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友善的手,亲切的口吻,还有那和善的笑容,尤其是那深邃的黑色眼眸,对来人来说是那么的熟悉,但却又那么陌生,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他却不记得在何时、何地见过,他能肯定的一点就是这个人一定是十分熟悉的,而且就不曾远离过,可他是谁呢?
“我认识你,但又不认识你!”来人说了句前后矛盾的话。
“是的,你认识我,现在不认识我,那是因为你忘记了。”
“忘记了?”来人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喃喃地说着,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他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那脸竟然开始扭曲了,“我什么都没忘记,除了我自己!”
“你经常做梦吗?”
“不!”
“那你有做过梦吗?”
“有!”
“都梦到了什么?”
“黑暗,无边的黑暗!”
“哦?就这么多?”
“白光!”
“没了?”
“还有一个身影,模糊的身影!”眼前这人突然和梦中的那个身影重合起来,但他的脸依然是模糊的,看得不真切,没等他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两个身影分开了,让人无法辨别他们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是你吗?”
“是,也不是,你相信你的眼睛吗?”
“信,但不完全信。”
“那你相信什么?”
“是啊,我该相信什么呢?一个人如果忘记了自己是谁,那么他还有什么值得他相信呢?”
“你的心还在吗?”
“心?”来人愣了一下,他的手无意识地挪到了胸口,能清晰地感觉到心脏还在跳动,他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而那扭曲的脸也因此变得不再狰狞,“心,还在!”
“你的打算?”
“相信他!”
“谁?”
“我的心!”
“那么我是谁?”
“我!”
“你的想法?”
“不,这是我的心告诉我的。”
“你相信?”
“是的。”
“那你还等什么?”
“我尊重你的意见。”
“你变了,但我依然是我,所以……”
“你不后悔?”
“有什么好后悔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虽然不是最佳时机,但我却等不到了。”
“那你来吧。”
“倦鸟回巢,离家的孩子终究还是要回来的,是时候了,可是命运真的能改变吗?”他身上的金光开始退却,等光芒消失后,他的身体也开始变得透明起来,与此同时他右手掌心出现了一个菱形的标记,散发出金色的光芒,到最后他全身完全变得透明,而那菱形的标记变得更加清晰,更加耀眼,眨眼间那标记消失了!
而此时来人张开了右手,那菱形标记赫然出现在手上,在他的掌心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或许说是硬生生的嵌在他手上更为恰当,等到标记和掌心真正结合到一起后,那耀眼的光芒才渐渐隐去,留下的是一个金色的菱形标记。
这结合无疑是痛苦的,因为这是灵与肉的结合,来人的脸上渗出了豆大的汗水,肉体上的痛苦远远不及精神上的痛苦,在菱形标记褪去光芒的那一刻起,精神上的冲击就开始了!
许多前尘往事,恩怨瓜葛一古脑的涌了上来,他的脑袋仿佛就要炸开似的,要命的是这些事都是一断一断的,就像一粒粒珠子,但却少了那根把他们串在一起的线,无论是谁,只要脑海里出现了断层,总会竭尽全力去回忆,企图把他们来成一片,而这样做的结果往往就是越来越痛苦,而他恰恰是这么做的,繁杂的思绪搅在一块,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此时他的身体已经接近衰竭,加上精神上的极度疲劳,不可避免的昏了过去。
昏迷是人类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是避免承受痛苦的一种手段,几乎达到一了百了的地步,但可惜的是即使是极度的昏迷终究也有醒来的时候。
“你醒了?”
疼痛得几乎要炸开的脑袋,还有右手掌心那不可磨灭的菱形印记,这一切的事情告诉他,这一切不是可怕的噩梦,是真实存在的,他把目光转向了卡雷拉斯,那里面充满了疑问。
“还是从你昏迷后说起吧……”卡雷拉斯阻止了他,示意他好好休息,并开始向他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那是来人身心疲劳达到顶峰的时候的事了,水晶球里那湛蓝的大海因为失去了动力的支持,颜色渐渐地变淡了,每减淡一分就意味着测试者离死亡更靠近一步了!
这个水晶球和一般的水晶球不同,它叫真视水晶,是一种能真正识别测试者能力的水晶球,彻底识别他是属于什么属性的,有些人体内不仅仅只有一种能力,一种属性,只是被其中比较强的暂时覆盖罢了,而同过它就能完全检测出来。
它首先会耗尽测试者现有的能量,一般人当表面的能量耗尽后,如果还有隐藏的属性,那么那一种属性的力量就会激发出来,而这力量的强弱也会显示出来,当然显示的不是实际的力量,而是这种力量到底能达到什么程度。
真视水晶天下罕见,这也是为什么这里藏得那么隐秘的原因,真视水晶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就是测试者虽然因为全力测试而虚脱,但恢复后却能较大的提高,效果因人而异;坏处就是风险极大,测试者本身越是强大越是危险,测试时必须有人在旁边护法,同时也是因为要耗尽能量,到了后面测试者连停止测试的力量都没有,这时后就需要护法的人强行中断测试,否则测试者会耗尽生命的精华而死亡。
卡雷拉斯当然知道这些,那蓝色一点一点的消失,他曾经想过就此打断,但是眼前的年轻人却是那么的执着,即使是昏迷那身躯依然屹立不倒,笔直地站着,那双手更是没有离开那真视水晶,紧紧地贴着,深深地感动着他,所以他终究还是忍住了,要坚持到最后关头。
当然这也是因为卡雷拉斯的私心在做怪,他对自己的眼光向来是十分的自信的,他在等待,但好久了也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现象发生,那蓝色的海洋最终只剩一点点淡淡的蓝色了,整个水晶球也黯淡了下来,逐渐地变回了原先的样子,透明的,没有一丝的光亮。
卡雷拉斯那平稳的心也开始焦急起来了,他甚至都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了,一但那最后的一点蓝色消失,就意味着年轻的生命就此消亡,如果在那之后没有出现别的什么,尽管很失望,但他却不得不动手停止这测试,然而这个时候奇迹发生了!
从那一点蓝色中突然涌出点点金光,然后一下子充满了整个水晶球,经久不熄,真是太令人惊奇了,卡雷拉斯忍不住喊了起来:“金!竟然会是金!”
虽然是十分的兴奋和喜悦,但是卡雷拉斯却没有忘记停止了测试,当他把来人的手拉离真视水晶时,来人一下子就瘫在他的怀里,他轻轻地抚mo着,关切地说到:“是该休息的时候了!”
……
“我的体内还有别的力量吗?”
“是的,是金,这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它无坚不摧。”卡雷拉斯语浑浊的眼里发出摄人的光芒,但随即黯淡了下来,“只是这一系已经失传好久了,也只有在神话时代略微听到这一系的传闻,甚至有人认为这一系是根本不存在的。”
“金?”
“没错。”
“我记得不是很清楚,我昏迷中见到了一个人,然后他就消失了,只留下了这个。”来人摊开右手露出了那金色的标记,“他好象和我谈了很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没有印象,不过我却是懂了一些。”
“有些东西迟早会明白的,一旦时机成熟。”卡雷拉斯恢复了平静,“你到现在还没问我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感觉到奇怪吗?”
“原先不是很清楚,但现在明白了一些,这是个测试。”
“对,还没有别的吗?”
“一个入学测试?但是普通的入学测试不是这样的吧,那到底是?”
“这是个入学测试,说他简单就简单,说复杂就复杂。”卡雷拉斯拍拍他的肩膀,“我很高兴的告诉你,你通过了测试,通过了赫拉教师的测试,正式成为赫拉的一员,鉴于你的修为,我破格提升你为教授,恭喜你,黄然教授!”
“教授?你知道我?”来人一时愣住了,来参加测试之前,他遇到了一些事,所以才来得那么晚,但因为那些事让他明白了许多,但也改变了许多,心境的改变使他对一切漠然,就连来接待他的那昨天睡得一塌糊涂满是口水的卡雷拉斯也是一样。
而卡雷拉斯却是什么都没问,尽管黄然有了巨大的改变,甚至是身形相貌有了重大的改变,就连那身蓝色的长袍也不在身上了,但他却依然能认得出,先前他和黄然说气味的事,就是暗示黄然,他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可是黄然却想到了另一边,而接下来的话题又远远地脱离了这一范围,也就没有去想那么多了。
现在却不一样了,卡雷拉斯道出了他的身份,显然是摊牌的时候了,“你依然是你,不同的是身份有了改变,你成为赫拉史上最年轻的教授,至于你过去的事,赫拉不会去追究,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教授?怪不得一路上我没看到别的人,原来我的测试是和他们不同的。”直到此刻黄然才明白为什么这一路上没看到别的人,至于为什么这地方这么神秘却不足以令他奇怪,他只是以为这是赫拉要显示他们的与众不同,故做神秘罢了。
“那是当然的,要是人人都能来这测试,那岂不是人人都能成为赫拉的老师了?那赫拉还能保持其先进的地位吗?”
“可是我不明白,我明明是来报考的,结果偏偏成了老师?”
“那是你自己选的!”黄然这话倒是使卡雷拉斯感到特别的意外。
“我选的?”这次轮到黄然发呆了,“怪不得那个老师看我的眼神不一样,还让我到你那边填表,可是我没看到赫拉招教师的布告啊?”
“不管怎么样,你现在成了赫拉的教授,这是事实,黄然教授。”卡雷拉斯重重地点到了黄然成为教授的事实。
“教授?难道是因为我那法师徽章?”黄然突然想起来了,苦笑着说,“或许这是命中注定吧,可笑的是我竟然成了赫拉的老师,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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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小心睡着了,刚醒过来,赶紧补上,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