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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灯谜文化趣味故事(1)

一、灯谜之萌芽:廋词和隐语

灯谜与民间谜语一样,最早起源于古时的度词和隐语。

我国的谜语源远流长,已经有三千多年的历史了。早在西周以前,就出现了谜语的语言现象,它们以富有隐喻和暗示性质的歌谣呈现。随着人类社会的进步和科学文化的发展,到了春秋战国时期,语言日益丰富,具有隐示性的歌谣得到了很大的发展,出现了我国谜语的最早形式——应辞和隐语,这是谜语的最初萌芽。

廋,是隐匿的意思,廋辞其实就是隐语。“廋辞”两字最早见于左丘明《国语·晋语》:“有秦客度辞于朝,大夫莫之能对也”,这里讲的是发生于公元前542年春秋时期的事,在当时,廋辞已作为外交斗争的一种形式而登上大雅之堂,在统治集团高级官员中运用了。

隐语比廋辞要晚出现,它也跟廋辞一样,是以形象生动的评议来隐示事物,因而十分流行。随着社会发展的需要,语言日益丰富,有时人们因为种种原因,有些话不便直说,就产生了一种借代词语,这就是隐语。

“隐语”也叫“隐”,古字为“言隐”。是古时对谜语的一种叫法。隐语的含义是“遁词以隐意,谲譬以指事”。(《文心雕龙》)。

另生一说日遁辞,不直言日谲,以彼喻此日譬,所以隐语是隐去本事而假以他辞来暗示的语言。隐语的性质,可分为密言、测智和谲谏三类。密言一般只是对方才能理解的语言,它本是隐语最基本的形式。测智相当于现代的谜语竞猜,要把“以此喻彼”的本意猜来,这需要一定的智力。

隐语,在古人的生活中应用的广泛程度,几乎令人难以想象,它在外交场中(尤其是青年男女间的社交)就是智力测验的尺度,国家靠它甄别贤才,个人靠它选择配偶,甚至敌国间还靠它伺探对方的实力。上到诸侯将相,下至平民百姓,几乎人人都喜欢隐语。

春秋时就有列国间利用隐语要对方来猜射而测试这个国家君臣们的智慧的例子。谲谏是臣子用隐晦的语言向君主进谏自己的意见,是春秋战国一段时间内隐语的主要表现形式。最早要数《史记·楚世家》所载“大鸟止阜”的故事。

隐语主要有如下三个特征:

隐语表达方式主要是口语。密语当然是语言,测智也是口头出题,谲谏更不能是书面的,因为要随机应变。

密语、测智和谲谏都是特定的人为对象,因人设隐,离开了这个特定的人。此隐就不能成立。

隐语是以物喻意,或以情说理,专人专事,内容都有非常强的针对性和时间性,时过境迁,此隐便自然消失。

战国时期出现了百家争鸣,产生了许许多多的文学作品,其中的一些赋和诗,就是极其精妙的隐语。汉刘向《新序》云:

齐宣王发隐书而读之。

这是最早的谜书。

苟子的《蚕赋》完全采用隐语的手法,把蚕的形状体态、性能功用和生活习性等几种特征淋漓尽致地描绘出来,通篇到尾才道出个“蚕”字:

有物于此,蠡蠡兮其状,屡化如神,功被天下,为万世文。礼乐以成,贵贱以分。养老长幼,待之焉而后存。名号不美,与暴为邻。功立而身废,事成而家败。弃其耆老,收其后世。人属所利,飞鸟所害。臣愚而不识,请占之五泰。五泰占之日:此失身女好而头马首者与?屡化而不寿者与?善壮而拙老者与?有父母而无牝牡者与?冬伏而夏游,食桑而吐丝,前乱而后治,夏生而恶暑,喜湿而恶雨。蛹以为母,蛾以为父,三俯三起,事乃大已。夫是之谓蚕理。——蚕。

荀子的这篇《蚕赋》对后世的咏物诗和民间谜语影响很大,历代不少谜家都认为它是我国物谜的开端,称“荀卿《蚕赋》已兆其体”。

不单如此,就是连当时的有些统治者也喜欢隐语,不好逆耳之言。臣民们如果想要讽谏朝政,就必须投其所好,利用隐语转弯抹角地劝谏。在国与国之间的政治斗争中,为了达到目的,也往往用隐语来掩人耳目。

申无畏以隐语规劝楚庄王

春秋时代,楚庄王当上了国君之后,看见令尹的势力大,就想除掉他,但又不知道朝廷中哪些大臣可以信赖,所以三年来装成只知吃喝玩乐,不问国家大事的样子,实则暗中准备力量。

一天,申无畏拜见楚庄王。楚庄王问:“你来干什么?喝酒还是听音乐?”“我来同你猜谜。”

“这倒有意思了,那么,请出谜面吧。”

于是,申无畏说了个谜面:“楚国山上,有只大鸟,身披五彩,可真荣耀,一停三年,不飞不鸣,人人不知是个啥鸟?”楚庄王一听,知道申无畏不是来猜谜的,而是来规劝自己的,暗暗欢喜,便笑着说:“这不是普通的鸟,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你别急。”

申无畏知道了楚庄王决心有所作为,心里有了底,就告辞了。不久,楚庄王就选了像申无畏这样敢于劝说他的人,加以重用,削弱了令尹的势力,亲自安排国家大事,使楚国很快强大起来了。

慈国大夫申叔展 设隐语巧救好友

春秋末期的鲁国史官左丘明在《左传》中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

楚子伐萧……还(xuán)无社与司马卯言,号申叔展,叔展日:“有麦鞠乎?”曰:“无。”

“有山鞠穷乎?”曰:“无。”

“河鱼腹疾奈何?”曰:“目于眢(yuan)井而拯之,若为茅绖(dīé)哭井,则已。

明日,萧溃。申叔视其井,则茅经存焉,号而出之。

这个故事是说公元前597年,当时楚强萧弱,因萧人杀了楚国两个大夫,楚欲兴师伐萧。萧国大夫还无社向楚国大夫申叔展求救,申与还很要好,想将伐萧事告知还,还当时正与同僚谈话。申叔展用隐语暗示还无社:“你有麦鞠吗?”,还无社答:“没有。”申叔展又问:“你有山鞠穷吗?”还无社仍答:“没有。”麦鞠和山鞠穷是两种防治寒湿的中草药,有了它们躲藏在水里保管无虞。

申叔展用这两种药名做隐语,其实暗指水坑水井,暗示还无社在战斗中身藏水井里。申叔展见还无社没有领会隐语的含义,便进一步暗示:“你得了风湿病怎么办?”还无社这才将隐语与水井联系起来,明白了申叔展的意思。第二天,萧国战败,申叔展救出了藏匿在废水井中的还无社。

隐语也称暗语,是把秘密信息变换成字面上有一定意义但与该信息完全无关的话语。暗语法是一种保密手段。这种保密手段具有很强的生命力,一直沿用到现在。在当代各国军队中,执勤哨兵或基层分队使用的简易联络口令,仍然采用这种隐语法。

二、隐语向谜过渡暗藏趣味故事

隐语从先秦过渡到西汉,经过发展和演变,起了质的变化,少了谲谏的内容。当时流行的射覆,已成为民间和宫廷的娱乐品了。射覆,就是事先把文字或瓯盒或盒匣覆藏起来,然后通过占卜来猜所覆物件,它是隐语发展到一定阶段的游戏。

文学家东方朔是当时隐语射覆的代表人物,班固《汉书》和张英《渊鉴类函》等书都有他射覆活动的记载。李防的《太平广记》就载有这样一个故事:

汉武帝尝以隐语召东方朔。时上林献枣。帝以杖击未央前殿槛,日:“叱叱,先生束束”。朔至日:“上林献枣四十九枚乎?”朔见上以杖击槛两木,两木林也,束束枣也,叱叱四十九也。

可以看出,这一隐语采用了现代谜语的拆字法,又辅以动作和象声,略有几分“文义谜”的特色。

这时的隐语也发展为“赋体隐”和“离合”两类形式。谜语正是隐语经过这两种类型的过渡转化而成的。

(一)赋体隐

赋是古代文学体裁的一种,以赋的体裁出现隐猜一物,则为赋隐。赋体隐从战国末期开始,到了汉代由自己说谜底改为让对方猜破,这就具备了谜的完整雏形,只是尚未定名罢了。

典型的赋体隐就是东方朔与郭舍人的对隐:

郭先出隐曰:

“客从东方,且歌且行,

不从门入,逾我垣墙,

游戏中庭,上我殿堂。

击之拍拍,死者攘攘,

格斗而死,主人不伤。

此何物也?”

东方朔不但知此何物,而且立即编了一则同底隐语回敬郭舍人:

“利喙细身,昼匿出昏,

嗜肉恶烟,指掌所扪。

臣朔愚戆,名之日蚊。”

赋隐的特点为:

1.以文为主,或是文学化口语,便于记录,便于猜射。

2.对象是物或是事。

3.内容带有普遍性。

4.表面上叙述完整一件事,用拟人来写,符合隐“以此喻彼”的原则。

(二)离合

字谜的成熟阶段是在三国时期,已不再是机械呆板的拆字,而是运用会意的手法隐字了,从这时起出现了公认的最早的文义谜。如果说赋隐是事物谜(谜语)的过渡形式,那么文义谜(灯谜)就是由离合过渡而成的。

汉字经过秦代改革以后,为增损拆拼创造了条件。以离合形式出现的隐字谜,要数“曹娥碑题隐”最为典型了。

故事发生在东汉时期,公元143年浙江上虞地方,曹娥觅父自沉江中,县令尊其为孝女,设庙立碑,故事曲折动人,碑文生动感人。

中郎蔡邕夜过其地,边摸边看,读完这篇碑文,遂题八个字“黄绢、幼妇、外孙、齑臼”于碑阴,无人能解其意。

后曹操、杨修路过此地,杨修解出此隐:“黄绢色丝也,于字为绝;幼妇少女也,于字为妙;外孙女子也,于字为好;齑臼受辛也,于字为辞。所谓绝妙好辞也。”所以后世称蔡邕为谜界宗匠,杨修为猜谜鼻祖。而“黄绢幼妇”成为谜的代辞了。后来出现了谜格,人们也就把曹娥碑的这种离合猜射法称为“离合格”,又叫“曹娥格”。

这也是根据汉字的结构特点,利用方块字在离合增损中形、音、义的变化,产生的第一条“文义字谜”。

此种“离合谜”有如下特点:

1.它是以文字为主,对象没有限制,除事物外,也可以用于人,取其字。

2.此时的离合,面上只能各自成文,还不能全文连贯成意。

汉代猜谜家东方朔——元宵节的创始者

东方朔以善谑、调侃和幽默的形象流传于世,著名史学家司马迁在《史记·滑稽列传》也对他作过详尽的描绘。

东方朔与元宵姑娘的美丽传说更使他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东方朔是汉武帝的宠臣,善良又风趣。有一天冬天,下了几天大雪,东方朔就到御花园去给武帝折梅花。刚进园门,就发现有个宫女泪流满面准备投井。东方朔慌忙上前搭救,并问明她要自杀的原因。原来,这个宫女名叫元宵,家里还有双亲及一个妹妹。自从她进宫以后,就再也无缘和家人见面。每年到了腊尽春来的时节,就比平常更加思念家人。觉得不能在双亲跟前尽孝,不如一死了之。东方朔听了她的遭遇,深感同情,就向她保证,一定设法让她和家人团聚。

一天,东方朔出宫在长安街上摆了一个占卜摊。不少人都争着向他占h求卦。不料,每个人所占所求,都是“正月十六火焚身”的签语。一时之间,长安里起了很大恐慌。人们纷纷求问解灾的办法。东方朔就说:“正月十三日傍晚,火神君会派一位赤衣神女下凡查访,她就是奉旨烧长安的使者,我把抄录的偈语给你们,可让当今天子想想办法。”说完,便扔下一张红帖,扬长而去。老百姓拿起红帖,赶紧送到皇宫去禀报皇上。

汉武帝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长安在劫,火焚帝阙,十五天火,焰红宵夜”。他心中大惊,连忙请来了足智多谋的东方朔。东方朔假模假式地想了一想,就说:“听说火神君最爱吃汤圆,宫中的元宵不是经常给你做汤圆吗?十五晚上可让元宵做好汤圆。万岁焚香上供,传令京都家家都做汤圆,一齐敬奉火神君。再传谕臣民一起在十五晚上挂灯,满城点鞭炮、放烟火,好像满城大火,这样就可以瞒过玉帝了。此外,通知城外百姓,十五晚上进城观灯,杂在人群中消灾解难”。

汉武帝听后,十分高兴,就传旨照东方朔的办法去做。到了正月十五日长安城里张灯结彩,游人摩肩接踵,热闹非常。宫女元宵的父母也带着妹妹进城观灯。当他们看到写有“元宵”字样的大宫灯时,惊喜地高喊:“元宵!元宵!”,元宵听到喊声,终于和家里的亲人团聚了。如此热闹了一夜,长安城果然平安无事。汉武帝大喜,便下令以后每到正月十五都做汤圆供火神君,正月十五照样全城挂灯放烟火。因为元宵做的汤圆最好,人们就把汤圆叫元宵,这天叫做元宵节。

赏花灯与猜灯谜,从此成了元宵节的重要民间娱乐活动。

增损体出现

东汉末年,图谶异常盛行,而作为预lh将来、荒诞玄虚的谶语则是利用汉字的结构特点进行分拆组合的,在这种情况下,离合体文字诗谜萌生了。东汉献帝时期的孔融首创了“鲁国孔融文举”六字。到了魏晋时期,离合体文字诗谜已十分盛行,作为一种文体活跃于文坛,风靡一时。随着离合体的发展,南北朝时期,增损体应运而生,并且能够结合最早出现的会意体,在实际生活中运用了。

李百药《北齐书·徐之才传》记载:北齐徐之才,聪辩强识,有兼人之敏。公私言聚,多相嘲戏。有一次,他戏王听的姓为:

有言则证,近犬就狂,

加颈足而为马,施角尾而为羊。

仅仅四句,就使“王”字跃然而出,极尽嘲戏之能事。

所谓增损体灯谜,就是在灯谜的谜面或者谜底的字面上作拆拼处理。相对而言,增损体灯谜要比会意体灯谜好猜一点,掌握了增损体灯谜的一些基本常识,一些简单的字谜就可以迎刃而解。但是,有的时侯,增损体和会意体、象形体等共存于同一条谜中,问题就会复杂一些。

下面我们具体地介绍一下增损体灯谜的几种不同情况:

1.增补:根据谜面所带有的表示增补的提示词,用增补字、部首、偏旁、笔画的办法得到谜底。例如,“一进门”(猜一字),谜底为“闩”。又如,“丹心一点血疑成”(猜一字),谜底为“盘”。

2.减损:根据谜面所带有表示减损的提示词,用从谜面的相关字中减去字、部首、偏旁、笔画的办法得到谜底。例如,“明月当空”(猜一字),谜底为“日”。又如,“孔雀东南飞”(猜一字),谜底为“孙”。

3.离合:综合了“增补”和“减损”两种技巧,谜中有增有损,较为复杂。例如,“大河上下,顿失滔滔”(猜一字)谜底为“奇”,前半句组合成“氵”和一“奇”字,这是合,然后根据“顿失滔滔”这一提示,去掉“氵”这是离,先合后离,就得出了谜底“奇”字。

4.方位:根据谜面所带有表示方位的提示词,将谜面中的相关字、部首、偏旁、笔画作相应处理,从而得出谜底。例如,“南京下关”猜一字为“尖”。又如,“爸爸在北京”猜一字为“交”。

5.运算:运用加减乘除的运算来扣合谜底。例如,“右边九十九,左边九百九十九”猜一字为“伯”。“万无一失”猜电影《红高粱》中的歌词一句为“九千九百九十九”。

6.辗转:取成语辗转反侧之意,猜时需要转动一部分笔画来达到谜底和谜面的互扣。例如,“人人翻了身”猜一电影名为“《丫丫》”。“妇女解放翻了身”猜一字为“山”。此谜先用减损,将“妇”字中的“女”字“解放”,然后辗转“翻了身”,得出“山”字。

7.包含:是指谜面中包含了谜底所要猜的字。例如,“左没有右有,前没有后有”猜一字为“口”。又如,“提倡晚婚,个个有份”猜一字为“日”,因为谜面的前半句中均含有“日”字,这是一个被包含的字,也就是谜底。

8.半面:谜面中往往带有“半”“边”等修饰词,猜时根据汉字的笔画按上一左右部位组合。例如,“有你的一半,有我的一半”猜一字“伐”。“你在前边,我在后边”猜一字为“伐”。

9.参差:取成语参差不齐之意,猜时需要将有关的字或笔画打乱,重新排列组合。例如,“上下要节约开支”猜一字为“卉”。根据谜面的提示,“开”字上面的“一”字要节去,“支”的下面的“又”字须节去,再将“节约”后的笔画交叉相拼得出“卉”字。

10.影映:将谜面中的字或笔画按物体在水中或镜中形成倒影的原理加以处理后得出谜面。例如,“镜中人”猜一字“入”。又如,“上映”猜一字“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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