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怔住了,对望一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是说,要如昔和铭王,我们两人?”
如昔两手搭在锦虹杞的肩上,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他不敢确信,这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
锦虹杞躲闪着眼光,不敢去看如昔精致的脸庞。只能点点头,告诉他自己刚刚所说不假,是确有此想法。此刻的她,也正在受自己内心的交杂。一夫一妻制的影响,似乎让她对自己的想法透不过气。但是,总困在选来选去的事情上,倒不如鱼和熊掌一起拿下来的心安。
“胃口不小。”邯清铭铭单手揉着眉心,不知怎么样去评价锦虹杞脑袋里的这种想法。
其实,他们也无法阻止她有此想法,毕竟其他两国都是女子为尊,而绮罗国是平定了之前的女尊国之后,才建立起的男尊国家。相比来说,女尊国的历史要悠久,统治的时间更长。
如昔身为女尊国家的男子,以后的命运必然是要嫁。他的想法是要等她对自己死心塌地之时,再谈论婚嫁的事情。谁知,计划总也赶不上变化……而且,在自己的国家夫君是不能阻止妻主纳夫,那他要怎么办?
“你们两个怎么不说话了?”锦虹杞眨巴着眼,左看看右看看两个人沉着一张脸,像是几天都没有如厕,面色不好。
如昔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再睁开,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弯月的笑容占满他的俊颜,一双纤细而玉白的手执起锦虹杞的爪子,双眸用情的望进她的,唇峰触动盈盈而出盅惑之语,“既然佳人喜欢的是我,那么,如昔就有权利将你身边那些不适合做夫君的货色清理,对吧?”
锦虹杞微愣,没想到如昔没有反对,立刻摇晃着他的双手:“好啊,好啊!”
“好?”
邯清铭铭冷气大开,怕是他如昔口中的‘不适合’人选就是自己吧。难道她没有看见如昔那双狐狸一般精明的眼光,没有嗅出他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排斥意味?
锦虹杞识时务的抖擞下身上零星地区的鸡皮疙瘩,带着‘真诚’的笑容去抚慰两个男人此刻你来我往的眼神暗流,“那个,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悄悄话要说?要不我先回避?”
“不准。”邯清铭铭那肯让这厮逃避,脚下快步越过如昔身边,一把拦住锦虹杞的前路。面色不善的看着比自己矮半截多的女子那双闪烁的瞳眸,暗自不爽。
如昔侧动,被邯清铭铭撞到,蹙眉跌坐在椅子上,倒吸一口冷气抚着自己的胳膊。
“如昔!你怎么了?”
锦虹杞紧张回神,拍开邯清铭铭阻拦的手臂,扑身关切,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哪里痛,哪里受伤,看得铭王眯眼微怒。
“哼,就怕不明真假!”邯清铭铭看都不看如昔生动忍痛的脸就知道他是装的。深知自己的力道对于别人来说很有可能撞伤,但是他……绝对不可能。
“呼呼……假的!假的!”
屋内三人同时一愣,眼光放向院中奔来的那个男子,手中洋溢着的,是……银票?
“什么是假的?”
锦虹杞一看贤钰手中一沓白花花的银票,顿时觉得心中不甚忐忑,眼前出现一幕银子手势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桥段,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而且还不是什么好事情。
贤钰扶住自己的膝盖,喘了一会。直起腰身咽口唾液,甩了甩手中的一沓银票,蹙眉道:“这,这些银票,都是假的,我们几个赌坊就今天清点已经赔了十万两了。”
如昔一听,新月的眸充满了锐利的警惕,一把攥过贤钰手上的银票,一张一张的翻看起来,眼睛里带着星星怒火,小心仔细的查实。
邯清铭铭瞄了一眼如昔手中的银票,慢慢道:“最近京城出现的假银票已经让朝廷损失了千万两,各大金银号都是依靠朝廷封闭消息才没有出现混乱。想不到,你们赌坊也有此事。”
“是啊,街上几家小本经营的店老板也都到县衙报了案,我看啊,朝廷想压也压不住了。用不了几天,金银号也支撑不了假银票的兑换,人心惶惶。”贤钰白嫩的脸上出现一抹担忧,转瞬即逝。
锦虹杞低眼凑近如昔,扫过银票,问邯清铭铭道:“这所有的银票模子,是谁打造?现在人在何处?银票模子是不是做了防伪……额,能够分辨真假的印记?”
邯清铭铭一愣,立刻答曰:“银票模子是上代皇家工匠所打造,人早已驾鹤西去。至于真伪……”从袖口取出一张同等一百两的银票,与之比对,“看起来没有任何的不同之处。”
如昔眼帘沉沉,眉间不见了悠然,低声道:“香料。”
“香料?”其他三人不明所以,你看我我看你,此时讨论的是银票,他怎么一招支到别处去了。
锦虹杞转了转眼珠,把假银票和真银票往鼻尖送去闻,果然油墨的味道不同。似乎这假银票的油墨中掺了香粉,有种香气扑鼻而来,“如昔,你鼻子真灵!”
如昔叹口气,“不是鼻子灵,而是我的国家,便是此种香料的产地。”
贤钰大惊,也将鼻子凑近闻了闻,“不错,这是青瓷国的香料寒胭脂。寒胭脂四季不能离水,所以只有在青瓷国它才能成活,而且能做成香料也是非常珍惜的。或许,造假之人是想用此香味来达到某种不为人知的事情。”贤钰皱了皱眉,似乎眼前就是那些心术不正之人正站在某处高兴的唱歌跳舞,好个不亦乐乎。
锦虹杞咂舌,平日里只顾着欺负贤钰,从来没有想到他还知道这么多事情。哎,人不可貌相的道理,现在她才深切明了。
“那,贤钰你知道他们的目的?”追捧中。
“不知道。”诚实的某咸鱼。
“去!”期待的太高,摔得过重。锦虹杞一手支开贤钰欠扁的家伙,回到座位上品茗:“清铭,你们家主子就没有什么政策来赔偿一下我们这些受苦受难的小老百姓?”
如昔抬眼侧过邯清铭铭,“如昔枉测,这便是假银票出现的动机也说不定。”
“启奏陛下,近日假银票已经遍布整个京城,若是再不提出应对方案,臣怕会引起民意不满,忧心忡忡啊。”
“启奏吾皇,国库支出过大,收支不平。”
“禀皇上,墨砚国边境骚动,请吾皇拨款点兵前往镇压。”
‘啪’龙书案上之人,眉间蹙动着寒意。
一把随身携带的扇子被主人拍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使得群臣精神一激,浑身的不自在,再没有谁敢出列半步,向头上之人多进半言。谁都知道皇帝的脾气向来古怪不好琢磨,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从玉贵人被逼疯那刻起就更加深邃人心。
“你们都是朕的讨债鬼,没一个能想出办法来应对,只知道上奏。”邯惊蛰西风眼眯着,扫视底下拜倒众人邪气的一哼,“事到如今朝中无人能查实此事,让朕怎么相信你们能够当好我绮罗国的官员,倒不如都拉出去斩了!”
“吾皇饶命啊!吾皇饶命!”
砰砰的磕头声震响了金殿大堂,邯惊蛰一眼飘去,看见邯清铭铭跪在一侧没有与他们那般跪拜不止,心中更是气急。难道他是情场得意,连死都不怕?还是朕的话不至于让他乖乖听命!哼……邯清铭铭,今天你若是不说出点什么,朕就要你好看!
邯惊蛰抖抖衣袖,平息脸上的怒容,一摆手:“朕看铭王似乎能想到什么,不妨近一步说话。”
众人侧眸,窥视铭王没有明显脸色变化,只见他上前一步,拱手道:“微臣推断,此事非同小可。”
“哦?”邯惊蛰紧了紧眼眸,假似放松的端起龙书案上香片茶,缓缓靠在龙座背上听邯清铭铭的下文言说,准备在其言语中找到破洞。
“微臣这里有真假银票各一,想请与银票打交道深远的李尚书来分认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
邯清铭铭将银票递给一旁的李尚书,身边的几个官员也都凑过去仔细观瞧。李尚书将两张银票对向阳光,仔细观摩半天才一捋胡子,摇了摇头,“恕老朽无能,这两张银票看不出孰真孰假。”
邯清铭铭点头道:“李尚书无需觉得愧对,本王也没有看出端倪。但是,富商如昔却一言道破其中奥秘,就是香料。”
“香料?”李尚书蹙眉一闻,果然其中有一张银票上含有淡淡香气,而另一张只有油墨的味道,“这可是青瓷国著名的寒胭脂?”
“嗯。”邯清铭铭轻嗯一声,看见邯惊蛰稀冷的目光直盯那两张银票便知道他明了其中的目的,躬身道:“既然吾皇已然了解其中重点,愚臣便先行告退。”
邯惊蛰唇角沾了一丝冷笑,看邯清铭铭准备退身离开,洞悉他根本不想参与进此事。至于为何上前进言,除了自己的逼迫恐怕还有一点,就是希望赶紧查明是谁,然后追回赌坊丧失的银票这才是症结所在吧……
“好,既然是铭王查出其破绽,朕下令,此事由铭王全力稽查!退朝!”
邯惊蛰甩开袖身,暗含嗤笑的拂开身边表情呆愣的太监,独自走下龙延梯。
“玉大人,你怎么这时前来与小人会和?”
低沉压不住的尖细声音在门庭深处响起,两个暗中的影子藏身在树林后不敢张扬。矮个子的影朝来人恭敬的一拜首,疑问之意尤为浓厚。难不成是有什么问题需要宫中内应?
“公公你如此掏心掏肺的对下官,下官无以为报,这不,给公公您带来了一样礼物孝敬孝敬。”说着,来人从怀中掏出一个明晃晃的物件,吸引那人瞪大眼睛凑身过来。
“这是?”贪财心起,不禁向前跨出两步想一探究竟。
来人嘴角蜿蜒冷笑,低声侧手捂住那人,明晃刀身飞快的穿进身体,“这是为公公你准备的送葬刀!”
“唔……”极为痛苦的挣扎着在来人的臂腕上抓挠,翻着白眼的不可置信的流出眼泪,最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