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自从我离开组织,就已经知道,这一辈子就算完了。现在只能在野外打个野兔,摘点果子果腹,不求什么但求生存。”
男人叹息,抬眼,觉得她不再是那天晚上一般的鬼魅,更像是仙子一般善良纯净。若不是当初她的高抬贵手,也不会有他的顿悟。看来,一个人的心境变了的时候,看到同一样事物会有不同的看法。呵呵...他的伤,没有白挨。
“心境不错,继续保持吧!”锦虹杞见他如此,也轻松似的一笑。
“你...难道不想知道那晚是谁派我们去的么?”
“呵,这种事情,我已经调查出来,而且事情早已经解决。”
“你觉得,事情如此简单?”
“嗯?”难道不是之前所推测的?那些官员为了铲除危害他们利益的帮派,所以才雇凶杀人,难道不是?若不是,整件事情怎会就此平息下来...
“我们的任务一共有两个,一是冒充名门正派,灭掉所有赶往武林大会的人。児是,利用仁义帮引出一个人,拿走她身上所带之物全数上缴。”
“...”一阵沉默。
“不过,所有跟去的人全数都没了音讯,只有我留了个活口,还逃出组织。”男人摸了摸自己太阳穴上的烧红印记,自嘲一笑。
锦虹杞撇了一眼如昔的包袱,里面装着的是‘鸾’、‘池’、还有偷偷从太子身上换下来的玉牌,‘天’。难道那晚他们要拿走的东西是这些宝贝?可当时她身上只有一件‘鸾’。等等,如果是这样...那么最后可能知道这些宝贝身上秘密的,就是..
她看向如昔,蹙眉。她不想猜这个结果,也不想因为自己所猜测的结果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这样盯着我看。”如昔接收到来自她的紧盯,抬眼笑眸。
锦虹杞慌乱的躲开他的笑意,“啊,那个,我想休息了,不知今晚我们可以在哪里住下?”说着,便往里屋走去,头也不回。
如昔奇怪的侧了侧头,跟着进了里间。伸手摸着她的额头,“夫人可是又难受了?怎么看着脸色如此难看。若是有什么就告诉如昔,别让我担心,好么?嗯?”
锦虹杞不敢正视如昔,侧开眼神,点点头。
“如果是不舒服,就先睡下吧!”贤钰扶着锦虹杞躺下,盖上薄被,细心不输如昔。
“嗯。我先睡了,你们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继续赶路。”说完,锦虹杞闭上双眼,渐渐让疲劳盖上了印章,失去了意识。
‘凤池天鸾终究有破国的那一天,若是有来世,朕一定会重建国家,不再重蹈覆辙!’
‘母后,母后!’
‘唔..朕已经不行了,孩儿啊,若是有朝一日你长成人,能为国之社稷出力,就去把这些找到,足以帮助你恢复我天鸾大业...’
‘母后,儿臣不要大业,只要母后啊!’
‘咳...’
‘皇女殿下,快走!!乱党已经闯入宫门,不久就要攻破最后的防线,在不跑就没有机会了!’
‘母后!!’
‘......’
“夫人!夫人!快醒醒,夫人?!”
“佳人!”
“杞儿!醒醒!”
“看来是做恶梦,还是不要叫醒她,让她自己走出梦境的好。”贤刃站在一旁,看她紧锁的眉头,不停摇动地头,眼神渐渐泛凉。
早上,太阳刚刚升起,锦虹杞就已经睁开了双眼,思绪却一直留在梦里。这个梦,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梦里面的人又是谁?她躺在满是帐幔的床榻,看不清模样。只能透过她的声音,和话语去判定这个人。她是皇帝,一国之君,她的国家即将亡国而又无能为力。她说着话,像是在忏悔,像是在祈求,可终究熬不过那最后的一死。人啊...
“夫人,你醒了。”如昔坐在床榻旁,抚着锦虹杞的额头,一丝丝的薄汗被他拂去。递过一碗温热的水,“怎么样?晚上可是做了什么噩梦?”
锦虹杞看了如昔一眼,接过茶碗喝了一口水,才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噩梦,反正是有人死了。不知道那人是谁,可...总感觉她的声音很熟悉。”
“喔?可有看清她的长相?”
邯清铭也坐在她的身边,看她的脸上带着疑惑,想必梦中的景象对她还是有一定的影响。
“没有,我只能听见她沙哑的声音,看不到她长得什么模样。”锦虹杞后悔没有在梦里掀开纱帐,看看到底是谁闯进了她的梦境。而且,她有感觉,这个人和她是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不然她也不会梦见这样怪异的事情。
“我已经把东西放在车上,随时都可以出发。怎么样,佳人,感觉还好么?”
贤钰从外面进来,看见锦虹杞醒了,笑着走过去。
“嗯,我没事。”说着她坐起身来,穿上鞋子,如昔在一旁帮忙整理她的衣服和头发,“房主哪里去了?怎么都没有见到他?”
“他很早就出去打猎去了,说是走是留都让咱们看着办。”贤钰耸肩,不明白那个男人的脾气。
“好吧,我们也不要多打扰他了。清铭,留给他一些银子,算是昨天的房费。”锦虹杞摸了摸如昔给她梳理好的发式,还算比较的简单。
邯清铭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包碎银子放在桌上,跟着锦虹杞的脚步一同除了房门。
锦虹杞几人走出房门,正看见贤刃依靠在马车上养精蓄锐,样子颇为悠闲。除了眼下那重重的黑眼圈以外,看上去就是乐得悠闲的小帅哥。她轻笑,估计他晚上被如昔他们挡在外面,只能在马车上过夜了吧?哈哈!想到这里她就高兴,谁让他之前占她便宜,还强行XXOO,此仇不报非女子。这只是小小的惩罚而已...
“可以出发了。”
邯清铭很没有情面的将贤刃一手推开,转身抱着锦虹杞上了马车。在进马车前,低眼扫过贤刃,冷冷的眸子里皆是警告。转而,进了车厢,谁也没有看见他的那一蹩是何其的霸气。
*绮罗国宫中*(五日前)
“皇上,该起身了。”太监站在床榻几米远的地方恭敬的将洗漱用具放在一旁,冲着床帐里面还在睡梦中的人欠身拘礼。
“唔。有消息了吗?”
邯惊蛰睡梦很浅,听见有人进来,他就醒了。起身,衣袍被太监上前伺候着穿好,用湿毛巾擦了把脸。
“皇上问的是哪一件?是宫中,还是宫外的事?”老太监接过毛巾,放在一旁,招手示意外面准备膳食的几个奴才,端着几样漂亮可口的菜色进来。
邯惊蛰扫了几眼那些菜,只留下了几道菜和一碗粟米粥,“两件都要听。”
“回禀万岁,宫里的事也有些动静,太后找到了偷取她令牌的人,已经正法。不过,据老奴查来,太后的令牌并没有回到太后的手中,只拿回了一个金箱。”
“呵,朕就知道太后根本是在做戏,她的手段朕从小耳濡目染,”邯惊蛰眼中的嘲讽已然淹没了他的冷笑,筷子稍动,夹起菜肴配着饭,“盯着太后的举动,朕怀疑她和大将军推举二皇子一事颇有诡端。”
“老奴已经加派人手在太后周围,请皇上放心。”
“嗯。对了,太子宫中清除可有什么发现。”
“未曾发现任何值得汇报给皇上的。”
“喔?”邯惊蛰眼神眯着,想到太子身上还带着他心心念念的一样宝贝。若是说太子宫中没有这样东西,那就是说,太子有可能是和锦虹杞一起从火场逃离?如果是这样...难道,难道锦虹杞这次回宫,就是为了这个?她也知道关于宝贝的秘密?还是说,是自己的猜测...
“宫外可有探子回报的消息?”关于那个偷了太后令牌的人,他始终不能介怀。他觉得整件事情的真相只差那么一环,就可以彻彻底底的想明白。但是,现在确实难以知道猜测的是否正确。太后,二皇子,大将军,还有她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东西在联系...
“皇上让奴才去追踪的那个人确实有消息回报,说是在一间偏僻的店铺中曾经有人见过和城门守卫描述相似的人。说是个阴柔的男人,看上去像是女子一般。身边似乎还跟着几位,却没有人看过他们的样貌。只听人说,其中有一个,样貌倾城,虽只是侧脸相见,也是动人心魄。”
邯惊蛰听了这番话,心中更是一番猜疑。倾国倾城之人他不是没有见过,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青瓷国的富商如昔,喔,不,应该是青瓷国的皇子。如果是他跟在那辆马车里,那么这个拿着太后令牌出城门的人,就一定是锦虹杞!!!
“追!给朕照着这个线索追下去!!已经半月有余,想必应该是到了青瓷国境内,马上派人,给朕将他们全数追回来!!”
邯惊蛰青筋暴起,突然想起邯清铭和锦虹杞在他面前耍的把戏,让他误以为自己赢了,却不想他输给一个弱女子!不光如此,她还带走了他的太子,还有绮罗国的宝物!不管她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这个宝物的秘密,他都要不惜一切的将他们追回来!
“是,皇上,老奴这就去加派人手,日夜兼程追寻他们的踪迹,请皇上放心,用不了多长时间便可追回。”老太监委身朝着邯惊蛰行礼,退着出了房门。
“该死...”
邯惊蛰把碗重重的放在桌上,碗和桌子之间的碰撞发出闷闷的声音。他揉着太阳穴,眼睛渐渐闭上。心绪难平...
他突然想到之前追查各国宝物的时候全无音信,而且派往各国的细作都是这样的回报。虽然早就知道墨砚国的宝贝难得手,却也不会得出这样的结论。这些天听闻墨砚国国师已经被遣回国寺,走之前曾在路上与几人纠缠,虽然事情很小,但在这一刻却令他深深怀疑那几人就是锦虹杞。
看来,他低估了一个女人的能力,也太过于自信的认为这个女人会重蹈覆辙的听凭安排...锦虹杞,你果然是变了,令他突然觉得有兴趣陪着一个女人玩个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