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愿,成为老夫的弟子?”
东笑愣了愣,他没想到这神秘的老道居然会一来就说出这种问题,刚要开口,却突然感觉到天地似乎在此刻暴动!
狂风突兀而起,将街道上的旗招酒招吹的七零八落;晴空万里,却突然雷声滚滚,撕裂天空;大地之下,传来一声声巨大沉闷的声响,仿佛心脏跳动的声音般,只是被放大了无数倍!
一丝惊慌悄然出现,东笑自出生来,第一次感受到惊慌,这种感觉让他很不适应,甚至连嘴角那抹从不会消失的笑容都淡了许多。
他不得不惊慌,这一幕幕,就仿佛天劫将临,末日来临前的景象,换作任何人,只会比他显得更不堪,只看现在街道上密密麻麻的人群便知,哭天喊地,显是被吓得很不轻。
只有梦天机,仍旧面带笑容,看着东笑,只是此刻他的笑容,越发的神秘。
“哼!”
一道轻哼,在这整耳欲聋的雷霆、大地、嚎叫混杂的声音中,轻轻传入东笑耳中,却仿佛一柄巨锤,猛然砸到他的脑中,让他猛然醒转!
一切如旧,没有雷鸣,没有大地颤动,人们还是悠闲的走在街上,有说有笑。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刚刚那一幕,明明如此真实,可现在看来,却只是他黄粱一梦?!
梦天机仍旧在神秘的看着他,从他的笑容里,东笑似是看出了些什么。
“是......是你?!”东笑不可置信的问道。
“自然是我,既要收你为徒,自然要让你看一看老夫的本事。”
真的是他!此刻东笑的脑中只有震撼二字,即便刚刚的一切并非真的,可他,究竟是用什么方法让自己陷入那无比真实的一幕中?这,是他从未听说过的,若不是先前经历过,他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去想居然有人能做到这样的事!
而更让他震惊的,是那老疯子!转头看向九疯,他自然听得出,在那似真似幻的场景中,那道轻哼声,是九疯发出的。
九疯仍在浅尝浅酌,不时发出啧啧声,无比享受,仿佛一切都未发生过。
“你不用看他,他早已立过誓,此生绝不收一徒,否则,又如何能等得到老夫来与你开口。”
东笑仍旧在看着九疯,他已经开始好奇,究竟发生了何事,让他发出如此誓言。
梦天机显然有些迫不及待了,原本他以为自己露了这一手,这少年应该立刻跪下求自己收他为徒才对,为何迟迟不曾有反应?
所以他再次开口:“小子,你莫不是觉得老夫比不上这个疯子?这疯子是比较有名,但老夫亦不弱,莫说这小小秦州,即便是这整个百王洲的修真界,亦无人不晓我梦天机的名号!”
修真界?这又是一个极新鲜的词,东笑已经越来越有兴趣了,同时又暗自咋舌,百王洲,那是何等广袤无边,既然这老道敢如此自称,想必自不会差。
只是他仍旧在看着九疯,连如此了得的梦天机话语间对他都隐隐有着一丝忌惮,那他,究竟又厉害如何?
酒已喝完,却尚意犹未尽,懒懒的躺在地上,九疯终于开口了:“省省吧,这小子不是你一个小小梦天机能够染指的。”
梦天机眼中掠过一丝诧异,虽然这疯子平日里总是疯疯癫癫,但既然他这般说,那……
“唉,也罢也罢,看来老夫这一生所学,只得便宜那几个宗门里的小子了。”
一声叹息,他不再提让东笑拜师的事,转头看向九疯。
“九疯,今夜的天宝会,你可准备好了?一年前你提起的那宝贝,我可是带来了。”
天宝会?这又是什么?对于梦天机不再让自己拜师他并未太过在意,毕竟九疯知晓自己的身份,虽只区区一城之子,可毕竟……亦是属王朝中人!
而此时,他还注意到另一件事,三人在此谈论这些奇怪地事情,且声音并不小,但周围的这些乞丐却没有丝毫反应,仿佛根本不在意,更多的却是像根本没有听到三人的谈话。
想起刚刚经历的一幕,他已经不是对此太惊讶了,继续竖起耳朵。
“嗯,已准备好,只等你来。”九疯漫不经心道。
梦天机满意抚须,道:“既如此,那便走吧,那几个老怪物,恐怕早已经不耐烦了。”
“前辈且慢!”
东笑急忙喊道,这么好的机会可不是天天有的,既然这两人已经勾起了自己浓浓地兴趣,那怎么好放过?
那梦天机又怎会看不出他的心思,笑道:“你这小娃娃也想和我们一起去?”
东笑重重点头,满脸期待,看看梦天机,又看看九疯。
此时九疯已起身,大大伸了个懒腰,淡淡道:“本就要带你去的,准备好了吗?”
东笑暗道:“老疯子,总算没对你白好。”按下惊喜,点了点头。
“哈哈,既如此,那便走吧。”
梦天机大笑道,话音未落,手中拂尘一挥,三人已消失不见,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五一发现,就连那些乞丐同样不知,仿佛三人从未出现过,只是偶尔撇过三人原先所在时,有着一丝迷茫。
此刻的东笑脑袋却是一片空白,只感觉耳边狂风呼啸,天旋地转,此刻他只有一个想法,也是怀疑——难道自己……在飞?
只是今夜无月,天地笼罩在黑暗中,令他无法看清。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东笑感觉身体突然停了下来,一顿间,脚已经踩在实地上面,猝不及防下差点脚跟一软,坐到地上。
定了定神,他方才看清,这里貌似是一个不大的土丘,借着面前这个不大的火堆亦能看清一些,阵阵海啸之声远远传来,偶尔还有阵阵咸湿之气扑面,心旷神怡。
这应该是座小岛。东笑瞬间有了判断,只是忍不住心中的震惊,在此生活了十四载,他当然清楚,最近的一座岛,距离东流城都有三百里之遥,而他们,却只花了十数个呼吸的功夫!
火堆对面,在他们到来之前便已有七八人,可东笑的目光瞬间便被一人吸引走——一个女子,一个年近中年、却长得奇丑无比的女子!
女子五官本就很丑,芝麻小眼、酒糟鼻、厚嘴唇大黄牙,偏偏如此丑陋下,一条狰狞地刀疤又从正中将她的脸一分为二,让她五官为之扭曲,奇丑无比,形如恶鬼!
只是东笑在看着这位让人看一眼便会做恶梦的女子时,并没有丝毫憎恶或是不好的情绪,因为他在她的小眼睛中,看到了一抹似水的温柔,并非是对他如此,而是天生的。
他总是能从一个人身上找出别人的优点,所以他从不会以貌取人。
此时,这位女子亦在看着他,小眼中,同样有了一丝兴趣。这位女子,连同剩下的六个五男一女,在见到三人后,纷纷起身相迎。
“天机道长、九疯前辈,数载不见,可还好?”
她对二人的称呼,无疑再次加深东笑对九疯的好奇。
那位奇丑无比的女子在众人寒暄过后,终于开口,惊奇的是,她的声音很好听,似水般温婉柔和,让人听的很舒服,这也让东笑对她的兴趣更浓了些。
“哈哈,万毒仙子客气了。”梦天机同样抱拳应道。
若不知晓的,听到梦天机叫这个其丑无比的女子为仙子,说不定以为是讽刺,但东笑知道不是,因为即便那九疯在看她时,那脏的完全看不清五官的脸上,都罕见的露出一丝笑容,不像对其他人那样,看都懒得看一眼。
至于东笑,这些人也都亦如梦天机刚看见他时,眼中露出一丝兴趣,只是,以他们对待梦天机和九疯颇为恭敬的态度来看,也无人敢多问多说什么。
问候过后,梦天机再次开口。
“既然人齐了,那便开始这一次的天宝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