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们出去。”如昔唤邯清铭。
锦虹杞看着房门关上,转头问柒戒:“皇帝没有为难你吧?”
柒戒稍愣,心中柔波四起。他以为她一开口就会是责难,他昨夜的行为连自己都想不通。带着心理准备,却没想,她竟是担心自己……
“没……没有。”第一次说话打了结。柒戒有些尴尬的转过身去,看着窗外。
锦虹杞没有太大反应,耸耸肩:“没有就好。要知道这国家里的统治者都是具有人格分裂的。狠心的时候像个怪兽,温情的时候像个家养宠物。”
“想不到你还能有此番见解。”柒戒淡淡一语。
“你……”
锦虹杞看着柒戒的背影,似乎觉得他很孤独,也很怕寂寞。像是秋天最后的叶子,坚持着坚持着,结果独自飘零。他让人觉得心疼,尤其是那双波澜不惊的水瞳。映着不知名的景色,带着冰水般的凉意。见到他的那一刻,她就想要聆听他的故事,拨开他心中的雾蒙,带他出来看看世间的美好和明媚,却怕自己的唐突冒犯了这个金童。
柒戒背对着她,依旧感受到来自她的目光,胸口的位置突然跳个不停。他慌忙按住,想要它安静一些。若是被她听见那澎湃的声响,自己该如何是好……
“额,那个,你不要自责,其实昨晚是怪我自己没有听你的话,才让你为难。我知道,保护那件宝物是你的责任,也知道你是个有责任的国师,所以我并不讶异你选择宝物。”
“……”
“额,貌似越解释越乱了。咳咳,我真的不怪你。反正我也没有受伤,而且我这辈子第一次进天牢那样的地方呢!真是托你的福,去了平常人都没有机会去参观的地方……”慌乱解释。
“,,,,,,”她这算是不计较么?
“啊!怎么说你才能相信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呢……”揪头发揪头发,这张嘴,为毛哄别的男人的时候那么管用,一到正地方就变得尤其的笨蛋。等等,锦虹杞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什么,扳正柒戒的身子,认真到:“你不是能读到我心中所想的么?你听,你听!”
柒戒一惊,却没有挣扎离开她的钳制,看着她认真的眼神,忽然弯起嘴角:“呵……”
神马情况??
锦虹杞非常之不解,难道她心中想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么?不可能啊,她心里除了对他的解释,就是‘啪啪啪’的事情,怎么可能还有别的……STOP,她迟钝的抓住了柒戒收敛的弧度,难不成他笑了?
“你觉得……我可笑?”
锦虹杞试探,毕竟第一次看见柒戒的笑容。真不知该惊慌还是惊艳……
柒戒已然恢复了原态,冷静的脸庞貌似他刚刚没有过多的表情,“不是。只是发现尊位也会认真,是件不错的事情。”
抽搐,“谢谢夸奖,哈,哈,哈。”
柒戒让开锦虹杞的手,看了一眼天色,“时间不早,本座还要赶回宫中。”
“啊?难道你过来找我就是为了闲话家常,然后再‘表扬’我一番,拍拍屁股走人?”蹩眼。
“否,”柒戒面色变得有些阴沉,从手掌翻出一物,它幽幽发着淡黄色的光芒,“实质本座来寻你,是打算将这枚戒指交付给你。”
锦虹杞看了看他手上拿着的戒指,挠头,“这个?”
“它就是你一直想要得到的宝贝。”柒戒将手上戒指放在锦虹杞掌心,“现在它是你的。”
“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现在将它给我,它不是你一直保护的东西么?”锦虹杞把戒指拿到眼前,看了看,果真是和那张图上面的一模一样。但不一样的,就是这个戒指怎么会发光?况且,这枚戒指他一直都很宝贝的守护,为何突然想通了似地要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她?
“这东西,本应是你的。”柒戒若有似无的低吟。
“嗯?你说什么?我没听见啊!”锦虹杞只顾着看手上的戒指,没有听见柒戒说的话,“啊,对了,从刚才我就一直想要问你,为毛这戒指会发光?原来就是这样设计的么?什么材质?什么来头?”
“想必你也曾听说,这宝物只是三件中的一件,他们大抵是分布各个国家。相传,这些宝物是一个国家的宝贝。只有女皇的嫡出女儿才能得到这三样宝物。”柒戒貌似故意的跳过一些问题。
“那岂不是有很多人都可以继承这三件宝贝?那他们国家许打造多少这样的东西……浪费。”抛起,接住地玩着。
“否。”柒戒继续道:“那个国家不是嫡出女儿都会被秘密杀死,为保证血统的纯正性。”
“额,真残忍。”看来是个王位的继承者,就一定走过一条人骨铺成的大道。
“是很残忍,所以它灭亡了。”柒戒一句话概括了它的存在与灭亡,眼中没有一点遗憾,更没有一丝存疑。历史的进程就应该如此,一朝兴一朝亡,时代在进步朝代在更替。唯有不变的,就是人们的野心。
“那,这玩意怎么就分散在各国了?”锦虹杞将戒指套在小指上,轻松的转着圈圈。
“灭掉那个国家的,就是现在现存的三国。当时三人在各地召集兵马,举旗起义,要夺取那个国家的政权,还给老百姓安生平定,没有赋税的悠闲生活。”
“哈,就知道是如此。不过,有人说就有人信,想着天上掉馅饼的人并不在少数。”
“所以,他们成功了。推翻了国家的政权后,三人划分了领土国界,拿走了三样宝物,防止国家余孽用此样宝贝富国兴兵。另一方面……”
“另一方面,他们听说三样宝贝是某处地藏的通关钥匙。若是有一国得此宝藏,那么其他两国就危危可及。人手一块,互相制约,互相牵制,才能长久的互不干涉。对吧?”
柒戒点头。丝毫不怀疑她能有这般的能力,知道一些这个时代的事情。
“知道了它的来历,我还想知道,你为什么把它给我?难道,你不怕我凑齐了三样宝贝,去某处关外挖宝藏?”锦虹杞起身,懒懒地靠在墙壁。双腿悠闲的交叉,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既然给了你,就不会问你拿它如何。”柒戒坦言,“本座早知有今日,提前让徒儿回了寺庙。墨漓想让我离开也不是一日两日,如今,只不过是一个得理又得心的借口罢了。”
锦虹杞看着柒戒,不知怎么开口劝慰。他表面的洒脱,只会让她觉得心疼。不知不觉,她伸出温热的掌心,贴着他凉凉的鬓,眼中存满了柔波,轻启朱唇道出心中所想:“留下来,如何?”
柒戒微愣,赶忙退至一旁。心虚的慌乱,手中冒着汗,捏着念珠快速的转动。她……她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动摇他……他应该早就戒掉尘缘,常伴青灯,没有私心私欲私求才对!吞咽津液,律动的频率让他难以阻挡。对上她的眸,没有丝毫动摇的等待着他的答复。
可……他不能。
“我只是心疼你。”
锦虹杞朦胧的眸子,在暮色中变得沉沉。他可是被皇帝贬回去,而不是风光的回寺,一定会被众人排挤,受到不好的待遇。一想到柒戒回到皇家寺庙的情景,心中则是担心不已。
直白的言语虽令柒戒措手不及,但嘴上不说,心中留着一道温暖的暗河。长这么大,没有多少人真正的关心过他,没有人真正的为他着想。如今,眼前的这个女子竟会为了他担忧着急,为了不让他自责而开口宽慰,如此温情,何人不动情?
“不必担忧,本座自会打点。”应声的话,虽然过于硬朗,但希望她能听出话中的真意。
锦虹杞略显失望,不过转而安慰一笑。再怎么说柒戒的武功高强,应该没有什么人会那么笨的去找他麻烦吧……
“一炷香的时间已经到了。”邯清铭破门而入,见两人之间的距离甚远,心中的郁闷之气也算消除大半。
“本座也应回宫,不便打扰。”
柒戒说完朝锦虹杞看了一眼,唇间少动,没有半点声音,而后绝尘离开。
邯清铭不明所以的盯着柒戒的背影,又回眸扫过锦虹杞,却没有发现有任何的不妥。难道,是他看花了眼,才觉得柒戒刚刚是在向锦虹杞传达什么秘密讯息?
“他和你说了些什么。”
邯清铭怎么都觉得两人之间有些不可告人的事情,遂委身逼锦虹杞退到墙角,居高临下的姿态冷冷的问。
锦虹杞傻傻一笑,灵巧的从邯清铭的侧身躲开。正看见如昔端着糕点进房门,立刻躲进温柔的避风港,瘪嘴含着一块糕点道:“你看如昔对我多好,知道我和柒戒谈事情谈饿了,拿点点心慰劳我。你呢,就知道一味的审问。”
“好吃么?”如昔擦了擦她的嘴角糕点沫,温柔问。
“好吃!”白眼送给邯清铭。
“那么,”如昔轻笑这靠近,“你和柒戒说了些什么?”
“……”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