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川,去外边吃饭吧,庆祝一下今年的第一场大雪。”电话那头传来林立的声音。
下雪有什么好看的,我们置身在这样的景色里已经这么多年了,除了冷,儿时的惊喜早就烟消云散了。想归如此想,但木川也明白林立要庆祝的是什么。
“好的。你在哪里等着?”木川问他。
“火锅城。”林立告诉他地点。
挂断电话,木川看见孙凯凡还在回复着短信,已经猜到来信息的是谁了。
“林立叫去吃火锅呢,走吧。”话虽是对孙凯凡说的,眼睛却看着徐倩影。
“我不去了,你们去吧。”徐倩影拒绝的有些犹豫。但又不可能就那么答应。这就是女生的矜持,在男生看来有点婆婆妈妈。
“去吧,下雪这么冷,吃火锅才暖和。林立和木川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人也很随和的。”孙凯凡在一边撺掇着。其实他和谢海琼早在木川的引荐下认识了林立,并且很快成为了朋友。因为林立和孙凯凡一样,也是属于那种很吸引别人亲近他们的人。
木川没有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徐倩影。徐倩影的任何答案他都能接受。他在心中这样想。
徐倩影本来就是在犹豫,听到孙凯凡也在邀请,再看向木川,他也正在看着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动情的女子都是这样子,有时候她们很坚定,有时候她们又很摇摆。因为她们不知道,对面的男子会不会一如既往的给予她们永远不变的关爱。
“好吧。”徐倩影选择了答应,只是声音有点小。
木川忽感心中一种莫名其妙的舒展。孙凯凡也乐了。
三人向着约定的地方走去。
名字叫火锅城,其实也就是用钢铁做的支架,四周再围上帆布,看起来简易便捷,又可以容纳很多人。木川他们三个人到来时林立已经点好了菜。正和他们班的三个朋友在聊天。黄悦丹就坐在他的身边。看见木川他们,林立笑着站起来打招呼。
“这是?”林立看向徐倩影问木川。
“我叫徐倩影,是木川的朋友。”徐倩影快速抢答道。然后看着木川变换的表情,撇过头得意的笑起来。
“哦——欢迎欢迎。”林立很是替木川开心,所以那个“哦”字也被别有用心的拖得长了一些。看向木川的眼睛也是瞳孔放大了数倍。
可木川心中却是百口莫辩,因为“朋友”这称谓的始作俑者正是他自己。
“天苍苍,野茫茫,总有一天要变黄。”木川看着得意的徐倩影自我安慰着。
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对徐倩影的感觉,如实讲,他不讨厌徐倩影,并且也有相当的好感,就算因为她老是聊八卦,揭他短,他把她的印象分调低了,可是这并不阻碍他看好徐的心情:人长的漂亮,乐观派,喜欢帮助人,虽然爱逛街,可就是不花钱,等等优点都足以吸引男孩子的眼球。并且那个历史系的“甲同学”不是也为她在迷失着吗。但是木川却总是与她若即若离。难道这是在印证上述所说的——她的吸引力还不够吗?那要怎样才能足以吸引木川呢?这个谁都不知道。就像木川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叫“方晴雨”的从未谋过面的女孩对他有着极强的吸引力一样。
——好美呀!
木川看向坐在他旁边的徐倩影,曾有那么一瞬,他多么希望她就是,像现在这般坐在自己的身旁,如此真实。可惜,他知道,她不是。好期待晚上,木川在心中想着。
“木川,听林立说你写了很多诗。”黄悦丹放下筷子,看向木川。
“是呀,是呀,他很有才华的。”林立也在旁边完成填空,眼睛却看着徐倩影。
“是吗,木川?没看出来你还深藏不露呀。”徐倩影也惊奇道。
“来一个呗,川哥。”孙凯凡一边大口嚼着菜,一边吐字不清的起着哄。木川真奇怪他怎么嘴里嚼那么多东西还能说话,怎么也不会噎着?
“是呀,给大家朗诵一个吧。”黄悦丹也在盛情邀请他。林立的三个朋友也附和着黄悦丹。除了孙凯凡在埋头大吃外,大家都停下了筷子,期盼的看着木川。尤其是徐倩影,看着他,眼睛一眨一眨的,瞅的木川脸上火辣辣的。他实在是想找个理由揭过这一页,不料刚说了一个啊,孙凯凡那二货就停止了手中的筷子,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可因为嘴里面的食物还没有来得及咽下,看起来脸两边高高鼓着,好像两个拢起来的山丘,逗得大家一阵大笑。可他还保持着嘘的动作,莫名的看着大家。气得木川真想把火锅扣在他头上,好遮住他那张邪恶的脸。
既然避无可避,就只能迎刃而上。其实大多时候,我们都像木川一样,原本是有能力做某事的,可就是因为心中的那份扭捏才失去了很多机会。如果当时也有人逼一逼我们,是不是我们的命运就会有更好的启程。当然,生活中鲜有“如果”,所以无论在什么时候,推自己一把的永远只有自己。何必再拜菩萨,自会逢凶化吉。
“那我就献丑了。只是最近一直忙着拯救那些濒临于失业的同胞们,所以我昼夜不停的奋斗在生产的第一线。身心疲惫,一直没有时间思考问题,因此也没有时间写什么新东西。就朗诵一首早前写的吧。”
听这话说的真漂亮。人孙凯凡在心中佩服的是五体投地,恨不能立刻拜师学艺,好在自己老爸那里讨点笑脸。
把个逃课上网说的这么慷慨悲壮,还真是“微言大义”。这是徐倩影心中的想法。不过木川有一件事还真是没有撒谎——奋斗在生产的第一线——没有消费,生产还有何意义。所以消费也的确算作是生产的第一线的。
“一天。我从睡梦中惊醒,因为梦中有你,眼泪像泛黄的相片,挂在眼眶里,微笑如此新鲜,清晨的阳光里有你,洗手时水中有你,秋风中滑落的枯黄树叶上有你,刻着一些不能被复制的语言,碎石子路上有你,我被阳光扭曲的身影里有你,就连拿着筷子的手指上也有你,黄昏,冷雨突然袭来,每一滴水珠里都是你,我不避开,故意被它们包围,因为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