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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过了一会儿,猫女撤了针,胤祥也撤了真气,齐兰脸色稍稍好转。搂着齐兰,激动道:"兰儿,兰儿!对了,兰儿为何一直难产,是否时辰尚未到?"猫女笑道:"这问倒我了,我还是个女孩子,我怎么知道这女子生产之事?"齐兰笑了起来,胤祥奇道:"那你怎么会拿金针来救人?"其实胤祥知道兰芯略通医术,其中兰芯的金针最为神奇,一次胤祥不小心受了伤,加之在野外护理不周,正巧遇上师父和兰芯,兰芯就用金针术救了胤祥。胤祥现在还记忆犹新。但他不知兰芯曾传授一点猫女。

猫女笑道:"天机不可泄露。"之后,便离开了。胤祥仍一阵狐疑,齐兰笑着躺在胤祥怀里。

到了后半夜,齐兰又一阵痛,忍了一会儿,叫了一会儿......等胤祥赶到榻边,一婴孩"哇哇"落地。产婆激动打开门,屋外竟然一片白茫茫,慧福晋冻坏了,听到婴儿哭声,僵硬的脸献出了笑容,忙进屋。

齐兰坐在榻头,胤祥也在一旁和齐兰捧着一婴孩,逗着玩。齐兰看见慧福晋身上的白雪,道:"外头下雪了?"胤祥道:"是呀,后半夜你开始生时,雪就开始下了,大概现在停了吧。"慧福晋道:"对,满园的梅花也开了。"齐兰喜道:"真的?"胤祥愣道:"你要出去看?"齐兰撒娇道:"开一下窗户吗?"胤祥没办法,把榻头的一扇窗户微微开启,慧福晋接过孩子,齐兰吃力地爬到窗边,外面一片银白色,突然一枝黑色梅花挡在窗户上。齐兰下棋想伸手摘它,只听慧福晋"啊"的一声叫。

齐兰回过头,道:"很可爱吧?"慧福晋吃惊地说不出一句话,齐兰再回过头时,胤祥竟把窗户关了,齐兰气死了,爬回榻上,摇头晃脑地吟诗:"欣闻梅花处处开。咦,不如我们叫她欣梅吧?"慧福晋惊道:"兰儿,她是个女孩子!"齐兰道:"对呀,不是女孩子我干嘛叫她欣梅。"

胤祥看着门口,门口又进来一人,她的脸也冷冰冰的,毫无笑容。媛妃走到慧福晋身旁,掀开襁褓,脸更阴沉,满屋子气氛凝固了。媛妃盖好襁褓,道:"云妈。"云妈缩在角落里,慢慢移到里屋。"云妈,你不是说你们家福晋生了一个小贝勒,小贝勒呢?"云妈道:"明明是个男孩吗,我自己再看看。"云妈跑到慧福晋身旁,掀开襁褓,虎虎的脑袋,壮壮的手臂,那身材绝对有两个月大的样子。

媛妃不耐烦道:"不用看了,男女都分不清,还在府中呆着干什么?来人......"云霞忙跪下道:"娘娘,十三爷,不要啊!"胤祥道:"额娘!下去,全都下去!"媛妃看着下人的离开,出不到气,便道:"现在儿子长大了,连额娘都不理了,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出息!"说着,便离开了。齐兰一愣,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胤祥叹了一口气,也离开了屋子。慧福晋抱着孩子坐到榻边,道:"我的傻丫头,这皇宫里的女人都巴自己生男孩,这叫做母凭子贵。当今皇上儿子众多,现在太子被废,各宫娘娘虎视眈眈。皇上不仅要立储君,还要看储君的儿子如何?更何况民间也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若不生儿子怎讨得皇上和媛妃的喜欢?唉,你以后该怎么办?"齐兰接过孩子,搂着欣梅,道:"这是我的孩子,管他是男是女,管它以后别人怎么看,欣梅就是我女儿。额娘,你不也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吗?"

慧福晋道:"这就说来话长了。还记得你爹爹过继给的那个齐王爷吗?"齐兰道:"就是当今圣上的皇叔?"慧福晋点点头,道:"其实当年他也是子孙满堂,其乐融融,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整夜之间就成了他一个孤家寡人。当今圣上念他有功,又是皇叔,便把你爹爹过继给他,让他后续有人,虽说过继但没有改姓。当年你阿玛一直在边关,家里只有你姑姑一人,还算平安。后来我们回来了,你姑姑走了,我生你时又落下病根,所以以后就不能再生育。其实你阿玛可以再续娶,但那栋宅子实在太诡异了,你不经常问我那个被你阿玛娶回家才几天的那女子吗。唉,你阿玛是不想再害人,所以也没再续娶,也就是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的缘故。"

齐兰道:"这么说阿玛也打算过继了?"慧福晋道:"过不过继我也说不准,你阿玛的心思越来越难来摸透。"齐兰把头靠在慧福晋肩头,手上抱着欣梅。

自从齐兰生了女孩后,媛妃再也没去看齐兰,去送什么好吃的。除了齐兰带欣梅去请安,她看一眼欣梅,就不理齐兰了。慧福晋知道媛妃见不到男孩是不再回府的,也不可能再悉心照顾齐兰。便自己找了一个奶娘来照顾欣梅,来减轻齐兰的负担,可齐兰怎么也不肯放手。慧福晋只好找来女婿帮忙。

终于把齐兰骗离欣梅身边,把欣梅交给了奶娘。但是欣梅一醒,一见到生人便"哇哇"大哭,奶娘怎么哄也哄不停。这边还安静的齐兰突然之间发狂似的,"着火了,着火了"到处上蹿下蹿,胤祥急道:"你干什么?"然后在全府上下乱找,找到奶娘和欣梅后,抱回欣梅,奇了,齐兰不叫了,欣梅也不哭了,又安静睡去了。从此,这奶娘就等于是摆设。每次欣梅一哭,齐兰就会叫"着火了",两人见面了,全安静了。

两个月后,欣梅会爬了,爬得特别快,一眨眼就在地上爬,一大帮子大人在后面紧追,追不到她就咧嘴大笑,追到了她就在地上打滚耍无赖。所以每次都会被齐兰打后面,齐兰哪舍得打,每次欣梅一哭,齐兰就心慌,乱叫"着火了"。欣梅一被打后面,用手撑着脑袋,像在享受似的。

两个多月了,欣梅"咿咿呀呀"能发一点声音,就是说不出话,齐兰教她说一些简单的话,她就是没反应,不理任何人,只顾自己做事,好像一切与她无关。

转眼春天又来了,范丽珍也该快生了,看着可爱的欣梅,幻想着和自己的孩子在一起那快乐劲,想想都兴奋。也不知怎么了,从那开始,齐兰发现自己正常了,就算欣梅近到咫尺哭,她都没那反应了,真怀疑自己前一阵子是不是鬼上身了?

欣梅已经能走两步了,但还想在地上爬,齐兰不允许,这回可要真打了,欣梅站在那一动不动,不敢再爬了,至少齐兰在时不敢爬了。

欣梅虽不爬了,但也喜欢和齐兰一样搞怪,欣梅什么都爱吃,只要是胤祥和齐兰爱吃的,她都要抢着吃,特别是齐兰爱的冰糖葫芦也是她的最爱。

三四个月大的欣梅看起来有十个月大一般,其他人便在背后叫欣梅为虎头格格,齐兰很生气,不准这么叫,所以只好暗地里偷偷叫。好不容易安慰这小精灵睡下,齐兰又坐在榻边静静地看看她。齐兰这才感觉到当一个母亲的辛苦,以前的种种任性实在不该,等欣梅长大了,就该伺候自己的母亲了。

突然这熟睡的小鬼身上聚集起点点金光,齐兰奇怪地看着,越聚越多,谁知一道金光直冲云霄,又洒下一片金光,天空中的云层里冲出了一条龙,齐兰仔细一看,天哪,是它,齐兰在生欣梅前见到的那条龙,但又不像,因为这条龙全身干干净净,不像以前一条那么脏。而且在云层里穿来穿去如虚幻,前一条就像真实存在的一样,齐兰能碰到的感觉。更不像的是前一条亲切可爱,就像欣梅那调皮样,而这一条威严四射,帝王的霸气不言而喻。虽神态不像,但这两条龙长得真的很像。齐兰知道是它,它回来了,因为那天进她躯体,之后就生了欣梅,现在又从欣梅躯体出来。

齐兰看了看熟睡的欣梅,便去追那条龙。一直追,一直追,龙进了一户宅院,齐兰一看是雍亲王府。里面"啊"的一声,范丽珍终于产下孩子。隔壁是陈阁老家,他也生了一个儿子,可是过了一两天声称自己眼花看错了,是个女儿。

就在此时,范丽珍正给儿子喂奶时,郡主府一帮人闯进了雍亲王府,不由分说地带走了范丽珍。胤祯回到家,看着刚落地的儿子,顿时捶胸叹气。胤祥来了,说要带胤祯去郡主府理论,他不知胤祯在皇宫里见到了兰芯,兰芯说了一件事,让胤祯气得说不出话,也不敢上郡主府要人。

来到郡主府,就是不让胤祥进门,后来猫女出来,劝胤祥快走,本来谁来都没关系,唯独胤祥不能来,因为兰芯最看不惯的是胤祥,他这次来定要被兰芯羞辱一番。胤祯本不愿见到兰芯,现在胤祥不能进,自己更不愿进去了,便打道回府。

胤祥越想越气,便回去找齐兰,想想同是乙娲军中人,而且范丽珍又是她姐妹,不可能不来。谁知怎么找也找不到,只有欣梅一个人在玩。到了乙娲军才知道齐兰有事要出去两天。

这两天怎么办,找其他乙娲军中人,她们不敢招惹兰芯,都婉言拒绝。胤祥感觉奇怪,便问胤祯事情原委。胤祯不肯说,胤祥逼他,才支支吾吾道出真相。原来那天胤祯一回家,下人告诉他范丽珍生了对龙凤胎,他非常高兴,但等他一进门,却见范丽珍呆呆地坐在榻上,榻下鞋边躺着一具死婴,而且是个男婴,榻上又是两个婴孩哭闹着。满屋子的人也都呆呆地看着。胤祯一打听才知道这孩子是隔壁陈阁老的,范丽珍无心一接,就把孩子摔死了。后来胤祯痛定思痛,决定把自己女儿偷偷赔给人家,陈阁老还一直以为胤祯换了孩子,一直怀恨在心。胤祯宁愿让他误会都不敢告诉他这丧子噩耗。

兰芯也就利用这一点,胤祯也不敢到郡主府闹事,只好低调处理。只是就不知道兰芯为何知此事,而且说不定康熙也知道了,胤祯更不敢进宫找康熙做主。胤祥道:"这很简单,她的耳目遍及天下,要查这点小事易如反掌。她的郡主府中有一座怪楼,里面机关重重,保护的是个人和那个人记载的据说是大清开国以来所有秘密,包括皇宫的秘密。四哥,我看此事定会惊动皇阿玛,现在没声音,只是想让你自己承认错误。至于兰芯那,四哥,那本册子上你要留名后世了。"胤祯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范丽珍呆在郡主府的地牢已有三天两夜了,呆呆地坐着,一点反应也没有。只听见一阵钥匙开锁声,便传来"珍儿,珍儿",范丽珍抬头一看,齐兰来看她,忙慌张站起。齐兰站在牢门旁焦急地看着后面的猫女,猫女打开了牢门,齐兰进去和范丽珍一下子抱了起来,范丽珍哭道:"兰儿,你终于来了。她们也不知道想干什么,就把我这么关着。"齐兰擦了擦范丽珍的泪,道:"不要哭了,弘历在找额娘呢,跟我回去吧。"

范丽珍奇怪地看了看猫女,猫女道:"范丽珍,你走吧。郡主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让你在这面壁思过,如果你现在还想不通,出去后什么也别想,只要记住,守口如瓶。反正后果你自己也明白,我也不多说了。齐兰,带她走吧。"说着,猫女先离开了地牢。

范丽珍听得还是稀里糊涂,齐兰道:"别想了,我们走吧!你呀,真是吓我一大跳,我才出去两天,你就出这种事。我回到乙娲军营里,猫女便把我带到这,我这才知道你被兰芯关起来了。还好,猫女通知我来接你出去。"范丽珍道:"她们怎么会突然之间放了我,怎么又会抓我?"齐兰道:"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呢?"突然齐兰像想到了什么,道:"对不起,我忘了刚才的"守口如瓶",就当我什么都没问。走吧!"

不知不觉,齐兰和范丽珍已由郡主府的侧门而出,来到大街上,却见胤祯和胤祥在郡主府围墙下打转。齐兰道:"你们在干吗?"他们一愣,道:"兰儿,你怎么回来了?你们怎么出来了?"

齐兰怒道:"什么乱七八糟?珍儿,我们走。"然后拉范丽珍离开了郡主府。至此之后胤祯和范丽珍对此事闭口不谈,胤祯也特别安稳,不敢乱来。康熙也像从来不知道此事一样。

没过多久,南方的一些人又开始想要动,像是蓄势待发一样。胤禵上书请缨去剿灭。胤祥觉得此时不该出兵,国库空虚,还有很多人尚未还清账目,此时出兵没有足够粮饷,必定吃大亏。只能和谈。

最后僵持不下,很多人坚持打;也有很多人不打算打,和谈的;还有的干脆没意见,任他们怎么闹,怎么僵持。康熙火了,接着一道奏折,马上同意出兵,胤祥为元帅,胤禵为先锋,胤祀负责粮饷。

那天,齐兰抱欣梅送到接官亭,胤祯和范丽珍也去了,胤祥下马与齐兰话别,齐兰把欣梅抱给胤祥,胤祥接过欣梅,欣梅仍低着头,弄着她的小衣服,搂了搂欣梅,然后还给齐兰,齐兰想哭却忍住了。

胤祥挥了挥手,上了马,齐兰抱着欣梅追下去,"我等你回来。"胤祥挥了挥手,道:"回去吧!"欣梅突然嚷道:"阿玛再见!"齐兰惊喜道:"胤祥,欣梅会说话了,欣梅会说话了!"胤祥笑着骑着马走了。齐兰激动流着泪,欣梅奇道:"额娘,你哭什么?"齐兰把欣梅搂得更紧了。胤祯和范丽珍也走了过来,范丽珍笑着拍了拍欣梅的后背。

胤禵一到战场上便不听话,主张主动出击,胤祥不允许,便解除胤禵所有职务,软禁在军营中,哪都不能去。胤祥便自己去刺探敌情。

胤祥每次要接近他们时,总有一条很长很长的大沟阻拦着。有一天他自己冒险亲自淌过去,却见到一个少女在那捕蝴蝶,那画面真的很美,自己都不是在大自然中还是在画中。他迷路了。

少女自称叫小玉,胤祥怕吸引敌人注意,改名叫吉祥。二人在山谷中呆了两天,胤祥见她一单身女子,便多多照顾她。小玉说她不喜欢战场,但往往是官逼民反。她还说朝廷派人来和谈,说她爹想留住此人,想把她嫁给那个人。胤祥一奇,皇阿玛派人来和谈,他怎么会不知道。小玉的父亲凭什么要留这个人?胤祥便追问小玉的身份,原来小玉是南方声望颇高,明后遗老的娄圣明的女儿娄玉。南方有几个明士,娄圣明便是其中一个,他的才学并不高,但他能广揽天下能人聚齐麾下,也就是此次朝廷征剿对象。胤祥见娄玉如此善良,不忍让她牺牲在战争之下,便要求娄玉带他见娄圣明。娄玉与胤祥相处了几天,已心生爱慕,以为胤祥和她一样,打算回去帮她赶走那人,再向她爹提亲,便欣然前往。

刚走出山谷不久,前面来了一队人马,领头的便道:"小玉,你也太任性了,怎么说走就走,害得我和爹到处找你。"小玉翘着嘴,道:"对不起。"那个领头看了看胤祥,道:"小妹,这是谁呀?"娄玉激动站在胤祥身旁,道:"他叫吉祥,无意闯进谷里来的。他现在想见爹。"说到最后一句,娄玉自己也听不见自己在说什么,只觉得自己的脸红红的。娄玉的哥哥见状,知道自己的妹妹爱上了这家伙,便道:"原来我的小妹是找心上人了。"娄玉忙跺着脚,道:"哥,不许你胡说。"娄文道:"不胡说不胡说,只是有人可能要急死了,因为他不能抱得佳人归了。"娄玉道:"就要气死他,想做我爹的女婿门都没有,瞧他那一脸高傲样,谁会希罕他?"娄玉看了看胤祥,忙低下头红着脸。娄文道:"我叫娄文,是娄玉的哥哥。你好!"胤祥道:"你好!"娄文又道:"今天各族的一些男女都来了,我看今晚篝火会一定很热闹。"娄玉道:"真的。"说着拉着胤祥便走。娄文看着远去的背影,轻声对手下道:"看紧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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