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雨之后,娘子的反应被融安理解为不满自己的能力,还是嫌自己太粗鲁伤了身子。心念一起,执了烛台过来,掀被照看,急忙道:“给我看看,哪里不舒服。”
南风万分惊愕看着自家英武神勇的夫君焦急害怕的模样,心里暖洋洋的,娇嗔道:“呆子。”在他愣神之际,扯过身子,扬腿坐在他腰上。
心道,不肯给我,我自己来取,左不过是自己的。夫君是我,孩子是要生滴。
融安见她笑靥如花,心情由阴转晴,放下烛台,任由她骑在自个身上,眸含宠溺。
本来以为他会挣扎一番,没想到他乖乖就范。世间由来男尊女卑,哪里容得妇人撒野,他不甚在意,随她高兴。
不无意外,融安早就起身了,他在院子里打了一套五禽戏,捧水洗了脸,笑眯眯凑到她前面,“娘子,你的身子真弱。”边说还边往她胸前看。
眼前是放大的俊脸,对着不免面红心跳,捡起地上的雨过天青的春衫,抬头睇了他一眼,笑道,“也不知道是谁闹的,衣衫都脏了,往后你去其他屋里睡。”
这件春衫可不是他买的那件,昨个娘子不开心,自个都没注意,他握着她的手,低低道:“这衣衫穿在我家娘子身上最好看,我帮你去洗干净,可不能因为这把我赶出去。”
南风抿着唇浅浅微笑,杏眼泛春波,真真是人间春色不及她。“像什么样子,你千万别洗,要是娘知道了,恐怕立马写封休书。”穿好衣衫,洗脸漱口,复坐到菱花镜前梳妆。
融安捡起一支眉笔,按住她乱动的身子,仔细描绘起来,“这些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关门谁知道呢。”他从另一个匣子里拿出两锭银子放在她手里,唇边泛出温柔的笑意,“这些银子以后专门用来打马吊,你昨个不是输了两百个包子吗,这里有两万个包子,咱输的起。就如你说的,娘开心了,病痛也少了,免了吃药看病的银子。都说千金难买笑开颜,你看这不买到了吗。”
南风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昨个输钱的郁闷早就烟消云散了。这话有道理,娘若不好,他也不会开心,难得能为他做件事,她也高兴。再说了,都是自己人,输钱给娘,就当是孝敬老人家。想通这一层,忽然朝融安嫣然一笑。
让她和娘都开心,打打马吊解烦闷,她也不会胡思乱想了,安心在家享福。说起来娘子起身慵懒无力很好看啦,不过他还是喜欢康健的样子。想到这个,他停了手,悻悻道:“从明个起,我教你打五禽戏吧。”
蜿蜒黑长的浓眉瞧着有几分英气,显得很精神,南风摸着眉尖,回头对他道:“那你以后抱我一回,多了,起不来。”
他愕然,随即大笑,“你放心,多练几次五禽戏,以后就是抱你几回,你也能起身。要生孩儿,你也得把身子养好再说。”
孩子,或许昨夜里就有了,南风一听为了孩子,哪里不愿意,从此坚持学五禽戏,这个习惯保持了多年,直到她过身的那一天早上还再学。
有了融安这个强有力的后盾,南风打起马吊来不再顾前顾后,熟悉了打法。也没输的那么难看了,十次里头能赢两把,偶尔还能爆发下。覃氏就没那么好运,她每回都抱着大赢的决心,都是大输的结果。有好牌喜乐翻天,没好牌唉声叹气,小赢不屑一顾,大赢没得手气。输的心肝肉疼还不肯收手,也算的是好笑了。所谓牌品如人品,王氏身怀有孕,满脸红光,好牌摸到手软。婆婆周氏学菩萨,面上半分不露,出手必定稳赢。三个媳妇都有默契陪她赢钱,周氏每回赢了也不是私藏,让如花去买吃食作夜宵来补偿,是滴,他们有时候还挑灯奋战,对此肖大夫有怨言了,根据养生之道,久坐容易堵塞经脉,适当走动是必要的。
一场细雨过来,端午节近在眼前,南风和融安在端午前一日回了一趟三家村。以前天天在娘家住不觉得,出嫁以后回一次娘家,就感觉黄氏渐渐有了老态,眼角的皱纹聚拢来,发鬓上也能寻到一两根银丝。她说话做事还是老样子,看见姑爷比看见姑娘还高兴,端茶倒酒利索的很,招呼谢长生陪着姑爷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