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万个不愿意让他们知道我的现状。伯爹虽然古板,但不代表没脾气,小时候我还记得他和我爸吵起来的时候,直接大耳巴子扇过我爸,这给当时的我造成了不小的心里阴影的,打小就有点怕不拘言笑的这个伯伯。
我脑海中念头急转着:“伯爹,要不你自己再车站附近找一个宾馆住,成吗?我今天晚上和同事一起吃饭,时间肯定不会短。”
“你吃你的,钥匙你不都放在门框下面的吗,我进的去。”
“…最近贼特多,我没放了。”
伯爹不依不饶的说道:“那就等等你,吃完饭别疯玩,早点回来。”
“伯爹,你看你,坐了半天车,估计也累的够呛的了,你就近找个宾馆住得了,你来我这儿还舍不得打车,这回儿又是下班高峰期,公交车上你那胳膊腿儿也不经挤啊!”
我百般推脱伯爹也不着急,最后说了一句,“你伯娘给你织了件毛衣,要我给你送过来。”
听着“嘟嘟”的电话挂断音,好一会才从亲情的温暖里反应过来。立马提着编织袋,拖着两个行李箱往回走去。
这个夜晚我还得住回那套现在已经属于那个唐语馨的房子里。
不管她愿不愿意,我都非住不可。要是真让他们二老知道我现在的境遇,非气出个好歹不可。他们都一大把年纪,快要退休的人了。
…
…
大箱小包的提满双手的我回到了楼下,下意识的张望那女人的宝马Z4有没有停在楼下。
很幸运,车子不在,更幸运的是:房子的钥匙因为今天气冲冲的出去,没想起还给她。我很乐观的想到:“反正伯爹就住一晚上,像她这种资本主义肯定有其他房子,今天连她被子都丢泥地上了,肯定不会回来,一切不就有惊无险的摆平了么?下回换了房子更容易找说辞了…”
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到屋子,用最短的时间让自己的行李尽量回到原处,又铺好了床铺,这才撑着伞站在公交站台等待着伯爹的驾临。
大约一刻钟,一辆从汽车站发过来的公交车缓缓驶来,我凝神注意着下车门,果然在人群拥挤中看到了提着公文包的伯爹。
我冲他招手喊道:“伯爹,这边。”
他有点意外的走了过来,“你不是和同事去吃饭了吗?”
“吃饭是小事儿,你来是大事儿,我分得清轻重。”我说从伯爹手里接过一个手提袋,他一言不发随我向小区里走去。
我抱怨道:“伯爹,你这都是公费出差,下次你来我这直接打的成吗,又不是不报销!”
“公费也是钱,省一点是一点儿。”伯爹言语严肃,也不多说。
“好吧好吧…”
看伯爹的神色显然是不愿意和我做价值观上的争论,他一向是这样,只要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基本上不愿意解释。当初因为贪腐这些破事差点和我爹打起来,还真是难为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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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子里,伯爹从手提袋里拿出一只不锈钢饭盒对我说道:“这是我上个星期钓的野鲫鱼,你伯娘给煮了,让带给你吃,你想吃的时候热热就行了,不热也行。”
“咱今天晚上就给吃了吧。”
伯爹疑惑的看着我问道“你不是才和同事吃过了吗?”
“这不知道你来了吗,吃一半就回来了。”说完又赶忙打岔,“对了伯爹,你还没吃的吧,一块儿吃吧。”
伯爹点点头:“我去熬一点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