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与虚幻,这组矛盾是魔术师永恒的主题,你们有想过吗,什么是真实?你看见的究竟存在吗?今晚一面神秘的镜子将带大家见证真实的虚幻。有请魔术师,许…靖。”
主持人绘声绘色地说完,声音停下的时候舞台陷入了一片原始的黑暗之中,什么也看不见。
小地方的人们掌声却一直不息,啪啪啪地好像是人的心跳。
许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他有些紧张,脸色也是不正常的红,这让他的头看起来像个成熟的西红柿。
灯火渐明。刚好够照亮他的脸。
许靖吞了口唾沫,看着舞台下模糊不清的面孔,道具师将他的镜子搬到了身后,镜子里他是背对观众,他的面前是一片黑暗。
他张了张口。声带干涩,但好歹声音出来了。
“大家…好,我是魔术师许靖。”
底下有笑声也有掌声。
“今晚我将表演一个魔术史上经典的魔术。以前可能你们在影视剧中见过他的身影,但我敢保证我表演的不一样。”
他有些入戏了。
“好,好。”有观众起哄。
他身子转了转,面对着自己的镜子,灯光也跟着打到了镜子上,在人们的视界里形成了一片光晕。
“这是一面普通的镜子,不,它不是一面普通的镜子,它很特别。”
“呵呵,他到底特别还普通啊。”坐在前排的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士声音中有点愤世嫉俗,显然有些受不了这样庸俗的话。
许靖只是真不知道说特别还是普通,他想把镜子当一个普通的东西,但临讲又觉得它确实很特别。他不是故作深奥,只是话的前半段和后半段想法变了,这世界一直再变,所以你无法去探究事物的真实。
他尴尬地笑了笑,既然已经俗了,只好一俗到底。“它本来很普通,但是被我抚摸后就变特别了。”
底下又是有笑有掌声。
但是他的举止看起来像个小丑。
“下面我要请一个观众来配合我,小姐,你能配合一下我吗?”
舞台和观众席隔得不远,可能有领导想要假装亲民。
许靖叫的是一个女人,长发,刘海,是很时尚很小女子的发型,他不知道那种发型的名字。女子没有化妆,脸美丽得像是仙子,其实人类烂俗的词语是不能用来形容她的。
女子错愕了会,羞涩地笑笑站了起来。许靖闻到她身上的香气,醉了一秒,忽然觉得这空间就只有他们两人。他要跟她交流。
女子在他牵引下站到镜子前。
“请问小姐,你叫什么名字?”许靖微笑着问。他的这个微笑是今晚最像一个魔术师的地方了。
“夏寂。”女子轻声达到答道。
“你知道我要表演什么魔术吗?”
女子摇摇头。
许靖搓了搓手。说:“我先要给你套上一件外套,你介意吗?”
女子还是摇摇头,不说话。她真是羞涩。
许靖从空中抓出一件紫色的外套。那种外族巫师穿的外套。
底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这也该算一个魔术。
他缓缓将外套给夏寂穿上,夏寂这时候就像个奇幻世界里的巫师。镜子里出现了一个一摸一样的她。
“跟着我的指引往前走。走…走…”
许靖的声音渐渐虚无缥缈起来,幽暗深邃。
人们瞪大眼睛。
夏寂听话地向前走着。
向前,向前,镜子在哪里?
而在观众眼中她走进了镜子中,和镜子外的人合在了一起,从舞台的灯光下直走进了黑暗中屏住呼吸,空间寂静无声。
许靖疲惫地说,“把灯光移到她的位置上吧!”
镁光灯带着白色的光柱从镜子移到了夏寂的位置上。
欧……
有人发出一声惊讶,但很快又陷入了寂静。这个魔术太不可思议了。
夏寂茫然失措地坐在位置上。
许靖向她走去。皮鞋跟keke的声音在人们头皮上静悄悄地敲着。
“夏寂小姐,能将衣服还给我吗?”他把话筒拿到嘴边说。
“哦,给你。”
夏寂怔了会儿,回过神来将衣服还给了他。
瞬间所有的灯光都亮了,帘幕拉上,主持人出现在舞台中央。
“欧……实在是太精彩了。谢谢我们的魔术师许靖,相信他今晚的表演会给大家留下深刻的印象,好,我们的下一个节目是…”
他将话筒递向观众,但没人回答。他只好又收回话筒,呵呵笑着说“街舞表演…”
许靖最后给夏寂小姐说了抱歉,他看出这个女子不喜欢扮演这样的角色。但是没办法他的眼里只有她。
他擦着汗转身朝后台走去。汗水已经爬满了他的身躯,要完成这个‘魔术’他可花了大力气。
自魔术结束的那刻起,所有人就开始讨论他是如何完成这个魔术的。女子走进了镜子中最后走入了的镜中的观众席上,灯光移过来后她却出现在了现实中的观众席上。不错,人们回忆,女子在镜子中还在一直走。
有人猜测,显然女子是个托。
不过马上有人就反对了,问你知道那女子是谁吗?
有人说,管她是谁,不过真他妈漂亮。
问话的人嘿嘿笑着说:“是啊,真他妈漂亮,而且她是我们国家顶级的漫画家,那个魔术师有多大能耐能请他当托呢?”
马上又有人反对说,去你的,就因为这个?就算是皇帝还有当影帝的时候,女子显然是托,那镜子也不是真镜子,说不定是个电子荧幕,里面的画面也都是假的。
尽管这个魔术神奇,但在这个年代,人们都在把它当做魔术在看待,它里面总能用科学解释。而科学那么神秘一般人自然没法解释。
没人会想,他是神话世界里的幻术。
回到屋,许靖嘴角挂起了得意的笑,没人会想到他是一个幻术师,何况有多少人知道幻术师是什么东西呢?
“厄,你那个魔术怎么表演的?告诉我啰。”带他上台的朋友在他耳边聒噪。
他只是神秘地说:“不是说过了吗?那不是魔术,那是幻术。我有特异功能啊。”
“你就吹吧,你有特异功能能混得这么惨。”
许靖笑笑,人们就是这样总不爱相信你说的。你越说他越以为那是假的。
夜色越深,这笑容越僵。
恐惧再一次冒了出来。不错,他是有特异功能,他会幻术,但这个特异功能却没能给他带来好运。自从了解了幻术师这个职业后他就开始恐惧,而现在,是这份恐惧膨胀得最大的时候。
幻术师能用镜子给人造出幻境。镜子里就是幻境,那是另一个世界,由幻术师造就,幻术师可以让现实中的人进入幻境,并且可以安排剧情。如果愿意可以自己进去演部电影。
世界上的幻术师不会超过十个。
可惜幻术师有天然的敌人,幻术师猎人。他们专门杀幻术师。这种谋杀只是动物世界里的弱肉强食,没人能让他们停止杀戮。没人能把他们绳之以法。
许靖有一群敌人。
这时候他只能安慰自己,没有这么巧合的事,幻术师猎人也不超过十人,他们没理由和他同住在这个小城。
夏寂是位漫画家。她画的漫画并非家喻户晓,因为不是每家每户都看漫画。但是她的名气越来越大了,有时候走在大街上会有人突然窜出来夸张地叫一声“夏寂,你是夏寂。”
她很腼腆。
这时候会很害羞。
她似乎很害怕陌生人的打扰。她每天都躲在屋里画画,没人去猜想她的画有什么含义。她的画看起来只是哄小孩的。
这时候她又要作画了,一个小女孩。画面中的女孩看起来和她一样柔弱娇小美丽。小女孩来到一个奇怪的镇子里。要遇见一些奇怪的人。这部漫画她已经画了一年多了。
她正想着接下来的剧情,电话突然响了,这个时间很少有人跟她打电话的。她拿起电话,看着屏幕上陌生的号码犹豫了一下。
终于,按了接听键。
“喂。”
“喂。是夏寂吗?”
果然是那个声音,她很熟悉的声音,可笑的是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声音的主人。
“是。”
“我们能见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