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论祸害遗千年的科学性
周日的下午,阳光从郁郁葱葱的树叶中悄悄溜过,带着几丝调皮晃过少女浅蓝色的帽沿,又跳到了别处,闪闪烁烁。
少女手捧一杯暖茶,懒懒地掀起眼皮,雾蒙蒙的目光看向前面。
一个青年慌慌忙忙地跑过来,金丝眼镜从他的鼻梁上滑落,他也顾不得扶,只拿了一张纸示意少女去看,面上透露出些掩不住的喜悦:“简心小姐,我们成功了,那家孤儿院已经彻底捣毁了,里面的小孩也全安顿好了。”
“嗯,警察那边没问题吧?”简心看着男人笑笑,低头盯着纸上的文字,之后略一思考抬手朝一个方向指了指。
“所有痕迹都抹除了,您可以放心!”青年点点头。在太阳下,金丝眼镜处闪过一道亮光。
“那就等我指示开启收网行动吧!”说完,简心理了理她大大的帽子,随意地看看周围,见没人注意就迈着小步离开。
青年男子低头,嘴角噙笑,答声“是”,就急急忙忙地朝着反方向走了。
这几分钟的谈话在稍远点的地方看起来就只像个问路事件。
在另一个人眼中这事却并不简单。
颜越狭长的狐狸眼中闪过一丝兴趣,慢慢悠悠地跟在了少女身后,晃晃荡荡。
几个小时之后,简心还是悠哉悠哉地小步走着,颜越可扛不住了。望了眼散发满满的热意的火球似的太阳,他弯下了腰大口喘气着。汗珠一滴滴地往下滚,浸湿了地板,不过转瞬之间,地板却又干了。忽然,眼前出现了一瓶水,他立马接过,毫不犹豫地狂灌了几大口,清水打湿了衣服。
本来靠着男女身体素质的差异,再怎么说也该是女方先累趴下,不过谁让人家简心天天锻炼还不怕热呢。而颜越可是最怕热的大少爷,平常也不会没事在太阳底下走几小时呀。
简心对颜越浅浅一笑,干净而无辜的大眼睛眨了眨:“跟了一路,该忘的应该忘得差不多了吧!”
颜越抬起头,定定地盯着眼前貌似温柔有礼的少女,许久,才眯了眯他的狐狸眼缓缓勾唇:“下马威不错,但威胁略次。”
“哦?那我可要请颜越少爷指教指教了。”简心状似害羞地半抬眼眸看了颜越一眼,就连忙低下脑袋,整个一怀春少女,羞羞怯怯。
颜越见此,白眼一翻,忽然暧昧一笑,凑近简心的耳朵:“好演技啊,简心小姐。刚才不小心知道了你的一个秘密,公平起见,要不我也说一个自己的秘密?”
“洗耳恭听。”简心皱皱眉,回想了之前的接头场景,确定那时颜越离自己挺远的,一般来说是不会听到什么的,就以为这人只是在诈她。没了顾忌,她倒要看看对方耍什么花招。
颜越见少女一脸轻松,明摆着没信他,倒有一时的气馁,他抿抿唇,语气不善:”我可是神,所以,我知道你的计划哦。“
简心听了”计划“两字,心里有些紧张,不过面上却是一派轻松:“嗯,我猜猜你是什么神呢?赤脚大仙?”她眼角含笑,一脸正经地胡说八道,看着颜越神色渐渐变了,连忙又道,“难道是散财童子?哦,对了,莫非……是麻绳?”
颜越看着面前的人那夸张的表情,最终定格在她瞪大的眼睛上,危险地靠近:“我可以让你死哦!”
“别呀,我上有老,下有小的!”简心看对方那么沉不住气,倒是真的放轻松了。毕竟,如果只是个毛头小儿,这事就简单多了。
然而看着颜越惊异的目光,她意识到了什么,咬着牙解释:“那小的不是指我的孩子!”
但颜越却一脸“我懂”,缓缓地叹了一口气:“没想到简心小姐那么开放。”
“开放”咀嚼这两个字,简心想到些事情,立马动了怒,举手劈向颜越的面门,掌风声声:“颜越少爷还是留点口德的好!”
颜越单手挡住一击,接着借力打力,化解了简心的来势汹汹,虽然有些奇怪她的突然袭击,却还不忘威胁:“简心小姐,你可小心点,真的会死人的。”
简心正在气头上,当然不会相信。她哼哼两声,就把精力全放在了攻击之上,左手化掌横劈,右手化掌为拳,向颜越的俊脸狠狠揍去,虎虎生威。
然而眼见就要打到,颜越却在慌忙之中为了自己的这副面皮,不知道嘀咕了什么,两人瞬间昏倒在地。
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简心不敢随便动弹,只是睁大了眼睛望着那漫天的星斗,又悄悄把头偏了偏,看向四周,只见云雾弥漫,一片片白色包围着她。莫名的,看着这满满的白,简心有些心悸。
刚好这时候,颜越一脸惊异地走了过来,看到神色不明的简心,连忙笑着开口:“怎么样,我说会死的嘛!看吧,你死了!”
简心听到这话,倒也不担心了,优雅地站起身:“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祸害遗千年!这就说明我这个人不可能这么容易就给你弄死啊!”
“你害了那么多人,确实是个祸害,但这句话可不一定科学啊!”颜越嬉皮笑脸地凑近,丝毫不怕死地把手搭在了简心肩上。
简心勾着唇角把白嫩的纤纤素手伸到颜越耳畔,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滑到他的脖子处,手一紧,仍旧笑意连连,只不过眼中尽是冷意:“颜越少爷,别管那句话科不科学了,重点是,你说我们到底在哪呢?”
颜越耷拉着脑袋,目光一闪:“要不,我们还是管管它的科不科学吧!”在简心渐渐收紧手的威逼下,他涨红了脸才勉强开口:“问题是,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啊!”
“嗯?,颜越少爷不是神吗?”简心抬抬下巴,眸色在不知觉中渐渐加深。
颜越有些不好意思地扭了扭身子,在简心无语问苍天的目光中眼角忽染笑意:“其实我也不是神啦,最多就是……半仙,是一个高人说我骨骼清奇,是个修仙奇才,然后他教了我一些小法术。这个情况……我也不大明白。”
简心微微笑着,语意不明:“那个高人真是眼光独到!那您还不去问问他,别说联系不到。”简心危险地眯了眯眼,终于在颜越的挤眉弄眼中放开了他。
颜越逃出了魔爪,小声嘟囔着“笑面虎。”然后一脸万幸地走开和他所谓的高人问答。
许久之后,颜越一脸怒气地冲到简心面前:“都是你,无情无心。现在好了,你受罚,把我给拉上了。”
“你应该感到荣幸。”简心皱了眉头,顺势答道,之后目光微微闪烁,在心中暗自猜测这颜越又想耍什么花招。
“哼。”颜越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很久才说出来龙去脉,“你现在无情无心,又欠下许多人命债,上天不容,本想让你历练一番,谁知把我也给扯进来了。你必须完成上天交代的任务,完成得不错,我们就可以一起出去,不然我们两个会一起死在这种鬼地方。”
“具体内容。”简心实际上仍是半信半疑,但面上不显,一派认真。
颜越听到这问题神色瞬间有些奇怪,眼角一抽一抽的:“呃,让你一个反派boss去守护别人……还必须给自己弄颗心。嗯,就是这样,剩下的你自己琢磨吧!”颜越留下这无厘头的一段话就连忙躲到一边,看着倒像是没懂那意思才闪那么快的。
简心见此,面色终于一变,阴沉着脸:“你到底知道我多少事?”
颜越一听这话目光闪烁,不过瞬间恢复正常,不甚在意地说:“只不过知道你和警察作对,还布了一个大局,正打算收网而已,其实不多的。当然,我可以装作不知道,只要你不杀人灭口,要知道,我可是半仙,不好杀的。”话落,他还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仿佛他那个半仙当得多么厉害似的。
“嗯,我知道。”简心乖巧地笑笑,恍若无害,不过转头便在心中补充:所以,我会努力杀你。眼中迸出一丝危险的光芒。
颜越见此,挑挑眉笑道:“对了,你如果还想完成你的收网行动就赶紧想想那个任务,我还想着咱俩出去后分道扬镳,各自安好呢,可不想和你同穴同墓,共度清明。”
“哦,我一定会收网的。”简心直接笑着忽视了同穴同墓的问题,“至于任务,有什么注意的吗?”
“呃,所谓任务啊,就是守护原主在意的人或事物。到时候,你会进入她们的身体。为了保证你的行为举止不发生改变,也为了原主在你离开后有代入感,愿主的魂魄不会离开,那么,这就是一个身体两个思想。当然,因此你们两人都会受到各自的限制,俗称后遗症。而任务有两种等级分类,一种是按世界的危险程度来划分,一种是按情感的复杂程度来划分。作为任务者,简心小姐你可以按照喜好随意决定完成任务的先后问题。至于给自己弄颗心的问题,这只可意会,不能言传。”说着,本来一本正经的颜越忽然微笑着向沉思的简心抛了个媚眼,“最后,您还有什么问题呢?”
简心看着颜越装魅惑的傻样,玩心大起。她眼角上挑,拉过颜越的衣领,修长白嫩的手指在他的喉结处画了个圈,红唇轻启:“那两个等级分别是什么?”
看着颜越慢慢地目光迷离,简心把这傻小子一推。再看颜越摔在地上眼角一抽一抽的,她忽然觉得心情大好。
颜越见说到了正事,暂时也不和简心计较:“这可就难说了,世界呢有校园、职场、宫廷、江湖……情感呢,有爱情、友情、亲情……至于简易程度,各人看法不同,我也不好说。”
“那我选一个校园的世界,情感随意。”简心整理了一下她的帽子,“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颜越勾唇,忽然打了一个响指,简心就消失在了原地。他笑笑,哼了一声:叫你推我。转瞬,他收起笑意,叹口气:”怎么还变幼稚了呢。“
然而,这话也不知是在说简心还是他自己。
简心倒是没想过颜越竟然会公报私仇,送她来得那么突然。一眨眼的工夫,她就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体上了,感觉真有些诡异啊,尤其是那个女人的魂魄还在。
你能想到两个魂魄在一个身体里对话的情形吗?而且还是谈论一个男人?没错,简心竟然碰巧抽到了一个爱情。呵呵哒,她自己还没谈过恋爱呢,就要帮别人勾搭男人了。唉,真是有趣的经历。
“喂,不是勾搭,是守护!”一面穿衣镜中,短发少女被气得跳脚,活泼欢腾的模样让简心不由得露出了真心笑容。
或许是知道这些世界她只会呆一次,简心显然对这些所谓的原主没有什么戒心,也更容易表现她自己的真性情。她挑了挑眉:“岳音小姐,你说守护就是守护,不过,你是不是应该把你们的一切说一说?”
一切,其实准确来说是岳心的一世,前一世。而这一生,是因岳心过深的执念而形成。这样,一切重来,又有贵人相助,只等她执念消散,就会堕入轮回。当然,只有生性良善的人才能得此厚待,要是恶人执念过深,估计只会被囚在忘川河内生生世世。
岳音听到这句话,本生动的面容瞬间沉寂,许久,她仿佛在追忆过往,神色迷离:“我从小父母就离异,各自组建了家庭,我变成了那个父不疼、母不爱的多余人。之后,每个月就拿着生活费四处游荡。有天,被几个小太妹追着勒索。我性子犟,宁肯把钱撒了也不留给她们,当然,能不撒还是不撒的好。所以,我慌不择路地跑到了附近的网吧,就看到了那人——凌岩。他面色清冷,腰板挺得很直,有种说不出的气质。我看了看越跑越近的小太妹,又看了看站在收银台处的凌岩,灵机一动,钻到了他的座位底下。他倒没说什么,还装作随意地把自己的外套搭在了椅子上,又不甚在意地站在我身前,挡住了我的身影。那一刻,他还是那么神色淡淡,可在我心中却高大得无可复加。知道吗?我就那么喜欢上他了,但他一无所知。”
岳音轻轻笑着,那笑到底是苦涩,还是甜蜜,简心不知。爱情她没有,也不懂,她只知道,恩一定要报:“会不会你只是想报恩,并不是爱上他了?”
“不,你不懂。那次小太妹找不到我走了之后,我把包里的钱全倒在了凌岩面前,虽然他没要,但我把钱全拿去买了零食堆在他身边,在我看来,这恩情已经还清了。”岳音一脸坚定。
“呃,好吧!”简心无语问苍天,暗叹这果然还是个孩子。
岳音继续说着,眼中有几分伤感:“后来,我天天去找凌岩。发现他已经有女朋友了,那声告白就再也说不出口。但我想看着凌岩,就天天叫他女朋友苏栗为姐姐,叫他哥哥,把自己装成了一个小屁孩,时时刻刻都在啃零食。其实我不喜欢吃零食,我也不是小孩,我很小就懂得了世态炎凉。”
沉默许久,简心看着镜中那个本来装出活泼欢乐的女孩慢慢地蹲下身,把脸埋入双膝,显得可怜兮兮。她不想女孩沉溺其中,声音温柔:“然后呢?”
“然后,我就跟着他们混吃混喝啊。那段时间变胖好多,而且成绩更差了。我看到了他很担心的眼神,之后苏栗就来和我说不管怎么玩,都要保证自己的成绩,这样才能堂堂正正地玩。其实苏栗对我很好。听了她的话,我每晚熬夜学习,白天却依然懵懵懂懂地跟着他们。我的成绩再没出过年级前三。凌岩再看我的眼神变成了欣慰。呵呵呵……”
简心看着岳心抬起脸,带着泪傻笑,暗暗疑惑:爱情到底为什么让人一会儿喜一会儿悲?
“高三那年,为了理所当然的去凌岩在的那所技术大学,我在高考前夜淋了一晚冷水,第二天在考场上睡得昏天黑地,被监考老师直接拖去了医院,差点烧成傻子。所有人都劝我复读一年,但我坚持去了他的学校,选了女孩一般不选,却是他选了的专业。可我其实喜欢文学,我从小想当个作家,就算每个月挣不到什么钱也没关系。但就算我放弃了我的梦,也不过和他擦肩而过。我竟在那时候忘了,凌岩比我大四岁,我开学的时候,他已经毕业。”岳音深呼一口气,泪在眼眶里转了又转,却倔犟得不肯掉下来。
简心眼角抽抽:得,为了一个男人放弃努力放弃梦。她叹了一口气:“你很想见他?”
“当然,只有看到他,我才能感受到幸福。而他的幸福,也就是我的幸福。”岳音快乐地笑了,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神色瞬变,难过地大喊:“可是为什么,她要抛弃他,剥夺他的幸福?”
“是苏栗?”简心眯了眯眼,锁定目标。
“嗯。有一天晚上,我们三人回家,遇到了劫匪。混乱中,为了帮苏栗挡刀,凌岩毁容了。可是,可是,那个女人竟然一脸惊恐地抛弃了凌岩!她怎么能这样?怎么能?”岳音眼中的泪水到了这时才滑落,她又把脸埋入双膝,哽咽出声。
“你恨苏栗吗?”简心指出重点。
“我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恨她。但是我为凌岩心疼。我还记得他刚醒时的样子,清清冷冷,就算知道自己毁容了也没皱一下眉头,但却在许久不见苏栗之后,在苏栗和他提出分手后,他就那么沉默地堕落了。他为自己多年爱情的逝去祭奠,开始整日喝酒,谁劝也不听,开始懒惰邋遢,洁癖也都没了,开始自我封闭,谁也不能靠近。而再之后,我以为他放下了,他却偷偷离开了去陌生的城市打拼。我连一个和他告别的机会都没有,哈哈哈……”岳音抬头,脸上的一抹苦涩久久不散,似哭似泣的笑声忽高忽低。
简心看着,听着,悄悄地转了个身。
“最后,我只能在手机、电脑那么冰冷的屏幕上得到他们两人的一丁点消息。我知道苏栗换了几次男友,凌岩却再没谈恋爱。苏栗玩得肆意,这天清新裸妆,那天烟熏浓妆;凌岩却爱得沉默,今天这边找她,明天那边想她。有一次,我看到苏栗在晒她所有爱恋的经过,唯独没有提到凌岩。我为他抱不平,却又看到她写下的一句话:说不出的爱才最深刻。既然是最深刻的,那为什么不珍惜?我以为苏栗后悔了,我以为她在变相地挽回凌岩,我以为他终于可以得到幸福了。”
岳音嘴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但慢慢地又落下了,“但这都只是我以为罢了,那一年我失去了他和她的所有联系方式,我以为这是他们要开始幸福的新生,在摒弃过去。那一年,我在路上看到了一个背影,气质很像凌岩。我很开心地去打招呼,才发现那不是他。道歉之后我被那人叫住,我想我追随了凌岩的脚步多年,现在他有自己的幸福,那我也该开始自己的生活了。我和那人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婚礼那天,我邀请了凌岩和苏栗。我以为,他们会像当年一样牵着手来祝贺,幸福得闪瞎所有人的眼。但是,但是……”
简心回身看见女孩哽咽着把头又埋进双膝,一副鸵鸟状,眉头紧了又紧。不过片刻,她看见女孩沉默地把头抬起,面色慢慢恢复平静,才微微笑开。
“凌岩……死了。在跑去安慰了失恋的苏栗后,他傻乎乎地自杀了。他真的好傻好傻,呵,你说,他这么傻,我为什么要爱上他?实际上,我也是个傻子,对吗?大傻子!都是大傻子!呵呵呵……”
岳音平静之后的疯狂让简心有些烦躁,她皱紧了眉头,收起笑意,语气冷淡:“你是一个傻子,很傻很傻。”在岳音没反应过来,呆呆愣愣时,简心冷哼一声,“所以,别想我成为这么傻的人。”
“嗯?”岳音被彻底弄蒙了:什么……意思?心里有个小小的猜想,但她不敢说。
简心见此,嘴角抽抽,翻了个白眼:“姐可不想玩这小情小爱的,太降低姐的格调了。最多,给你一点建议,至于实际行动,你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岳音消化了许久,确定了简心的用意:“你是说,我可以自己掌握我的身体?”
“嗯,真傻。”简心一脸嫌弃,跑到镜子中把女孩赶回她的身体,自己懒懒地耷拉了眼皮,“以后,想要见我就照照镜子,只要能照出来你,那就可以见到我。”
岳音看着眼前镜中拿着一个茶杯,戴着一顶蓝色帽子,目光雾蒙蒙的少女,傻傻笑着:“谢谢你,你叫什么啊?”
“简心。”简心头也不抬地打了个哈切,睡意朦胧地回答。
“你的名字很好听!”岳音眨眨眼笑笑。
“对啊……”简心无意识地点了点头,仿佛看到了那个老人慈祥地笑着说:“心,是做事之本,心儿要开心,专心,用心,有爱心……”那声音渐渐飘远。
朦胧之间,岳音的一声大呼惊醒了简心,她的目光瞬间清明,但不过转眼又耷拉了眼皮:“我睡会,明天开始行动。别叫我!”说着,警告地看岳心一眼,便自顾自地躺下,把帽子搭在了脸上。
“好。”岳音连忙点点头,望着她却是心情复杂,良久,才离开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