事是最好的。尤其是对于那些地头蛇小混混,惹不起的还是躲着点好。
可是,这个社会,就是有这么一些事情,让人感觉无奈而又悲凉。有时候并不是你不去惹别人,别人就会友善地待你的。
混混们在大排档喝酒,点了两大桌的海鲜和菜类,吃得嚣张极了。夸张的动作让邻桌的客人敢怒不敢言,只好速速离去。
生意被搅和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些人是来找茬的,却不得不装着客气。如果只是那样就能够相安无事的话,也就算过去了。
却不曾想,这一波还没有结束,另一拨人又来了。而这另一拨人,就是孟虎和他的兄弟们。
混混打架从来就不需要理由,也许,就是一个我看你不顺眼而已。
所以那晚的群架,打得异常猛烈,应该形容为惨烈。而第一个遭殃的,自然是苏海洋的大排档。
周边的人群都成逃亡状往周边散去,如果那晚,苏海洋能够跑快一点,也许结果就能够改变了。就算损失了大排档,但是总算是能够保全自己的安全。
可是事后想想,如果再让事情发生一次,苏海洋觉得,自己应该还会有与当初一样的举动吧。大排档是他的希望和期待,是他和谢蒙蒙用心血培育出来的。看着那些桌椅和锅碗瓢盆被一个个杂碎,让他一下失去了理智。
完全顾及不了猛烈的群架架势,冲进人群。
混乱的场景让苏海洋的记忆变得模糊,他只知道,他手上的啤酒瓶碎了,后来,当他的头被人用椅子打得晕眩的时候,旁边一个人拿着一把闪着白光的刀劈向两外一个人。那个危急时刻,苏海洋手上的啤酒瓶便不受他的控制,插进了握刀人头上。
那晚的群架,以苏海洋的过失伤人结束,那些混混们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苏海洋面前那个人头上鲜血直流。
后来,警察到了,再后来,120也到了。周围围满了人,指手画脚七嘴八舌谈论着群架事件。苏海洋就那样被带上了警车,然后,在车门关上的那一刻,看到了匆匆赶来的谢蒙蒙。
苏海洋救的那个人,就是孟虎。
而他用啤酒瓶扎伤的那个人,是孟虎的死对头刀哥的手下。
在看守所的那些日子里,谢蒙蒙时常去看他,告诉苏海洋,她一定会等他出来。
那时候的苏海洋也天真地以为,他们还有未来。直到刘春花来看守所看他,他才知道,关于他们说过的未来,是真的没有了。
从那以后,谢蒙蒙就再也没有来看过他,就连苏忆安他们来,也不愿意多提起谢蒙蒙的事情。
直到宣判那天,苏海洋依旧没有等到谢蒙蒙,希望在铁门关上的那一刻破灭了。他没有等到谢蒙蒙的笑容和鼓励。
往事就像洪水猛兽一样,淹没了苏海洋的心田,在那里泛滥、奔涌。夹杂着太多挣扎的小生灵。抑制不住的情绪便伴随着这历历往事,在苏海洋的眼前上演,脱脱一部惊悚电视剧。
“真戏剧。”想到这些,苏海洋不禁脸上升腾出一份复杂的笑容,他甚至不知道,这时候想起那些往事的自己,是悲哀多一点还是无奈多一些。
一晃两年,外面的世界那么精彩,到底发生了什么,改变了什么,苏海洋不敢让自己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