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其实,有一个问题我一直都不明白。”苏忆安疑惑着,这个问题,在她的脑海中存留了太久了。
院长没有言语,但是也没有阻止她继续问下去。
“院长,您这么关心哥哥,为什么不告诉他呢?”苏忆安语气恳切。
“小安啊,院长有院长的苦衷,只要小洋能够过得好,就好了。”院长的语气变得犹豫徘徊,在躲避着什么。
“可是……”苏忆安着急起来。
“好了,小安,看着你们过得好就行,院长就满足了。”院长再一次阻断苏忆安的问话,转移话题。
“好了,天气冷,早点去休息吧,明天还要给小柳过生日呢,你可是要准备好嗓子唱生日快乐歌的哟。”院长站起身,也顺势将苏忆安拉起来。
她不想谈这个话题的目的那么明显,已经容不得苏忆安继续问下去。
“好吧。”苏忆安不情愿地站起身,却忍不住嘟起嘴朝着院长抗议。
“小鬼孩。”院长嗔怪道。
“院长晚安。”说着,苏忆安朝着门口走去。
“对了。”苏忆安突然想到什么,走到门口,问道:“下午是不是有人来过了呀?”
想起下午在门口差点撞上自己的那个失礼的男子,苏忆安心中还是有一丝小愤怒。
“是,过来看孩子们的。”院长脱口而出,却没有说出男子来春风福利院的真实目的。至于为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在福利院中,很多孩子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实生日,所以只能将他们来到福利院中的那一天作为生日。
其实这样的做法,对于这些孩子来说,是残忍的,因为这样的日子,似乎每一年的这一天,都在提醒着他们,他们是这一天被人抛弃的,是在这一天离开自己的亲生父母的。也在提醒着他们,与平常孩子的与众不同。
基本上每个孩子的生日,苏忆安都会来,虽然没有什么贵重的礼物,但是她深知,只要一个糖果、一个面包,一盒文具,对于这些孩子来说,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了。
周六的早上,天气晴好,虽然海风吹来的时候有些冷,但是阳光还算配合,早早就出来了。
看起来孩子们的兴致也很高,因为在前一天,院长就告诉他们,村东的面包房老板已经给他们做好了一个很大的生日蛋糕,会放很多的奶油,让大家一饱口福。
早上七点多,苏忆安就被这些孩子们抓起来了,等她睡眼惺忪走出房间门的时候,其他几个孩子早已经在院子里打扫卫生了。
“小安姐姐。”看到苏忆安,几个孩子纷纷走过来为着他,对她的依赖显而易见,当然,苏忆安也很享受这样的依赖。让她觉得浑身都是劲儿。
“我也来帮忙咯。”苏忆安挽起袖子,拿起一旁的扫帚,跟着其他几个孩子在院子里扫起来。那一刻,神采飞扬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尚未长大的孩子,没有任何忧扰,简单干净。
正在整理着文件的院长坐在办公室内隔着玻璃窗看出来,满脸欣慰的笑容。
寿星小柳一大早就穿着一套崭新的衣服,那是院长自己掏钱给买的。这是福利院的惯例,不管是哪个孩子过生日,院长都会个人出钱给孩子买一件新衣服。
院长说,每过一个生日,都是一个新的开始,当然要有新的衣服和装束。
但是有时候,苏忆安却忍不住想,其实院长担忧的是,对于这些与众不同的孩子而言,每过一个生日都不容易,所以更要异常地珍惜才对。
其他孩子都流露着羡慕的眼神围着小柳东摸摸西看看,羡慕不已。被孩子们这么一折腾,原本就腼腆的小柳便更加不自在了,急匆匆走到苏忆安的跟前,像个小跟屁虫一样,一上午都跟着苏忆安。
生日蛋糕在上午十一点的时候就送到了,大大的蛋糕足足要两个小柳才能够围得下,孩子们围着蛋糕乐得合不拢嘴。还有几个调皮的小孩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沾着奶油先尝尝鲜。
苏忆安拿出手机,让小柳站在蛋糕面前合影留念,其他孩子看见了也朝着要拍照片。
这些孩子都喜欢拍照,在镜头面前,摆着剪刀手,稚嫩的脸庞有纯真的笑容,眼睛里是不被俗世沾染的纯净。
最后一张照片,是大合影,所有的孩子站着或者蹲着在蛋糕前面,快门按下的那一刻,茄子声音以后留下的那一片比向日葵更加灿烂的笑容,绚烂了一整片天空。
这是一个有爱的组织,虽然他们的能力那么有限,虽然他们送不起贵重的礼物,但是那份感情,足已经让人感动到想哭。
当孩子们纷纷拿出自己在手工课上学习制作的DIY小玩偶放在小柳的面前的时候,连苏忆安也跟着小柳一起,忍不住哽咽。
“我们看一看小安姐姐给小柳送的什么礼物好不好?”院长也像小孩子一般在人群中起哄。
“好。”身边响起一片掌声,附和着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
大家的目光纷纷都聚集在苏忆安的身上,那种期盼又好奇的眼神,将整片空气中的寒冷都融化掉了。
依旧是平安玉佩,苏忆安小心翼翼地将红色的盒子展现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就像是在见证一个奇迹的揭晓一般。
一个轮转以后,基本上每一个孩子都有收到一份苏忆安的生日礼物是玉佩,虽然只是小小的体积,但是那里蕴含了苏忆安的良苦用心。
她只是希望,这蕴含着平安、健康的玉佩,能够让这些孩子,在往后的日子里,能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生活。
阳光照在那小小的玉佩上,折射出彩色的光芒,玉佩在苏忆安的手上晃荡着。
“小柳,生日快乐。”苏忆安蹲下来,与小寿星小柳的距离那么亲近。
“谢谢小安姐姐。”小柳感激地道谢。
“以后都要快快乐,健健康康的,好不好?”苏忆安的声音里充满了疼惜。
“好。”小柳感动得眼泪泛滥开来。
“姐姐帮你把玉佩带上,好不好?”
“好。”小柳哽咽着。
小小的玉佩挂在小柳的脖子上,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好了,小朋友们,我们点蜡烛许愿了,好不好?”苏忆安提议。
“好。”小朋友们就像是上课回答老师的问题一样,齐刷刷地举起手来。
八根蜡烛,围着大大的蛋糕一大圈。这个数字,代表的是小寿星小柳的年龄。
不过在春风福利院,有一个与别的地方过生日不一样的习俗,那就是关于许愿。在春风福利院,只要有一个小朋友过生日,点完蜡烛以后,便可以每一个人都许一个愿望。
烛光在日光下摇曳,与夜晚的烛光有些不同,孩子们层层叠叠地围着那个蛋糕,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虔诚的模样,让苏忆安忍不住按下快门,定格下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