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选择
“我不想以后都在良心的谴责下过日子，杀人偿命，这不是很公平的事情吗？”
“再说，那是一手把我拉扯大的爷爷，如今他死了，我却要像没事人一样照常生活，那样的我，还是人吗？”
重楼平静的述说着这一事实。
黎大左右为难，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最终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既然你这般执著，我知道我说都没有用了。不过重楼你记住一点，执著虽不是坏事，但也得量力而行，有些执著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你承受不起的！”
“黎叔！日子还长，大道理就留着日后慢慢说吧！现在还是请将今早发生的事情诉说给我听听！”
黎大自知没趣，也不在啰嗦，稍稍整理了一下措词，便开始讲述起来。
“其实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当时，我从北门一直沿路乞讨到东门，隔了老远我便看见前面围了一大堆人，出于好奇心，我忙探上去看个究竟，谁曾想，这一看就看见你爷爷被三个富家子弟按在地上拳打脚踢的。我本想上前阻止，可谁让我天生胆小怕事，权衡再三，我只能赶紧跑去找你！接下来的事情你也就知道了。”
“三个？那三个？都是谁？”
从问话到知道有三个人，表面看起来平静如常的重楼，心里其实是很急切的。
“哎呀！重楼，就算叔求你！你就不要刨根问底了，鸡蛋是怎么也碰不过石头的！”
黎大心里也很急，他不想重楼这么一直问下去，他不想重楼做出什么傻事，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就如同自己的孙子一般，他不希望早上的悲剧在发生在这个孩子身上。
重楼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黎大，仿佛黎大刚才的告诫根本像是没说一样，静等着他回答自己的问题。
两人久久不语，黎大一心想着离开，重楼却一心想要知道答案。互相对峙良久后，黎大不得不再次长叹一声选择妥协。
“一个是孙家的少爷孙明宇，一个是刘家的少爷刘尘，还有一个是城主的儿子寒克，都是家中独子，被宠的无法无天！很多人都敢怒不敢言，希望你也能够适可而止！”
令重楼感到意外的是，会是这三个臭名昭著的家伙，而且就在不久前他还碰到了其中一个，那人还看上了他的头发。
重楼微微弯着嘴角，心里想着：“寒克吗？静等你来取我的首级！”
回到破庙里，重楼不断的打量着四周，回忆着每个角落里的点点滴滴，泪水不自觉的便溢出了眼眶。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以往的他就算整天想着身世之谜也未曾哭过，以往的他就算在心里将抛弃自己的爹娘想了千千万万遍也未曾哭过，以往的他就算在街角被大龄孩子所欺凌也未曾哭过。然而现在，却任由泪水无声的滴落。
这是在记忆中重楼第一次留下眼泪，也许也是最后一次，在没有人能够庇护的情况下，只能自己学着坚强。
良久，重楼便自嘲的一笑，伸手擦干了泪痕，摸出李明轩所给的那枚玉佩，迎着阳光欣赏着它的美。玉里面的世界平静而优美，然而在重楼的内心，此刻却是无比复杂的。
他知道以前都是因为那位老人的关系，他习惯了陪伴，却不甘于一生都只能拾取嗟来之食。
他需要做出选择，需要走不同的路，不再需要随遇而安，不多一会，重楼便收起了玉佩，眼神中闪现着坚毅的光芒，浑身气势大涨。“上天断我活路，那便开疆拓土，踏出一条路！”
重楼决定了，让那三个败类付出代价后，他便会离开叶城，去寻找忘川，他需要不一样的生活，雏鸟总是要学习如何起飞的。
两天后，重楼啃着被酒楼所丢弃的馊馒头，对那三个家伙的行踪也摸得一清二楚。什么时候他们身边有守卫？什么时候最容易得手？什么时候他们会去什么地方？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已经深深的映射在了重楼脑海里，成败就看今夜胜利的天平更偏向那一边了！
重楼在次看了一眼酒楼里开始胡吃海喝的三个人，身影渐渐没入人群中，朝着万花楼走去，心里冷笑道：“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晚餐吧！人间的美好，你们还有几个小时去体会！”
万花楼！
重楼在对面的街角随便找了个地方装作乞讨的样子，眼睛却死死盯着自己来时的路。他在等着那三个人，等那三个败类胡吃海喝后人模人样的走进对面万花楼，然后在烂醉如泥的出来，那时，便是他动手的最好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夜色逐渐侵蚀了白昼，占领着这片天地。
正当重楼以为自己估计错误，今夜恐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时候，只见那三个败类带着人马大摇大摆的朝着这边走来。
看见这一幕，重楼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苦等的日子总是让人焦躁不安，而看见迎面而来的三个人，重楼的嘴角不自觉的弯起了弧度。
万花楼下，三个人东看看西瞅瞅，最后相互对视一眼，心里都心照不宣，装腔作势的对着各自的守卫说道：“你们都先回去吧！在这叶城里敢伤害我们的人只怕还没有出生呢！”一个个满腹的傲慢及盲目的自大，将败类这两字诠释的淋漓尽致。
众守卫纷纷躬身领命，逐渐远去。
看见下人们纷纷离去，三人望着万花楼的招牌，想着里面各色各样的姑娘，脸上都不自觉的露出了****的笑容，三人并排跨着王八霸王步朝着里面走去。
站在门外抹着浓厚胭脂粉末，穿着暴露的姑娘们早已迎了上去。用着鸡皮疙瘩掉一地的声音说道：“哎哟！三位少爷可算来了，都想死奴家了！”
一身蓝衣的寒克早已迫不及待的搂着迎上来的姑娘，快步朝里面走去，剩下的两个家伙也不甘落后，各自搂着心爱的人儿朝着里面走去。
角落里，重楼冷笑道：“我还真是仁慈，让你们吃饱了喝足了爽够了，在送你们上路！到了地府记得替我表一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