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吃饭的时候方晴雯终于知道了他头疼的原因,果然——有点儿像是被打劫。
虽然银子被一扫而光,但至少木川的心情已经起死回生。就像上帝常做的那样——他在一个地方给你关上一扇门,同时会在另一个地方给你打开一扇窗。不偏不倚。
仁慈的父——这是木川心中的声音。也不枉他曾经常往教堂里跑,必要时刻他还是被救赎了。
心情好了,一切都不是问题。比如——照常去挨揍,疼只是一时的,舒畅才是主要的。
木川在痛别钞票的那天晚上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方晴雨也许是他一生中最完美的回忆,但却永远不会成为现实。”他很惆怅,因为这个世界上虽然人来人往,但是能够彼此相近且互补的两个却很少。方晴雨和他恰恰就是如此的两个人。方晴雨坚强,向往自由,无拘无束。木川也憧憬无拘束的生活,只是他的内心却是怯弱的。但可惜命运没有给他们共同谱写生活的机会。这也许正是生活的可爱之处——它只给你无尽的幻想,却不负责现实的百转千折。
木川放弃了幻想,挺身走进现实。但也许他只是隐藏了幻想,而并非放弃。因为他怕失去,特别是他极其不愿意失去的东西。这也正是他羸弱的地方。
“木川,逛街去吧。”方晴雯实在不忍再看他挨揍了,其实是她自己也不忍心再揍了。
“啊!你不是说后两年不去逛街了吗?还是继续揍我吧。”木川觉得自己得了害怕逛街的病,恐怕这辈子也不敢跟女生一起逛街了。要是让他选择的话,还是挨揍比较好。正符合“两害相权取其轻”的原则。
“呵呵……你个傻瓜,我只说去逛街,并没有说要买东西呀。”方晴雯安慰着他。
“这样呀。那行,我就舍命陪女子一回。”木川打趣的说道。
“呵呵……走了。”
如果有如果,木川一定不会让自己害怕逛街的病那么轻易好起来,亦不会那么轻易就相信了方晴雯的话。他想想自已在女人堆儿里苦苦挣扎也快两年了,没想到到现在还没有搞明白女人那句话才是真心话,那句才是骗人的。这怪不得别人,谁让他自己笨呢。这是陈露早就提醒过他的。
陪方晴雯逛街的结果就是,他的腿又不再是他的腿,他的手也不再是他的手了。
时光荏苒,秋季转眼就到。和方晴雯在一起的日子里木川的日子过得很充实。没事挨挨揍,有事逛逛街。很和谐。这是方晴雯的想法。木川就不怎么这么认为,他总觉得,好的日子应该是这样的——没事晒太阳,有事看情况,能躲就躲。但是一看见方晴雯,他就会发现,他的幻想完全破灭。这样的日子看似很少,其实还有很多。
不过对于木川而言,也不是一点儿好都没有。至少他抗击打的能力已经达到了他有生之年的一个历史性的新高,而且跆拳道他也略懂皮毛。破折号,这个略懂皮毛是真的只懂皮毛,并没有特意谦虚或者隐藏。
有多少人向往这样的日子,有人陪伴,有人唠嗑。
秋天是一个美丽的季节,但在大数的人眼里它很悲凉。因为它是通往严冬的入口,它是生命的凋零,它是死寂的开始,它是荒凉的美梦。
但木川总是认为它是美丽的童话。它是四季中瓜果最为丰硕的季节,是热不过夏,冷不过冬,艳不过春的季节。在儒家中它是中庸,在道家中它是养生,在佛家中它是禅境,在农家中它是收获和播种。
最重要的是,它从不炫耀自己,从不歌功颂德,总是那么静静的在人们还没有意识到它的时候,它已经成为过去——秋,很短暂。也许世间万物都是如此,最好的往往是最短暂的。因为漫长会毁灭一切,包括梦想。
“木川,你说这雨什么时候会停呀?”方晴雯坐在自己的小屋里一边看着电影,一边很随意的问着木川。
“貌似我今天的主要任务是来做饭,跟预报天气没有关系吧。”在厨房中的木川正有模有样的炒着菜,所以回答的也有些漫不经心。
他有时候不明白女人的想法是不是都不是经过大脑想出来的,而是在路上或者公交车上,甚至电影电视中无意捡到的。今天是上天赐予的最好的日子——他不上班,天又下雨,正好合适睡觉。可方晴雯这妮子居然说她想吃炒菜。吃就吃呗,木川告诉她让她去外边餐馆随便叫几个就好了。她说下雨不想出门,非要木川过去给她炒菜。
老祖宗都说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是她倒好,就一句话,“来,还是不来?”呛得木川无言以对,只好投降。
冒雨打车往方晴雯处跑去。路上木川突然想起了老祖宗还说过的另一句话,“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多美的雨中幕境,他是没心情欣赏了。
买菜,洗菜,炒菜,这活全是木川一人完成。他有心想要叫方晴雯帮帮忙,可人家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半天从口腔蹦出一句话,“现在不学习,以后出问题。”
木川很不明白她说的“出问题”到底是什么问题。不过看她那爱理不搭的样子。木川估摸着也问不出什么有营养的话了。只好默默地走进厨房,开始自己向厨师是怎样炼成的道路上进化。
俗话说,“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木川虽然没做过饭,但林立以前做饭时他还是多少有过观摩的。所以此刻,他用回忆而不是实力在炒一道简单的西红柿炒蛋。说是简单,但对木川而言已经是高难度动作了。
最终他用了别人两倍的时间炒好了三道菜,西红柿炒蛋,青椒肉丝,酸辣土豆。
“大小姐,尝尝咱这手艺。”木川在餐桌上很得瑟的对方晴雯炫耀着。先不管好不好吃,难不难看,但至少这是处女作,绝对的货真价实。
“不着急,我想问一下大厨,这个黄黄的,红红的是什么汤?”方晴雯一脸迷茫的看着木川。
“汤?你可看好了,这可是西红柿炒鸡蛋。”木川很是气愤她竟然如此的不识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