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回到家,回到自己房中,却见欣梅站在自己榻边,枕头乱了,手里还拿着他一直梦寐以求的玉玺。看到欣梅现在的样子让他想起欣梅第一次拿玉玺的样,"你刚在牢里,偷听了我们的说话!"
欣梅叹了一口气,把玉玺放在了桌上,"拿去吧!"
胤祥迟疑着拿起玉玺,又放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无论我反抗与否,结局一样,投降不好吗?拿去吧!"
胤祥试探道:"这不是你的所为。"
"我的反抗无非武力,不如你;论智,还差你一点。既然如此,还是给你不来的简单。"说着离开了房间。
胤祥拿起玉玺,不管怎样都拿到了玉玺,但觉得刚才这话似曾听过。
深宫里,烛火照亮整个宫殿,也照亮了这莫名的抑郁。范丽珍坐在梳妆台前,从当初一个小丫头到现在的皇后,她知道只有靠自己才能有未来,兰芯只是找死。可一想起却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心里起了无奈。
"娘娘,"多事的嬷嬷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娘娘,十三爷在那跪了一晚了。"
"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范丽珍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快落下的月亮。
"娘娘,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可是她曾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把你当朋友吗?您忘了,您在郡主府受过什么?""啪!"范丽珍折一枝眉笔,嬷嬷笑了笑,"那个兰芯当皇后可是绰绰有余啊,你就算不为自己打算,也要为皇上打算呀!"
"你先出去吧,让我想想。"
"娘娘!......"
"出去,让我静一下。"
天快亮了,范丽珍知道现在不动手,就没机会了,可是她该怎么动手呢?
"四阿哥!您来了!"
"额娘呢?"
"在里面!"
范丽珍一听是弘历来了,她知道该怎么动手了。她把嬷嬷叫了过来,走到门口,"皇上定了吗?"
"没呢。娘娘,你可要早做打算呀!"
"我知道了。现在正是兰儿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应该去找皇上,向皇上求情。如果要跪的话,就和十三爷一块跪。"
"娘娘,你没事吧?"
"我说错了吗?"
"娘娘啊,您这是放虎归山哪。兰芯会把你的皇后位抢走的。"
"不错啊,有她辅助十三爷正合适。"
"我的娘娘哟,您这是怎么了?"
"你不用拦我了,我想清楚了,我这就去。"
"四阿哥,您要走啊?"
"四阿哥?四阿哥来了。"嬷嬷吃了一惊,回一想,忙拦住范丽珍,"娘娘,你不能去啊!"
范丽珍推开嬷嬷,笑笑,"去哪?我现在哪都不用去,就等着听捷报。"
"啊哟我的娘娘哟,兰芯这样会不死的。"
"要死啊?"
"是啊!"
"那就让她死喽!"范丽珍笑着回里屋去了。嬷嬷还没搞清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卫风风火火跑回来,"下来了下来了!"
李夫人奇怪道:"什么啊?"
"今儿个正午就要开刀问斩,午时三刻啊!"
"这么快!你有没有见到皇上啊?"
"哪有这么容易!"
"为什么她家里人一个也不救她的?"
"嘘!"李卫在怎么嘘,欣梅也已经在那了。
李夫人忙一种口气,"真是的,你说哪个王八蛋干的好事?非得陷害兰福晋,我就不相信她会行刺。"
"别说是你,我也不信。我骂死这个杀人犯,他害什么人吗?杀了人也不承认。"
突然觉得欣梅的眼神不对,都闭上了嘴了。"欣梅,欣梅,你,你没事吧?"
"骂,骂,尽管骂!你以为现在揪出了真凶,他们会改判吗?"
"怎么不会?这件如果不是你额娘做的,我不信他们没王法了。"
"王法?王法是他们定的。"
"这么无法无天,你这个公主也不管不管。"
"管?我现在连个九品芝麻都不如,我管谁啊?"
"好了,你不要添乱了。"李卫叹气道,"欣梅,如果现在求皇上没用了,还是早点去法场吧!"
"好,反正也快午时了。"
"我要不要带点东西?"
"你带个人就行了。"
欣梅笑了笑,"弄根糖葫芦吧!"
"糖葫芦?"
欣梅笑着出门而去。
午时未到,法场上已站了很多人了。"是郡主吧?"
"是啊!"
"哼,改朝换代就是如此。"
"少说两句吧,没看见那么多官兵。"
"那些是摆设。"
"好了。"
李卫夫妇挤进人群,到了看台下,被人拦了下来。"李大人!"
李卫看了看拦下自己的人,身穿朝廷一品的官服,"你哪位?"
"在下刑部尚书步连天。"
"哦。"
"放开我!"李夫人先冲到斩台下,被两个大汉给架住,不准她靠近。李卫忙冲过去,"你干什么?"那个自称刑部尚书步连天的走来,挥了一下,那两个大汉便退了下去。"李夫人,开刀前我希望你快下来。刽子手可不管你是谁的。"
这时一匹马冲进来,胤祥翻身下马。"十三爷!"
"让开!"胤祥一鞭子,把那些拦他的人全打走了。走到监斩台,监斩台上几位官员,一愣。"我为本案的主审,犯人斩首我不能来看看吗?"
步连天朝旁边一座酒楼的二楼上看了看,李卫也看了一下,欣梅坐在那楼上正喝着酒。李卫抱拳道:"多谢步大人了!"
"呵呵,李大人不用客气!到一旁先歇歇吧!"
"那就打扰步大人了。"
李夫人取出冰糖葫芦给齐兰,"呵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吃吧!"
齐兰笑着咬了一口,"点儿呢?我怎么没看见他?"
"典儿?"一提到李典,李夫人泪就不由自主地出来了。"吃吧,能多吃就多吃点!"
齐兰笑了笑,"没想到在我临死前是你给我送来这个。"齐兰叹息着,"我一生交了两个朋友,一个死了,还有一个恐怕这辈子都见不到了。呵呵,今天不提这个了,来,尝尝你给我的这个冰糖葫芦。"
李夫人看着还这么平静的齐兰更伤心不已,看着还披着发的齐兰,便拿出自己随身带着的梳子。"来,我来帮你把头发梳起来。"梳好了,李夫人再看了看齐兰,笑道:"佳人就是佳人,我以前还真没看出来,难怪会迷倒众生?可惜啊......"齐兰笑着吃着冰糖葫芦。
突然一骑马人闯进场中,举起圣旨,"圣上有旨,兰芯杀无赦!"李夫人一听,一惊。齐兰笑了笑,站起来,在风中如同开不败的兰花。底下马上骚动起来,胤祥也是一惊,"怎么会这样?"
"十三爷,不要再挡我们执行圣旨了。"
刚才那个两个大汉上台又把李夫人架了下来,"不,不要啊!"齐兰向李夫人笑了笑。
"杀,通通杀!"那个传旨的看见场面失控,竟然在马上这样喊了起来。
"跪下!"刽子手扔了碗,咽下嘴里的酒,举着大刀就上来。
齐兰闭上眼静静等待这一时刻。突然,看台下出现一群黑衣人,向看台奔去。"郡主!"谁知两旁冒出一大帮穿官兵服的弓箭手,向这些黑主人射去。欣梅一看形势不对,忙从二楼跳下,打入战圈。
胤祥知道这一场混乱正好借此时机拖延时间,好向皇上问明白。便叫道:"这么混乱还怎么斩,快去把犯人押回来。回头请示皇上再请择日斩吧!"
那帮官员全是文官,早吓得不敢动了,"不行啊,我们过不去。那帮暴民拦住了!"
欣梅揪住一个黑衣人,轻声道:"快走,你们想全军覆没就尽管去送死吧!"
谁知那黑衣人却道:"枉郡主对你最爱,你还配做她的女儿吗?见死不救!"
突然又冒出一些黑衣人杀了一些弓箭手,向斩台杀来。欣梅觉得这帮人好像不像兰芯的手下,便上前阻止。李夫人也急了,也上台护在齐兰的身边。李卫和步连天却被人潮挤到了外面去了。胤祥也只能在外面遥望,也杀不进里面。
欣梅逮住一个黑衣人,却发现他还没欣梅高,武功却不错,但好像似曾相识。两人对打了三招,欣梅看着他的眼神,"是你!"欣梅看了看其他黑衣人,刚冒出的黑衣人在大街上乱杀无辜,只要挡他们到斩台的都杀无赦。
欣梅正怒气冲冲,却被身旁刚和自己对招的黑衣人冷不防地推了一下,李夫人刚杀退了一个冲上台的官兵,夺下了那官兵的刀。欣梅不能用内力,一不小心她的手撞到了李夫人的手上,李夫人也被她一撞,往前一冲,那把刀正好插进了齐兰的小腹。李夫人和欣梅都一惊,那些兰芯的手下的黑衣人也是一惊。
刚推欣梅的黑衣人,马上跳下斩台,招回自己的手下,立即消失在茫茫人海中。欣梅看着刚刚那黑衣人离去的样子,怒发冲冠。人流也一下子静了下来,胤祥站在下面,看着这一切,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齐兰一下子跪在了李夫人的面前,看着小腹上的伤。李夫人哭着抱着齐兰,"对不起,对不起!"李夫人忙扔掉刀压住伤口。剩下的黑衣人掀下面纱,慢慢走到齐兰身边。
突然几个官兵抬着一具尸体跑过来,"回十三爷,各位大人,这个人在巷尾角落里发现。从身上的官服看有点像刚刚来传旨的,可是他手上居然只有半份圣旨,像是被扯掉的。"说着交上半份圣旨,"从这半份圣旨上看,跟刚刚下的好像有出入。"
胤祥吃惊看着这半份圣旨,其他官员也吃惊着,"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呀?到底有几份圣旨呀?"
李夫人却哭得泪人一样,齐兰却笑笑,轻声道:"不要哭啊,你也很漂亮的,哭了就不好看了。"说着向台下的胤祥看了一眼,胤祥低着头,拳头已然紧相握起,牙齿咬得紧紧,恨不得要吃人一样。
"郡主!"那些黑衣人全部哭着跪了下来。
齐兰看了看欣梅,微微一笑,嘴皮着一直在动,却说不出话,伸出手向欣梅。欣梅一看,就明白了,齐兰快死了,她的内力也正一点一滴的消失,如果欣梅不把握好机会就不会再有任何机会,因为她也知道对于自己的伤这世上她母亲是她唯一的方法了。如果死了,就连最后的希望也没了。可是,可是,欣梅怎么能接啊?她矛盾着,犹豫着,徘徊着,痛苦着......
齐兰快没力气了,手也快拎不起了,快垂下,欣梅犹豫地伸出了手。接吧,反正没机会了,也没时间了。突然,李夫人拍掉了她们的手,欣梅一惊,像是惊醒了一样。
"是她杀了你,这种不孝的女儿,你,你为什么还要把自己的内力给她?"李夫人一怒,把所有话全骂了出来。
齐兰一急,一口气没接上,她的手就彻底垂了下来。欣梅从来没感觉过的一种心痛突然涌了上来,她突然感觉这天下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什么人也没了,就她一人,孤独的一人活着,没了......
欣梅迷迷糊糊走下斩台,离开法场。感觉远处有一人骑马而来,在她面前落下。"欣梅,你怎么了?我接到圣旨,马上和那些人把郡主府里里外外弄好了,在郡主府等了一个上午,没看见人回来,我就过来看看。人呢?兰芯呢?"
"死了!"欣梅有气无力道。
"死了,怎么会呢?那道圣旨一早就下了,难道那些监斩官故意的?"
欣梅摇了摇头,"与监斩官无关!是弘历!"
"弘历?不会吧,这件事我打听过了,是雍正一时的决定,之前没人知道的;还有我也没听到天宗任何事情通知。你是不是搞错了?"
"我连天宗的杀手死士都不认识,那我不早就下地狱了?"欣梅怒吼道。
"欣梅,你别激动。到底怎么了?"
"他,他为什么连无辜的人都不放过?他们的目的是兰芯,却还向那些无辜的人下手!"
玲珑一惊,"你别着急,我陪你去找他,我也要问问这是怎么回事?"说着,把欣梅推上马,一块骑着向远处奔去。
幽静山庄。在一间密室里,弘历"嘿嘿"一笑,"这次你们干得不错,去领赏吧!"
说着,这帮杀手正退下,门被推开。"岂有此理,你,你......你竟然真的瞒着我动用了他们!"
"站住!"弘历正想说什么,欣梅突然一叫,角落里有两个正想退去,却被吓得站住了。
"你带外人来是给我好看吗?别忘了,我是天宗的宗主,我干什么没必用通过你这个长老吧!"从雍正登基后,玲珑不仅在朝中封做郡主,在天宗里更上一层,做了长老。
玲珑气得无话可说了。弘历看了看留下的两个人,"哟,我还真是没瞧见呢,什么时候入的?我怎么不知道?谢谢支持天宗啊!"平志站在那静静地不说一句,还有一个躲在平志身后,好像不敢见人。
"住口!"欣梅怒道,"他们俩的事我会处理。现在我要问问你,你为什么这么做?"
弘历奇怪地看了看,"没道理啊,我杀兰芯是我事,你有本事你去啊?还是你根本不想让她死?"
"你为什么要杀无辜的人?我知道天宗的杀手死士只对目标下手,杀这么多无辜的人对你有益吗?"弘历看了看平志他们,"你想造成民愤吗?你要学雍正我不管,但你这个样子我不会让你这个皇帝坐稳的。"
"我现在学谁不去你的的事!"弘历看看平志他们,"有本事你收回去,你自己做皇帝!"弘历怒得拂袖而去。
平志一听,一愣,但现在却不敢问。"他越来越过份了。"玲珑看着平志他们,"你们也是!无缘无故地怎么来当死士了?"
欣梅看了看平志他们,"她对你不薄啊?你刚刚怎么下手的?我什么时候教过你用这种手段达到目的,而且是权力。你也疯了?!"
玲珑安慰道:"别这样,慢慢说。"
"你给我一个理由!"
"有!"平志吼道,"杀母之仇!可以了吧。"欣梅一惊,"当初你和李典查到最后就差了人证,没能指出她杀人。我现在告诉你,我就是那个人证。"
"你,那晚是你在门外?"欣梅吃惊道。
"不错,我看到她用绳子勒死了我娘,然后吊到了房梁上。我看到了全过程,真精彩啊!!你说我有没有理由啊?"
欣梅的眼角的泪不小心滑了下来,"有,你有!你绝对有!杀,杀得好!"玲珑在一旁听得都吓了一跳,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胡说的!"平誉跳出来叫道。
"你乱说什么?"平志急得接过话。
欣梅怒道:"还没说你呢?你有什么理由啊?她......"
"是为了你啊!呜~~"玲珑一惊,搞不明白怎么回事了。平誉忍不住哭了,"你以为在老二心目中就只有权力吗?上次他去牢里,是他想在天宗里立点功,但他从来没想过要杀额娘的。这些年,他已经忘了仇恨,他对额娘说额娘比他母亲还好!"
"你胡说!"
"我没胡说,那晚你明知我也没睡的,我全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