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有些黑了,皇上和白灵羽离去的动作倒也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当然,不包括司马璃,他诡异地笑了,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这个,若是他那个太子哥哥知道了皇上成了好事,会是个什么样的脸色?
既然要为皇上遮掩,司马璃便笑着端起了酒杯,走到司马瑾身边跟他套近乎去了,当然,尽是些不痛不痒的,无非只是想拖住司马瑾罢了。
且说白灵羽向着茅厕的方向走去,她倒也不是很急,只是这司马璃的府中还是有些大,那两名侍女的指路方式显然有些问题,她转了转,还是没找到茅厕的方向,只能努力回忆着侍女的话,慢慢地找寻着。
茅厕倒是没找到,只找到了一处幽静的花园,这附近也没什么人,十分寂静,白灵羽有心想要找人再打听一下,却也苦于找不到人。
忽然,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白灵羽猛地回头,以为是什么歹人,没想到那人渐渐从阴影中走出来,竟是皇上。
白灵羽自然是认识皇上的,她按捺下心中的不安,微微福了福身:“妾身见过父皇。”
她现在是司马瑾的侧妃,对皇上自然要称呼父皇的。
皇上笑吟吟地点点头,见左右无人,正适合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眼中寒光一闪,便凑得近了些,脸上带着暧昧的神色:“灵羽,与瑾儿可还好?”
白灵羽微微皱了皱眉,向身后的假山地靠近了些,道:“妾身不知父皇是何意。”
皇上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直直挤到白灵羽面前,脸上带着淫笑,一把抓住白灵羽的青葱玉手,道:“父皇想做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白灵羽只觉得一阵恶心,这时才意识到皇上是个什么意思,不由一阵大怒:“还请陛下放尊重些!”
若是皇上这样轻易地放手了,那就不是皇上了,他只把白灵羽这幅样子当做欲拒还迎,当下更是心里痒痒起来,对着白灵羽动手动脚起来,白灵羽大惊,拼命地躲着,只是身边没有什么防御的工具,就算有,她也不敢对皇上用,万一伤了皇上,自己就算占理也变得不占理了,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白灵羽急中生智,从头上拔了一支金钗下来,顶着自己的脖子,恶狠狠地看向了皇上。
“陛下!若是陛下不放手,妾身便只有自绝以保贞洁了!”
皇上果然停下了手,只是看了一眼白灵羽脸上决绝的神情,更觉得心动不已,便淫笑着道:“灵羽,你又何必这样想不开呢……”
话音未落,白灵羽手上的金钗已经微微刺进了脖子上的皮肤,流出一道淡淡的血迹来。白灵羽动作很轻,只是脖子本就是个脆弱的部位,白灵羽也没敢用太大的力气,她还是想活命的。
见流了血,皇上这才意识到白灵羽不是欲拒还迎,急声道:“住手!”
他是想得到白灵羽,但也没有想得到一具冰冷的尸体,更何况若是白灵羽莫名其妙死在这里,传出去皇家的脸面都要丢尽了,连忙劝阻道:“灵羽,你这又是何苦,若是就这样香消玉殒了该怎么办?”
白灵羽冷笑一声,道:“若是陛下真的珍惜妾身的性命,那就请速速离去吧!”
白灵羽手上的金钗还没有拿走,皇上反而觉得更加有趣了些,他这一生无论看上哪个女人,对方无不是忙着贴上来,久而久之,他也觉得有些无趣,冷不丁看见白灵羽这样断然拒绝自己的,反倒觉得念念不忘了。只是害怕白灵羽会自杀,便留恋地看了一眼白灵羽,轻声道:“朕今日先不为难你,不过朕不会轻易放弃的。”这才转身离开。
见皇上走了,白灵羽这才松了口气,浑身都有些软了,若是皇上当真不肯走,她也只能咬咬牙把金钗刺进自己的脖子中了,虽然她能容忍受着委屈,受着别人的欺负只为艰难地活下去,但却不代表她会接受任何有辱她尊严的事情,她感激太子给了自己一条生路,自然就不会做出有损他颜面的事情来,只是暗暗觉得皇上的行为太过令人作呕。
从衣服不显眼的内衬里撕下了一条布,捂住了自己的脖子,还好金钗刺出的伤口不算大,稍微堵了一会儿,血便止住了,白灵羽又走了走,找到了几名侍女,让对方亲自带自己去了茅厕,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现在已经不流血了,只有一道不明显的痕迹了,这才定了定心神,向外走去,找了个王府的侍女,去了茅厕。
等白灵羽再回到宴席上时,过去的时间倒也不太久,司马瑾连忙低声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白灵羽心里微暖,轻声道:“找不见地方,所以去的时间久了些。”
白灵羽没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司马瑾,且不说会不会影响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若是司马瑾知道了,先不提会不会相信自己,就算太子信了,又能怎么办?冲进皇宫中与皇上对质?还是把这件事捅出去?不管哪一样,自己一个红颜祸水的名号是要传出去的,到时候说不定还要被当成替罪羊承担一切罪过,说不定小命也保不住。
司马瑾也不疑有他,毕竟这是白灵羽第一次来司马璃的府中,找不见地方也是正常,正巧又有人来向他敬酒,司马瑾便也不再与白灵羽说话了,而是有说有笑地和别人探讨诗词去了。
白灵羽仍然能感受到一股火辣辣的目光,寻之而去,果然看见皇上正在对自己微微颔首。皱了皱眉,白灵羽转开了目光,她下了决心,以后绝不能和皇上单独接触,她现在能做的,便是老老实实呆在东宫中,尽可能快些怀上司马瑾的孩子,到时候大局已定,她与司马瑾的关系也有证据确凿,她就不信皇上心里还能再有这些龌龊的心思。
孟桂春已经急得火上房了。
三皇子已经满月很久了,她也终于从坐月子里面走出来。为了能尽快抢回皇上的宠爱,孟桂春一直有意控制自己的食量,等她出月子的时候,只是比怀孕之前稍稍丰腴了些,一点也不影响容貌。
孟桂春每日都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只等皇上来宠幸自己的时候惊艳一把,不成想等到迎春宫都快落灰了,皇上仍然没有来过一次。
孟桂春这下压不住了,她所仰仗的无非就是皇上对自己的宠爱,有了孩子之后,心里的心思也有些不一样了,她本想着和司马璃合作,只是现在想想,似乎有了更好的选择,若是自己牢牢抓住皇上的心,多吹吹枕边风,也许皇上会废了太子,转而立这个老来子,到时候,自己就是太后的位置,看皇后还能怎么在自己面前蹦跶?
孟桂春想得美,想要实施却注定要面临很多困难,她先后打听了不少人,却都说皇上这些日子连容陵的盛月阁那里也不常去了,最近最常去的反而是御书房,便生了猜疑。
难道皇上已经不近女色了?
要真是这样,孟桂春可就得彻底绝望了,不过她也不信一向是色中饿鬼的皇上会陡然清心寡欲,更不信皇上会在御书房专心朝政,便下了决心要一探究竟。
事先熬好了一锅补汤,孟桂春小心翼翼地用瓷碗装好,便去了御书房。
门口看守的也不过是宫中最普通的禁卫军,也是认识这位孟贵人的,连忙笑着道:“贵人娘娘。”
孟桂春微微颔首,想着给皇上一个惊喜,便轻声道:“这位小哥,本宫是来为皇上送汤的,先不用急着禀报,让本宫直接进去就好。”
禁卫军不疑有他,况且孟桂春刚为皇上生下了三皇子,便下意识的认为孟桂春得宠,也没有多加阻拦,直接让孟桂春进去了。
孟桂春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御书房,皇上正背对着门口,迷恋地看着面前这副白灵羽的画像,画中人白衣飘飘,面上容颜倾世绝尘,他真是一丝都不想挪开眼睛。
孟桂春掩饰着自己的脚步声,静悄悄地走到了皇上的身后,皇上这才恍然觉察身后似乎有人的呼吸,连忙转头,看见了孟桂春,惊讶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嘴上说这话,手中动作却不停,将画卷卷了起来放在一边。
孟桂春却恍如雷击一般,虽然皇上的动作够快,但她也看清了,那画卷上的赫然就是白灵羽!她不可能会认错!她与白灵羽认识也算久了,虽说是仇人的关系,可那也是从一入宫就结下了仇怨,自然对这个仇人记得清楚,她看得分明!刚才让皇上恋恋不舍的人就是白灵羽!
只是再一想到白灵羽现在的身份,孟桂春也有些怔了:“这是白灵羽在背着太子殿下与皇上私通?”
见孟桂春怔着不说话,皇上的心中也涌上了几分不喜,他其实对孟桂春已经没什么感觉了,本来就觉得容陵比孟桂春的相貌身段都要好上不止一个级别,后来又见了白灵羽,这才知道这世上是真的有仙女一般的女子的,更是对孟桂春这种山间野菜没什么兴趣了。如今见她不识好歹,竟然就这样冒失地闯进了自己的御书房,看向孟桂春的目光更加不善。
“谁让你直接进来的?”
皇上似乎压抑着怒火,孟桂春吓了一跳,连忙跪下道:“臣妾只是来为陛下送汤的,还请陛下恕罪!”
孟桂春下意识在心中觉得理亏,皇上反而愧疚了些,总归是渊儿的母亲,要给几分面子,语气便也和缓了些:“罢了,桂春,你刚生产完,还是快回房休息吧,等身子养好了,朕再翻你的牌子。”
孟桂春自觉知道了一个惊人的秘密,虽然心中不甘心,但也不敢触怒皇上,只得低声应了,便匆匆离去了。
从御书房离去了,孟桂春面色沉重,她当然知道白灵羽与皇上私通是不对的,可她又能把这件事捅给谁?更何况她手上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若是白灵羽真的入了皇上的后宫,自己又如何抢得过来皇上的宠爱?她左思右想,也没有什么好主意,不过眼珠一转,总归能拿这件事给白灵羽找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