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昔揽着突然发愣锦虹杞,低声轻问,“怎么,担心齐拂欢的仁义帮?”
“嗯,总觉得这些天心中放不下。虽然告诉了姐姐该做的事情,但是,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都已经过了将近一月有余,不会没有消息的。若是姐姐金钱上的问题,我想那些银子一定能解决。就怕是别的……”眉间蹙起,担忧着这世界上与她交好的朋友。
“不会的,夫人。”轻问在额间,抚弄着她的肩膀,“若是有什么事情,也应该要经历,不是么?齐拂欢经历的不比咱们少许多,我想她可以的。”
如昔的宽慰得到了很好的效果,锦虹杞蹭了蹭他的脖颈,喵道:“如昔,好想你喔。”
如昔轻刮她的俏鼻,宠爱地笑着,“调皮。”
“嘿嘿,来,啵一个嘛!”
“好了,回房再说喔!明日还要早点告诉他们在多留几日才行,走吧。”
“喵~,如昔最体贴了!万岁!”
“呵呵,顽皮。”
“哈欠”
在颠簸的马车中醒来,掀开帘子,已是清晨。鸟儿在天上飞翔着,找寻自己的早餐。声声叫的昆虫,正忙着跳来跳去,寻找合适的伴侣度过他们的幸福生活。而她,锦虹杞……只能累了几天后,慌慌忙忙踏上去绮罗国的征程。想必这些天都会如此,一睁眼就是没有人烟的开阔视野。一望无际的山脉,和了无人烟的荒地。
“夫人,披上点衣服,小心再着了凉。这荒山野岭可没有大夫。”如昔松惺,发现锦虹杞掀开帘子靠在一旁。赶忙从一边拿过衣服,披在她的身上。细致的心绪,从来都是如昔的标签。
“嗯,好。”
拢拢身上的衣服,探出头去发现悲催的罄达一边打着哈欠,还一边强撑着眼皮。遂打了个响指,引起罄达的注意。
果真,罄达听见声音赶忙警戒,打量起周围的动静。
锦虹杞摇摇头,起身穿好衣服,拍拍如昔让她继续睡。之后钻身出了马车,一屁股坐在罄达身边,夺过他手中的鞭子,“去睡吧,都已经一天一夜不休息,这样对身体不好。若是怕苒风骂你,你只管让他来骂我,我能对付他。”
罄达强睁着双眼,扫过她,拱了拱手,趴着进了马车。
锦虹杞笑笑,想不到罄达还有这样可爱的一面。
不多时,里面听见悉悉索索的穿衣服声,然后不期然地钻出一人。锦虹杞一回头,发现是邯清铭。
“嗬,醒的好早啊。难道是起来放水的?”锦虹杞调侃道。
邯清铭帅气的坐下,一条腿蜷着,半个身子靠在马车的车棱上,瞅着锦虹杞。半响,他才开口,“有没有想过,回去绮罗国你又如何面对他。”
锦虹杞豁然一笑,“原来是想问这个啊!要不,我给你翻译一下其实你内心之中想要问的话,怎么样?咳咳,其实你想问,锦虹杞,等你回到绮罗国见到了曾经的男人,会不会抛下我们几个,和他一起享受荣华富贵?”学着他的声调,翻译着。
邯清铭没有否认,自己确实是这个意思。但介于自己的身份和面子,还是问的比较委婉。不像她,开玩笑一般说出,我爱你,我想你,之类的话。
“若我说是,你如何回答。”
锦虹杞扬着手中的皮鞭,在空中挥舞了几下,转头问邯清铭,“当初,贬我为庶民一样赐给你的时候,用皮鞭打我的,是谁?”
邯清铭想了想,当初在殿上是有个女子拿着皮鞭抽打她,好像……
“她好像叫什么思,当时只是个奴婢。听闻现在已是嫔级。”
“呵呵,那这,就是我的答案。”
邯清铭不明白,一个女婢成为嫔妃又为何会成为他问话的答案?
锦虹杞也靠在车棱上,侧眼看着他,“当是我就已经是妃,而他竟放纵一个奴婢当中羞辱我。就算我当时对他有什么,那一鞭一鞭打下去,也都给消磨殆尽。他这样的男人,根本不值得我,甚至是所有女人去爱。不过,就算这样我也要感谢他一件事。”
“何事还需感谢他?”惊诧。
“当然是将我送给你这件事情了!这应该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后悔,却也是最对的一次决定。”锦虹杞笑着,露出一排洁白的小牙。
邯清铭听闻她如是说,心中不仅仅是平静,更是觉得顺畅。之前还有所顾虑的怕她的性子会变,怕她一个转身为妃为嫔,再次踏上高枝做了凤凰,就不会再回头看一眼。
“谢谢。”
“喔?我还是第一次听清铭你说谢谢呢!感觉好奇怪啊!你以后都不要说了,太生分,而且,感觉怪怪的。”锦虹杞故作姿态的耸耸肩膀,躲得他远远的。
邯清铭唇角出现上扬的迹象,顿时心情像解冻的川流一样。
“唔,停车,我要放水……”贤钰眯着睡眼,衣衫不整的从车厢里面爬出来。看见是锦虹杞驾车,便朝她笑了笑,“早上好啊,佳人!你醒的好早啊,竟然还在驾车……”
“吁”
“是啊,你也醒的很早,但很不幸,是因为尿……”勒停马车,扶着晃晃悠悠的贤钰下车,玩笑的打了他PP一巴掌。
贤钰扭捏一下,赶忙蹿到不远处的草地里解决、就因为锦虹杞那一下,朦胧中毫无防备的贤钰差一点就没控制住的尿出来……
“杞儿,我记得前方看似有个茶座,可以稍作调整。”
马车上的邯清铭站起身子,遥望前方很久,才发现山头那处似乎有个打尖的小店,里面人往稀稀,但总归还有个人气儿。在这荒山野岭的,洗漱都不方便,况且车上的粮食和水源都需要再补充。
“嗯,你视力真好……”锦虹杞也上了车,一跃至车顶,眯着眼看了半天才发现那个山头的小点点,“估计赶到哪里也须得一两个时辰了。能吃上中午饭就好……虽然现在也很饿。”
邯清铭扶稳跳下来的锦虹杞,虽然知道她现在武功耍的漂亮,但还是不能放心。
“慢些。”
“嘿嘿,”锦虹杞挠头一笑,回头叫贤钰上车,“贤钰,你得了前列腺么?尿个尿竟然那么长时间!快点回来,不然不要你,我们走了!”
“前列腺,是何物?”
邯清铭纳闷锦虹杞嘴里不断爆出的新名词,虽他饱读书学,也没有听说过她说过的那些东西。这可令人十分在意,和好奇。
“额,前列腺啊,就是只有男的有,女的没有。如果前列腺有问题的话,会小便刺痛,尿不出来,或者一滴一滴这样的尿不完。”锦虹杞吭呛,不知道这样解释会不会太露骨的给前列腺打广告……
“原来杞儿还懂得医学。”邯清铭点头,若是说到医学,那他还真是不太懂。
锦虹杞心中暗叹,幸亏躲了过去,否则这样一直追问,她非疯了不可。看来,以后就要开始管自己的嘴,不能总说一些这个世界没有的词汇。
半响,贤钰还没有回来,锦虹杞回眼一看,人家正蹲在小便的地方努力着……
“懒驴子上架屎尿多……”锦虹杞无奈瘪嘴,跳下马车,依靠在车台子上休息。
“看样子,并不像是在如厕。”邯清铭放眼观看,贤钰并未脱下裤子。只是眼睛……竟然是闭上的。该不会是就地,睡着了吧?
“额,”锦虹杞抬眼看了邯清铭不像是玩笑,赶忙走过去,抓住贤钰的胳膊摇晃着,“喂,我去,你竟然能在自己上厕所的地方睡着!啊,我真是佩服你,贤钰。快起来,上车睡去,等会着凉了可没有人医你!”
“唔,”贤钰揉揉眼睛,看了锦虹杞一眼,指着某处的草丛,“佳人,那里有个死人,好像。”
锦虹杞一摆手,“快起来,说什么梦话。这里有死人,谁把死人埋在这,前面打尖地方那么远,若是自己人,何必搞这么远?醒醒吧,懒虫!”掐着他的细白脸庞,恨不得掐出水来。
没等着贤钰喊疼,锦虹杞就觉得头上一片黑‘哗’地闪过,邯清铭的身子已经落在前面不远处的地方,低眼看去,“他说的正是。”俯身下去,那人身上已凉多时,身上的衣物完好,没有过多的挣扎迹象。死者最大的死因,就是胸前的剑伤,简直可以说是一刀毙命。
“K,真是不吉利,大清早的就看见死人。”
锦虹杞来到近前,白了死者一眼,意思是:该死的,你也不知道找一个没人能看得到你的地方再死。不过,竟然是荒郊野岭,而且是无意碰上,看来他们还真有缘分……
“估计是帮派内部矛盾。”蹲身,发现死人身上带着一块竹牌子,上面的字样似乎是被故意划花的一样,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字。唯一能确定的,这货一定是被高手追逐到此,一刀秒杀,连挣扎都不曾有过。看来这货生前一定做了帮派里不能容忍的坏事,要不然怎么人死了还要将她的竹牌划花,看来是逐出帮会了。
“我们看我们解决不了,还是别参与了。上车赶路吧,再不走,午饭没得吃。”
拍拍手站起身,扯着邯清铭的袖袍,还有地上蹲着的贤钰重新回到马车上。坐稳,一鞭子打响,两匹马儿开始了悲催的拉客旅程。
“在想什么?”
锦虹杞只手架着马车,人却懒洋洋的靠着,小腿儿翘着,何其悠哉自得。憋眼身边的邯清铭,貌似对刚刚那个挺尸大姐挺感兴趣……额,应该是对她的死因感兴趣,不是对人。
邯清铭清冷的眸中一闪而过的是怀疑,转而摇头,“没什么。”说完,很是大爷的闭上眼睛,徜徉在晨起朝阳中,舒舒服服的晒着太阳,不再说话。
锦虹杞见他闭上眼,不自觉地朝身后刚刚路过的地方看了一眼,心底抹过一种难以抑制的情绪。那个人的死,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但,又没有半点头绪,除了那个人身上被划花的竹牌以外,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
(众:喂,大姐,难道平白无故的死个人很正常么?佳人:身处乱世,死亡在所难免嘛!众:魂淡,木有人性啊……)
看着远处的风景,两旁清幽的绿草舒缓了不安的心,希望自己不那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