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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这是王元姬去世后的第一个初春,大势已去的残冬仍不肯轻易地放弃自己的统治地位,还要凭借着所剩无几的余威,作着最后的挣扎,想在洛阳多赖上几天。东山再起的初春,已经卷土重来,带着一股子阳刚之气。不断地向残冬发起冲击,试图尽快地将残冬驱赶出伊洛盆地。残冬与初春就好似两支势均力敌的军队,为了争夺一块地盘,进行了十多天的拉锯战。已经等待了好几个月的野草与垂柳,再也按捺不住了,趁着残冬与初春正在进行混战之机,悄悄地冒出尖嫩的叶芽,探头探脑地窥视着外面的世界。

这些日子,随着春天的一步步逼近,一向沉稳的司马炎,不知是何原因,竟然也像是思春怀春的少女,变得躁动不安起来,心中好似在惦念着什么,想做些什么。但认真地一想,却又不明白到底是在惦念着什么,究竟该做些什么,无论如何也理不出个头绪来,找不出个答案来。这种莫名的烦躁,就仿佛那似有若无的春色,经常笼罩在他的心头,摸不着,抓不到,挥不去,搞得他心烦意乱,寝食难安。

这一天,经过反反复复的较量已经占据了上风的初春,终于击溃了残冬的最后一次反扑,再一次控制了整个洛阳城,用和煦的春风与灿烂的阳光向城中的居民炫耀着它的胜利,显示着它的温柔。已被寒冬关在深宫中达两三个月的司马炎,也让这明媚的春光吸引住了,带着几名贴身的太监来到后花园,想借此来排遣心中的烦躁。

初春的后花园里仍是一派萧条,那些名贵而娇嫩的花木,好似一群柔弱而怯懦的娇小姐,似乎还没有意识到春天已经降临,依然紧裹着厚厚的冬装,不敢向人展现婀娜的身段与艳丽的面容。只有生长在液池畔的十几株垂柳,仿佛一群健康而泼辣的村姑,早早地觉察到了春天的来临,迫不及待地换上了春装,在略带寒意的春风中翩翩起舞,尽情地展示她们的风采。

那一簇簇缀满淡黄色的柳芽、在轻风中摇曳的柳条,那一片鲜嫩活泼、令人心旷神怡的新绿,马上引起了司马炎的注意。他快步来到液池畔,伫立在垂柳下,伸手牵过细长而柔软的枝条,先是放在鼻尖上嗅了嗅它的气味,接着又摘下几片黄中带绿的叶芽,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着,细细地品味着,久久地思索着。过了好久,他才将口中的那略带苦涩的叶芽吐了出来,喃喃自语道:“柳树又绿矣,春天又来矣。母后忌日快要到矣,朕用何物去祭祀太后?”

“陛下不必多虑。”身边一个根本就不明白司马炎心思的太监插言道,“太常①定会将一切祭祀物品准备停当。”

司马炎摇了摇头,慢慢地晃荡着垂柳的枝条,双目凝视着液池中微波荡漾的春水,愧疚地说:“朕辜负了母后之厚望,无颜面对母后在天之灵啊!”

作为儿子,司马炎很早就对父亲司马昭与母亲王元姬怀着不同的感情:对父亲司马昭,他是畏惧大于敬重,虽然他在父亲面前唯唯诺诺,惟命是从,不敢有丝毫的违抗,但在他的心灵深处,却常常会莫名其妙地产生出一种拒绝与反抗的情绪,有时甚至还会在暗地里做些阳奉阴违的事情。而对于母亲王元姬则恰恰相反,他是敬重大于畏惧,尽管母亲从未声色俱厉地训斥过他,可母亲的每一句话都会像种子人士一样,在他的心中扎下根来,永远也不会消失和淡忘,更不敢不以为然、口是心非。

正是出于这种微妙的感情,使司马炎对父母的去世也有着不同的表现:在父亲司马昭去世后,他的悲痛是表面的,带有不少表演的成分,那种种哀伤的言行,大多是出于政治的需要,是做给别人看的,是在为自己取代曹奂而做准备;而在母亲王元姬去世后,他那种悲痛欲绝的样子则是发自内心的,是不由自主的,并不含有任何矫饰与伪装的成分,更没附有某种别有用心的目的与企图。

王元姬的溘然长逝,虽然没有像司马昭的去世那样,在朝野引起一场剧烈的震荡,甚至改变了北方大地的历史。然而,王元姬在临终之际的嘱托,却给司马炎留下了刻骨铭心的记忆,让他背负上了一个异常沉重而又无法推卸的历史使命与责任——扫平江南,一统天下!

尽管司马昭在临终之前也有过类似的嘱托,但司马炎那时一心想的是如何以晋代魏,怎样才能登上皇帝的宝座,对于灭吴之事并未真正放在心上,只是为了安慰奄奄一息的父亲,他才拜受了父亲的遗嘱。在他软硬兼施地将魏帝曹奂逼出皇宫、堂而皇之地受禅为帝以后,他几乎把所有的时间与精力都用在了如何稳定国内局势、怎样巩固自己的帝位上,灭吴之事只不过是有时想一想、偶尔提一提而已,从未真正下过伐吴的决心,更没有做出过具有实质性的军事部署。

①太常:官名,第三品,九卿之一,掌管宗庙祭祀礼仪。

可是,自王元姬去世之后,事情就发生了质的变化,出兵伐吴的念头便时时出现在司马炎的脑海,萦绕在他的心头。只是由于这一年中接二连三地发生了几件关系到国家安危的大事情,迫使他不得不暂时放弃了伐吴的念头,放缓了灭吴的步伐:去年秋天,当他正要迈出伐吴的第一步时,黄、淮二河果然像张华所预言的那样泛滥成灾,淹没了堪称晋国“粮仓钱库”的沿河两岸大片丰收在望的良田沃土,百余万灾民无家可归,嗷嗷待哺。因而,他只得采纳了杜预的建议,不仅下诏免除了那些郡县当年的租赋,而且急调国中之存粮赈济灾民,致使府库入不敷出,严重亏空,失去了对外用兵的物资基础……继而,吴国老谋深算的丁奉与陆凯为拔掉最热心于攻吴的石苞这颗钉子,以消除对吴都建业的最大威胁,大施反间计;而素与石苞不睦的淮北监军王琛又趁机推波助澜,无事生非。他轻信了王琛的密报,怀疑石苞暗中与吴国进行勾结,图谋不轨,免去了石苞的大司马之职,剥夺了其兵权,改任大将军陈骞都督扬州诸军事……孙皓趁晋国边帅易人、军心浮动之机,强令万彧、丁奉、施绩率领兵马,分三路进犯晋国。这时,他才明白中了丁奉、陆凯的计,受了王琛的骗。他一边改封石苞为司徒,以表悔过与致歉,一边调兵遣将分头去迎击入侵之敌……

王元姬去世后的一年,对晋国来说是一个多灾多难之年。这些连续不断的灾与难,虽然一再延误了司马炎伐吴的进程,但并没有冲淡王元姬的临终嘱咐对司马炎产生的影响,也没有动摇他灭吴的志向。当新的一年到来之时,在司马望、司马骏与胡烈率军分别击退了吴军的三路来犯之敌后,伐吴的念头就又像那正在复苏的野草与垂柳一样,开始躁动起来,搅扰得他心烦意乱、寝食难安!

如今,初春已经战胜了残冬,躁动了多日的垂柳也已冒出了一串串鲜嫩的叶芽,那个在司马炎心中盘踞了好久的伐吴之念,也终于冲破重重困扰,浮现在他的心头。他久久地伫立在液池之畔,下意识地摇晃着垂柳的枝条,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微波荡漾的春水,脑海里却在剧烈地翻腾着:母亲的忌日就要到了,可母亲的遗嘱却迟迟没有实现,在祭祀母亲时他又该说些什么,又能说些什么?难道还要让母亲的在天之灵长久地等待下去吗?不,他不能让母亲在九泉之下望眼欲穿、伤心垂泪!他不能再犹豫迟疑了,必须要迈出伐吴的第一步,以此来作为祭祀母亲时的供品!

想到这里,司马炎才突然明白了这些日子烦躁不安的真正原因,知道了自己一直在惦念着什么、想做些什么。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猛地揪断了垂柳的枝条,扔进液池中,高声地吩咐着身边的太监:“速请羊祜、杜预与张华到便殿议事!”

当司马炎在液池畔的垂柳下为伐吴之事大伤脑筋的时候,羊祜正在书房里面对着一幅大地图苦思冥想。

在羊祜简朴的书房里,既没有价值昂贵的珍宝,也没有璀璨夺目的珠玉,有的只是琳琅满目的书籍,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幅巨大的地图。这幅几乎占据了一面山墙的晋、吴两国地图,是羊祜请人绘制,并请著名地理学家裴秀审定的。站在这幅大地图前,晋、吴两国的山川河流、湖泊港湾、村镇城市、道路驿站、兵营要塞等皆尽收眼底,一览无余,如同亲临其境一般。

三年多前,当羊祜在司马昭的病榻前领受了相机伐吴的重托后,就请人开始绘制这幅地图;司马炎受禅称帝以后,这幅地图就出现在书房的这面山墙之上,并且一直挂到了今天。三年以来,羊祜一有空闲,便站在这幅地图前反复观看,认真思索,久久不肯离去。在王元姬去世之后,他出现在这幅地图前的次数就更加频繁了,站立的时间也更长了。尤其是今年入春以来,他更是像着了魔似的,只要一忙完公务,就立即来到这幅地图前,对着它发呆,如醉如痴,废寝忘食。这幅地图仿佛变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他似乎是在为这幅地图而活着。三年了,这幅地图随着时光的流逝已经开始逐渐地改变颜色,由雪白变成淡黄。而羊祜也伴着这幅地图的变色改变着容颜,浓密的头发从油黑发亮变得灰暗无光,脸庞从光洁红润变得细纹纵横,目光从明亮热烈变得深沉坚毅……

在满朝文武之中,羊祜并不是官爵显赫的“王”与“公”,而只是一个位居中游的朝臣。但“言必行,行必果”的人生信条,使他义无反顾地踏上了一条充满艰险的坎坷之路,开始了他辅佐司马炎平定天下的艰难跋涉。既然他已经接受了司马昭与王元姬的重托,那么,他就必须去兑现自己的承诺,不能言而无信,更不能出尔反尔!正是由于这种原因,在司马昭去世后的三年多来,尤其是王元姬去世后的近一年来,他好似一个最守信用的人在还愿一样,经常面对着这幅地图沉思,苦苦地寻找着灭吴的良机与突破口。

羊祜犹如被那幅地图紧紧地吸住了一般,纹丝不动地站在地图前,两道深邃的目光像是犁田耙地似的,在地图上来回移动,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没完没了,无休无止。大概过了有一个多时辰,他好似一位正在耕耘的农夫忽然发现了一个大金块一样,两眼放射出异样的光芒,牢牢地盯在了一块地方上。随后,他又挥起拳头,狠狠地砸在它上面,情不自禁地说:“就从此处开始起步!”

“从何处开始起步?叔子兄意欲何为?”羊祜的话音还未落,身后便有人问道。

羊祜吃了一惊,急忙转过身去,只见杜预和张华正站在他面前,笑眯眯地瞅着他。

羊祜苦笑了一下,抱歉地说:“不知二位贤弟大驾光临,怠慢,怠慢。”

恭立在一旁的家丁稍带埋怨地说:“大人只顾对着此图发呆,让杜大人与张大人等了许久。”

“抱歉,抱歉。”羊祜一边向杜预和张华拱手致歉,一边责怪着家丁,“杜大人与张大人来此,汝为何不告知于我?”

家丁一肚子委屈地说:“大人早有吩咐:在观看此图时,外人不得打扰。小人岂敢明知故犯!”

杜预连忙解释道:“此非他之过也,是我怕打断叔子兄思绪,故而制止之。”

羊祜不好意思地朝家丁笑了笑,温和地说:“快给二位大人上茶。”

家丁献上茶,正欲退下,羊祜又吩咐道:“我在观看此图时不见宾客,惟有杜大人与张大人可以例外。”

“小人记下矣,惟有杜大人与张大人可以例外……”家丁边说边退出书房。

羊祜又朝杜预与张华笑了笑,轻声问道:“二位贤弟光临寒舍,有何见教?”

杜预呷了口茶,指了指窗外,笑嘻嘻地说:“今日阳光灿烂,大地回春,我一时兴起,欲邀茂先贤弟与叔子兄同往伊阙寻春观柳,没料到却打扰了叔子兄。”

张华也附和道:“伊阙之‘柳林烟笼’是洛阳一大胜景。值此乍暖犹寒之时,万物皆尚未复苏,周围一片灰黄,惟有此处之柳林吐绿叠翠,远望如轻烟笼罩,近观则新鲜可爱,令人心神顿爽。叔子兄不欲前往游览乎?”

“‘柳林烟笼’之胜景,我亦早有耳闻,只是至今尚未游览过。今经茂先贤弟如此一说,则更让人心想神往。只是我今日心绪不宁,无心游玩观景,恐要有扫二位贤弟之雅兴。”羊祜有些难为情地说,“请二位贤弟自去游览吧,莫要辜负了这大好春光,愚兄就失陪矣。”

“缺少叔子兄,即使是仙境神山,我与茂先也会觉得索然寡味。”杜预又呷了口茶,关切地问,“叔子兄为何心绪不宁,莫非在为伐吴之事而烦躁乎?”

“然也。”羊祜心事重重地说,“我等不知何德何能,竟然深受先帝与太后器重,以国事相托。如今,先帝归天已三年有余,太后仙逝已近一载,可伐吴之事至今依旧毫无进展,辜负了先帝与太后之厚望,实在令人心急如焚,坐卧不安!”

“叔子兄之心,愚弟深为理解。”杜预颇有同感地说,“我何尝不是如此。太后之忌日就要到矣,届时,面对先帝与太后在天之灵,我等又有何话可说?故而,近几日来,我常常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张华见杜预已把话说开,也向羊祜交底了;“元凯兄今日邀我二人去伊阙,并非真要去观赏那‘柳林烟笼’,而是欲寻个僻静之处,细细议论议论伐吴之事。”

“如此说来,我等是同病相怜也。”羊祜瞅了瞅杜预,又瞧了瞧张华,恳切地说,“今日春光明媚,‘柳林烟笼’又是闻名遐迩之胜景,游人定不少,很难有个僻静之处。我等与其舍近而求远,来回奔波,耗时费力,何如就在此处议论一番。”

“如此也好。”杜预点头称是。马上就把话题转入了正轨。“我听宫中近侍说:近些日子,圣上心情烦躁,茶饭不思,常常独自发呆。以我度之,圣上定是在为伐吴之事而忧虑。我等身为臣子,又受先帝与太后之重托,但却不能为圣上分忧解愁,实在令人汗颜!”

张华也郁悒地说:“昨日太常请我写篇祭文,以供祭祀太后时用。可我想了大半夜,却不知从何处下笔。太后之遗愿至今仍悬在空中,我心中羞愧难当,还有何可言之处!”

“是啊,受人之托而又有负厚望,这滋味实在苦涩无比,令人无法下咽!”羊祜将手中的茶碗重重地放在几案上,沉闷地说,“伐吴之事不可再拖下去,必须要迈出第一步。这才是对太后最好之祭祀。”

杜预愣了下神,惊奇地问:“莫非叔子兄已思出伐吴之妙计良策?”

张华也有所感悟地说:“方才叔子兄曾面对着地图说:‘就从此开始起步!’不知究竟为何意?”

“二位贤弟请随我来。”羊祜起身离座,朝着那幅大地图走去……

杜预与张华也连忙起身跟了上去,与羊祜并肩地站在那幅大地图前。

“二位贤弟请看……”羊祜指着地图上的一块地方,正要说下去,家丁带着一个宦官走进了书房,打断了羊祜将要吐出口的话语。

那宦官见杜预和张华都在这里,庆幸地说:“正好杜大人与张大人也在此处,省得小人再东奔西跑矣。”

羊祜把已涌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客气地问:“公公光临寒舍,有何公干?”

那宦官一本正经地回答:“圣上请三位大人立即前去便殿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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