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黄二庄(2)
胡宛儿是第一次来垃圾山的。
她没有想到垃圾山的环境是如此的差劲。空气中弥漫着垃圾的臭味,以及其中夹杂着的消毒剂气味,让胡宛儿捂着鼻子走进来的。因为人家出租车不肯开进来。
六七米宽的小路两旁,散落着瓦砾,垃圾,胡宛儿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了垃圾山下。
她随便问了一个破烂王,就把她一直陪到了老破烂的家。老破烂是垃圾山破烂窝里的头儿。
在垃圾山这一片穷人区,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亮丽的女孩,此刻竟出现了,自然引起破烂王们的眼球集体自杀,眼球一动都不动了。这么多男人都看着胡宛儿,让她的脸蛋红得象牡丹。
老破烂刚巧回来了,听有姑娘找铁林木,立即让她走进自己的屋子里。
老破烂是帮铁林木遮挡那些恼人的记者,如果是记者,老破烂就立马回绝,此地没有铁林木这人,如果是铁林木的朋友,老破烂经过筛选,再决定是否让他会见。
胡宛儿是铁林木的铁杆粉丝,老破烂是认识的,而且他很喜欢胡宛儿的温柔大方,所以老破烂留下了她。
铁林木到家的时候,胡宛儿已经等了好久了。当然铁林木对于胡宛儿找上门来,感到很意外。
“你……”
“废铁,我快认不出你来了。”胡宛儿扑闪了一下眼睛,她发现铁林木灰土灰脸,不觉一笑。
铁林木不好意思地笑笑,“没办法,为了躲避记者,只有这样。”
胡宛儿笑了,“无论你怎样抹脸,但我一定能认出你来。信不信?”
“你一个尊贵的姑娘,来这个鬼地方,太屈驾了。”铁林木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到你家去看看。”胡宛儿要求道。
“我家没什么可看的。”铁林木更加不好意思地说。
胡宛儿却站了起来,“我知道你家在对面。”边说边走过去。
“小破烂,人家姑娘想看就让她看吧,你家又不是金銮殿?去去去。”老破烂笑着把铁林木推了出去。
铁林木无奈只好抢在胡宛儿之前,回到自己的家里来。
他开了门,拧亮了太阳能灯,“你跟在我后面吧,不要绊了。”
“我只跟在你后面,就是了。”胡宛儿一走入屋内,看到满地的垃圾破烂,不觉哑然一笑。
“委屈你了,来这种破地方,该死的穷人区,就是这个样子。”
“没事,我也在穷人区。”胡宛儿还没说完,“啊”地叫了一声,踉跄着向前摔下去。
铁林木眼快手明,早把她的胳膊攥住了。
胡宛儿看了他一眼,脸一红,“你的手速好快。”
铁林木连忙放开了胡宛儿的手,摇了摇头,“有人说,我们的机甲比赛跟儿童游戏差不多。”
“这是谁说的?那么牛B。”胡宛儿来到了铁林木那张破桌子前。
“我不认识,是一个观众。请坐。”铁林木指着桌前唯一一把橙子,自己坐到了床上。
胡宛儿打量着四周满是废旧的机甲零件,莞尔一笑,就坐了下来。“废铁,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清楚。”
“机甲是你的钟爱,你难道就因为这个原因放弃了吗?”
“当然不是。我还在考虑。”铁林木现在脑袋里是一片迷茫。
“虽然你的成绩取消了,但俱乐部同意吸收你成为会员,你可以去俱乐部训练,与机甲手们切磋,这样你的机甲操控水平就能大大提高。另外,你还可以随便把机甲开到街上,去富人区的机甲场交流。”胡宛儿一口气说了很多提醒他的话,“还有老破烂对你真好,就跟父亲一样,你还没有来之前,他要我来劝劝你。”
“宛儿,我决不会再跨入俱乐部一步。“铁林木耿耿于怀地说,”我跟俱乐部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就跟我之前和你们说的一样,我不加入俱乐部,但我总有一天让俱乐部主动来对我俯首称臣。你信不信?”
“我信,我也支持你。但你如何做到呢?”胡宛儿嘴上说信,但她的心里如何会信,她用疑惑的目光瞧着他,“而且普通的机甲爱好者,要想成为优秀的机甲师,官方的渠道貌似只有俱乐部一家。机甲协会主要负责机甲产品,机甲改装师,和机甲制造商的各类标准,对机甲手的要求似乎更高,至少要达到高级机甲士。难道你想走机甲协会这条路?”胡宛儿恍然大悟似的看着铁林木。
“不,”铁林木摇摇头。“协会跟俱乐部没多大区别。”
“但是你为了这次不公平的待遇,千万不能对自己放弃。我曾告诉过你,万不得已的时候,可以找我朋友林凌。”胡宛儿临别时一再鼓励着。
第二天,铁林木开始按原来拾荒时的作息拾荒了,因为有好多天没有碰机甲了,被老破烂臭骂了一顿。出门前,他突发奇想,何不开着机甲去捡破烂?这样速度快,而且省力。
对,就这么定。铁林木把机甲从老破烂屋后开了出来,然后找来一根绳子,一头系在机甲的右手上,另一头系在回收车上,成了,高科技和原始落后的完美结合。铁林木不觉暗自好笑,老牛拖破车似地出发了。
在富人区,几乎每一条马路上,有专门的机甲通道,四通八达,能直通机甲场,当然也连接平民区和穷人区的马路。
穷人区和平民区是没有专门的机甲通道,机甲只能直接开上马路,所以给行人带来严重的安全隐患。
“机甲破烂王?”
从垃圾山出发,一直走到街上,有人尖叫起来,也有人给他取了这个“机甲破烂王”的名称。
铁林木的创意不知抹杀了多少人的眼球?路上除了一双双行人惊诧的眼睛,还有小孩子,一些猎奇的年轻人围着铁林木,把包装物,废旧物,甚至是刚从超市里买来的商品,都放在了他的回收车里。
另外,令铁林木非常意外的是,竟有许多机甲零件,也会往他的回收车里扔。
“你是476吗?”
“废铁?果然是废铁?”
虽然此时机甲冠亚军决赛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街上行人都是机甲爱好者,虽然不是他的粉丝,但还是有人认出了铁林木的这架破机甲。
“你能不能出来?给我们认识一下。”一听有人说这个破烂王竟是476,立即有许多人提出了这一请求。
铁林木拗不过大家的热情,只好出了机甲舱。“谢谢各位,对我的关心。谢谢!”
“你是不是以老牛拉破车的方式,来抗议俱乐部对你的不公?”不知从哪里获得风声的记者,竟然也赶来了,记者们早领教过铁林木的“无可奉告“,又恨又爱,只好假扮行人,暗藏话筒,提出了非常尖锐的问题。
“不是,我没考虑过。”铁林木诚实地回答,但他不敢对俱乐部评头论足,“但对俱乐部的决议,我只保留意见。“
“今天是冠亚军赛,你如果还在参赛的话,你估计自己能进入决赛吗?”
“能进入决赛的选手决不是弱手,我难以估计。”铁林木圆滑地回答。
“你明年还想参赛吗?据说很多人都对你抱有兴趣,没有你的比赛,赛场变得似同鸡肋。”
“这个我不在比赛现场,不好回答。”铁林木感到这些路人比较难缠,铁林木只能慎重应付。
在热闹的街头,因为注目的人越来越多,铁林木匆匆逃离开这一拔人后,专挑偏僻的地方。他有点后悔,不该冲动地用机甲拉回收车,这可要吸引多少人的眼光。
铁林木赶忙回到了家,把机甲停在老破烂后屋里的穹棚中。不过今天只是半天的收获,却大大超过了之前的任何一天。
铁林木躲在自己的破屋里,吃着刚才粉丝送给他的食品,心里琢磨着,老破烂的臭骂,胡宛儿的鼓励,路人的尖锐提问,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个神秘的黄二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