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原来 她早就在他的心里
自我催眠还是有用的吧，至少，他已经这样过了两年有多了。
他冷淡她，漠视她，大部分时间，他都对她视而不见，每次不得不看她的时候，他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的时间也不会超过三秒。媚儿考入了本市的大学，多了很多时间陪她。于是，他也就更加可以堂而皇之的疏远她，不用再为她操心了。
他换女伴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从三个月到两个月再到三个星期，几乎每一次他出现在公共场合，陪在他身边的女人都是新面孔。
他以为，他已经成功的将她赶离他的关注之外，但，为什么他总是若有所思，又若有所失？工作再忙也是这样，身处在嘈杂的人群也没有用。那种奇异的感觉总是如附骨之蛆，挥之不去。他游走在公司和温柔乡里，刻意忽略她的存在，他做所有他以为是正确的事情，他在工作中寻找满足，他在那些女人身上寻找满足，但他却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满足，他的胸口好像开了一个大洞，需要用很多东西来填满，但不管他怎么寻找，怎么努力往那个洞里塞东西，他却感觉那里越来越空。
他是怎么了？
他的所作所为，对她似乎没有任何影响。很快，她就从丧父之痛中恢复过来，不管她的心里究竟有没有释怀，至少表面上看来是如此。她每天准时上下课，在他不在家的时间练钢琴，放假时，安安静静的待在自己的房间。
她似乎是有心避开他，尽量不与他碰面，让他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但，她仍是存在的，家里，每个角落，都飘荡着她清清冷冷的气息，就连他的书房也有她的影子，有时，他在房间里，会听到她和媚儿或吴嫂说话，轻轻浅浅的语调，却又透着淡淡的关切。就连吴嫂，都已经赢得了她的心了吗？她们，已经像家人一样了。那他呢？他对她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异父姐姐的异母哥哥？还是毫不相干的陌路人？
这不就是他要的吗？为什么他却为这个结果烦躁不安呢？
他真的，做对了吗？
烟雾在办公室里面弥漫开来，如同他的心情一般，迷迷濛濛，莫测高深，连他自己也都看不清楚，弄不明白。
手机响起，他随手接听。
“喂。”
“伟扬，你下班了吗？”是他最新的女伴，认识了刚刚一个星期的露露。
“什么事？”他淡淡的问。
“你不是说今天会和我一起午餐吗？我已经到了我们约好的那间餐厅了，你现在过来吗？”露露是一个聪明的女子，温柔且大方，识大体懂进退，还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他和她约会，就是因为她那双迷人的大眼睛。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过来。”
他挂上电话，站起身来，走出办公室，关上门，也关住了满屋的烟雾和杂乱无章的思绪。
他和露露约在和他们公司相隔一条街道的餐厅，走过去几分钟就到，他便放弃开车，直接步行过去。
一进餐厅，便看到露露在面对门口的靠窗座位对着他微笑。
“你来了。”
“公司临时有点急事。”他淡淡的说，在她对面坐下来。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露露迷人的大眼睛弯成甜蜜的笑靥，看起来有一点熟悉，也有一点陌生，仿佛相识已久，也仿佛素昧平生。他微微的蹙眉——那种熟悉的感觉到底从何而来？
“点菜吧。”他拿过菜单。
“好。”
露露招手叫来服务生，点过餐。
“后天晚上的慈善晚宴，你能陪我出席吗？”她似乎是不经意的问。
他的唇边扬起讥讽的笑容。女人果然是女人，即使是聪明如露露也不能免俗。
“我可能没有时间，我会叫品易代我出席，有什么需要，你跟他说吧。”
“没关系，你忙你的。”即使有失望，露露也掩饰的很好，一个聪明的女人是绝对不会成为一个男人的绊脚石的。她垂下睫毛，看着水杯。
她的神态看起来好熟悉，他轻轻的开口唤她：“露露。”
“嗯？”她抬起睫毛看着他。
那双眼睛，和“她”，好像。
他怔住了。
他被露露吸引，就是因为她的眼睛。但他却不知道，原来，是因为像“她”。
他立刻在脑海里搜索所有和他来往过的女子的样子，不管是哪一个曾经在他身边短暂停留过的女人，他总会在她脸上看到属于“她”的一部分，可能是眉，可能是眼，可能是清冷的气息……
原来，她早就深藏在他的心底。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
“……伟扬！伟扬！”
“什么？”抬眼，他看见露露担忧的神情。
“你怎么了？我叫你半天你都不理我，脸色也变得好难看。”
“工作上的事情，让我有点心烦。”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怎么了。”露露的脸上重新绽开笑容。
他怎么了？
他只不过是回首过去，蓦然惊觉，原来，这么多年来，他来往过的女人，无一例外的有“她”的影子。“她”，已经成为了他习惯，几乎如梦魇一般缠绕着他。早在十多年前，那张清丽淡雅的容颜已经隽刻在他的心底，而“她”的样子，也早就和那张脸融合，让他分不清，到底谁是谁。他恨了谁？又怪了谁？冷落了谁？又折磨了谁？
“没什么。”他握紧了水杯，转过头去看着窗外，对街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是“她”。她怎么会在这里？媚儿怎么会让她一个人单独出来？如果她一个人出门，小李应该会接送她，很显然媚儿的监控系统失灵了，而小李，也失职了，让她一个人就这样待在外边。
她站在花店橱窗外，看着里面的花，虽然只不过是背影而已，他却一眼就认了出来——她的长发扎成马尾，简单的牛仔裤和白T桖穿在她身上却多了一分飘逸清冷的味道，格外引人注目。就像第一次见到她一样，她再一次在花店与他不期而遇。只是，这一次他身边多了一个人，而她……她身边也多了一个人——一个个子高高的男孩子站在她身边，面带笑容对着她说话。
同学？不可能，她读女校，没有男生。那么，就是朋友了，或者说，男朋友？她还是个高中生，就学人家交男朋友了吗？
他的胸口升起熊熊怒火，“啪”，重重的一声，将水杯放在桌子上。
“你怎么了？”露露吓了一跳。
“我有事要先走了。”他掏出钱包放下钱结账，然后站起身来，拉开椅子。“你一个人慢慢吃。”
“可是你还一点东西也没有吃啊。”露露愕然。
他已大步走了出去。
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再也不叫媚儿作姐姐。父亲曾纠正过她的叫法，但她仍固执的保持了她的习惯，一直称呼媚儿的名字，媚儿当然是不会介意的，不管她叫姐姐还是媚儿都会答应，还会给她一个甜蜜的笑容。如果不是媚儿，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孤孤单单的一个人生活。
父亲去世后，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让自己重新站了起来，为了自己，也为了媚儿，媚儿再也承受不起生命中另一个亲人倒下的打击了，她必须坚强起来，父亲已经走了，这是无法挽回的事实，活下来的人要好好的继续活下去，就像她答应父亲的那样。
父亲的后事，是程伟扬一手包办的，他的理由很充分——他承诺过会好好照顾她们姐妹两个，在她们还没有独立之前，她们的事情一概由他来处理，这是利益交换条件。
他对她们两个，依然是冷冷淡淡的，连和她们说这些话的时候，都没有任何感情的成分存在，冰冰冷冷，像是在宣读一件公文。然后，他又和以前一样，开始早出晚归，并彻底的漠视她们。
这也没有什么，这本来就是他们的生活方式。她没有在乎，绝对没有！不管怎么样，他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帮过她，即使是为了他自己的承诺，他也算是负责的在履行他的诺言。
是的，他们之间，只靠一个诺言来维系着薄弱的关系。他冷淡疏远的态度早就说明了他的心意，他不愿意和她有进一步的牵扯。
她，不是他的谁，以后，也不可能成为他的谁。
曾经，她被他打动过——当她被张云君打伤时他眼里的震怒，当她失去父亲时他在她耳边激动的呼喊，当他把她抱在怀里，当他伸手轻触她冰凉的脸颊，当他轻柔的用毛巾擦拭她的脸……
曾经，她也有所期待过——期待她在他心里，是有分量的，她以为，她曾经在他的眼里，看到过一丝担忧与心疼，她以为，他至少是有一点点喜欢她的……但原来，只不过是她以为而已，事实上，没有了那一个承诺，他们只会形同陌路。
现在，她为自己曾经有过的期待自嘲的笑——你在期待些什么呢？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在他心里是不同的吗？媚儿告诉你的，你自己从杂志翻到的，他身边像换衣服一样在换的那些花蝴蝶似的女人，她们在他心里又算是什么？他还是他，那个精明冷血的程伟扬，他只需要他自己，他身边的人，包括她，都只不过些是无关紧要的附属品，大部分时候，和他书桌上的摆设的功用差不多。
于是，她的心开始冬眠，一直到现在，仍未醒过来，也不愿醒过来。不怕，不管怎么样，她还有媚儿，媚儿永远不会背弃她，永远不会离开她。
但，为何她的心底，却总是有着淡淡的忧伤。
忽然之间，她再也不是清清冷冷的烟雾，她仿佛化成了一滩愁水。她又开始失眠了，眼睛下边很快就堆积了淡淡的青黑色。她看起来依然清冷而疏离，眼神却多了一丝无法抹去的愁绪。
她的改变，敏感的媚儿很快就发现了，但媚儿以为她只是沉浸在父亲离开的悲伤里面无法抽离，也知道她有心掩饰不想让人担心，于是，媚儿仍是不动声色，也不说破，只是尽量抽出更多时间来陪她，就算是和朋友有约也会带她一起，于是，她认识了媚儿的好朋友齐嫣然，比媚儿高一届的大学学姐，一个长得像芭比娃娃，看起来年龄比媚儿还要小的女孩子。今天她们约出来一起逛街，便把她也拉了出来。
她们两个在饰品店里挑礼物送给她，庆祝她考上媚儿和嫣然就读的大学。看到旁边的花店，她便不由自主的走了出来，站在花店橱窗外看着那些娇艳欲滴的鲜花。
日子如水一般在手中流逝，不知不觉她来到这个城市、来到他身边已经快要三年了，下个星期开始，她就是一名大学生，彻底脱离高中生活了。
时间，对她来说，并不是医治伤心的良药，她的忧伤似乎无法借由时间来抚平。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那她，又是为了什么而愁？
她不知道，但即使是站在一间陌生的花店外面，却又让她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她和他，就是在花店相遇的。
“寒烟同学，你是不是特别喜欢花啊？我看你在这里站了很久了。”她身边的男生一脸殷勤的笑容，陪着她站在花店橱窗外。
其实她并不认识他，但他却忽然走过来和她说话，而且，他还知道她的名字。
“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
记得？她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她不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她也不需要。她看着沾着水珠的红玫瑰，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我妹妹和你是同班同学，上次我去接她的时候见过你，她叫……”
他的话被一个悦耳的男中音打断了。
“寒烟，你来了。”一只温暖的大手包住她冰冷的柔荑，淡淡的清爽味道迅速包围了她。
是他？
她的手下意识的缩了一下，他却握得更紧。回过头来，她看进那一双仿佛会透视人心的讥诮眼睛。
他们，有多少个日子没有这样面对面的互相凝视了？她已经数不清了。她只知道，她长高了，比起同龄的女生，她已经如鹤立鸡群，她的头发已经长至肩背……而，在那之前，她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冷漠而疏远的背影，只是背影而已，现在，看见那张熟悉而又显得有些陌生的脸庞，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想念他。她早就知道了，他是个危险的男人，一个可以轻易让她心动的危险男人，她本不想也不愿与他有任何牵扯，可她，还是心动了，原来，生命有这么多的身不由己。现在，她连多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思念是一条蛇，它会啃食你的意志，吞噬你的思想。而她，已经被腐蚀了，差不多三年的岁月，一千多个日子，他在她的心里，早已刻骨铭心，成了她最不可告人的秘密——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
原来，她的心并没有冬眠，它只是在等待，静静的等待，等待他愿意正眼看她的那一天。
她，一直在渴望着那个温暖的怀抱。他在她的心里，从来不曾离开。
“你的朋友吗？”他的脸上绽开淡淡的微笑，手上轻轻一使力，她被扯进那个熟悉而陌生的怀抱，一条铁臂霸道的圈住了她的腰。
他在做什么？她僵住了。
“你是谁？”莫名所以的男生愣愣的看着心仪的女孩子被一个高大成熟的冷峻男子揽入怀抱，不由自主的开口问。“你们约好的吗？”
“我的寒烟没有告诉你吗？”他亲昵的拨开她额前散落的发丝，他们的关系，似乎不言自明。
我的寒烟？仿佛冠上了所有权一样，好亲密的称呼。
“你是她的哥哥？”和眼前这个看起来魅力十足的男人比起来，小男生立刻就感到自己的青涩幼稚，难以匹敌。“还是她的男朋友？”
男朋友？他是吗？他连做她的哥哥都不要，她，只是他利益交换下收留的可怜孤女。他们，什么都不是。
她正想摇头否认，不经意看到他阴郁的眼神。
“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我们两个人的长相像两兄妹。”他脸上扬着宠爱的微笑看着她，如同在看着他心爱的情人。“看来，我配你的确是有点太老了，才会让人以为我是你的哥哥。”
他的确不是她的哥哥，但是，他这是在做什么？存心要让人误会他们的关系吗？为什么？他是故意的吗？她看着他，那张冷淡的脸庞带着高深莫测的笑意，平日的讥诮丝毫不见，温柔得让她心慌。
“你说呢？”他亲昵的问她，手臂收得更紧了，似乎在警告她，最好顺着他的话说，否则……
他怎么了？忽然这样？
男生退了一步，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心仪的女孩子。“冷寒烟同学，他真的是你的男朋友吗？”
她可以说不是吗？蛮横霸道的恶魔王正一脸微笑的看着她，眼里写着明明白白的威胁，仿佛她只要摇头否认，他就会立刻掐死她一样。算了，这样也好，费事她自己再想别的办法甩掉这个男生，被陌生人跟在身后也很奇怪。
她对着小男生轻轻点一点头。
“你已经有了男朋友了？”而且还是这么出众的男人，果然美丽又特别的女生总是早早名花有主。男生似乎大受打击，喃喃的说了声“再见”就转身黯然离去。
原来是这样，他不想她交男朋友，怕给他惹麻烦，所以，他才这么说，以绝后患。
她挣扎了一下，想要脱离他的怀抱，他却霸道的不肯放手。
“原来把你放在女校也这么不安全。”他看着男生离去的背影，脸上扬起讥讽的笑容。“怎么？还是高中生就迫不及待的想要交男朋友了？”
他说不清胸口那种闷闷的感觉是什么，但他知道，他无法忍受别的男人对她觊觎的眼光，他不想看见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那会让他想抓狂，想不顾一切的破坏。
“我不认识他。”她闷闷的说。
她已经考上大学了，他却还把她当成是高中生，可能，他连她念几年级都不知道吧。果然，对他来说，她只不过是无关紧要的路人。不过，有什么关系呢？他们，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吧。
“是吗？”他哼了一声。“现在，连我都认识他了。”
欲加之罪。
“我要走了。”
“走？你还要去哪儿？”他一手揽紧她，一手掏出手机拨号。“喂，李，你在哪儿？寒烟出门你怎么不接送她……你不知道？从现在起，你不用上班了……”
“不要！”她转过身来，伸手抓住他，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不关他的事，我是和媚儿一起出来的。”
媚儿？他可没有看到媚儿的影子。
他拿着电话，眼睛看向她握住他的那只手——她的苍白对映他的黝黑，她的纤细对映他的强壮，奇异的和谐完美，仿佛那只娇小的柔荑天生就该握住那只大手，也仿佛她天生就该属于他。
但，她不属于他……
他的眼神冷了下来：“她在哪儿？”
“她在旁边商店。”她放开他的手，垂下视线。“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到处乱跑。”
她不属于他……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拧了起来，他将电话重新放到耳边：“小李，你立刻过来公司门口接寒烟回家，我们马上就到。”
“可是……”媚儿还想逛街，而且嫣然也在。
“没有可是。”她只有待在家里他才放心，这样，她也可以远远的离开他的视线，让他不受她的影响，可以做回自己，那个冷酷无情的程伟扬。
他收起电话，拉着她往公司方向走。
“伟扬。”一个清甜的声音叫住了他，他回过头，露露站在他身后，眼里是掩饰不住嫉妒和愤怒。“她是谁？”
他的女朋友来找他了，他还不放开她？
她挣扎着要退开却挣不脱。
露露看见了？他仍然紧紧的拉着她没有放手，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我等一下打电话给你”，转身就走，连语气都是冷漠淡然的。
“等一下！”露露走过来，站在她面前，盯着那张苍白到几乎半透明却异常诱人的面孔，昂起了下巴。“你为了她丢下我？我想知道她和你是什么关系。”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懂得怎么样去抓住一个男人的心，但作为一个女人，她有自己的尊严，她无法忍受男朋友抛下她却拉着别的女人满街跑，尤其还是这么一个会让人感觉到危险的美丽女子。
“是吗？你真的想知道？”他的眼里扬起残酷的笑意。
是她自取其辱，怪不得他。
“我应该有这个权利吧？”露露咬住了嘴唇。
他的事与她何干？
她想要挣脱他的掌握，他却再一次将她拉进怀里，讥诮的眼睛看着露露。
“我没有这个义务回答你。”
“程伟扬！你太过分了！”
露露愤怒的转身就走，他唇边挂着冷笑，收回目光看着她。
“走。”
“媚儿……”她就这样走了，媚儿找不到她，该有多着急。
“我会打电话给她。”
她被他拉着踉踉跄跄往前走，明白抗议无效，她也沉默不语。
这么残忍的男人，怎么还会有这么多女人前赴后继的想要靠近他？连她自己也……生命的不得已，真是残酷。
“寒烟，你去哪儿了？我一直在找你。”媚儿从后边跑了过来抓住她，转头看到他，笑容立刻堆满脸。“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你怎么可以让她一个人在外面乱跑？如果出了事谁负责？”他看着媚儿，眼神没有一丝温度。“你是故意要让我难堪吗？”
果然还是为了承诺和责任，大概等她大学毕业，她才可以脱离他的掌握吧，因为他的承诺时限是到那个时候。
“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她挣脱他的手，为媚儿开脱。
“知道是你自己就好了，下次不要再给我惹麻烦，媚儿，你好好看着她。”他冷冷的说完，转身就走。
“什么嘛？无缘无故的。”媚儿莫名其妙。
她看着那个高大的背影穿过街道走向另一边，越走越远，终于再也看不见，他和她之间，仿佛隔了一道深深的鸿沟，永远无法跨越的障碍……
这样也好，拉开距离，不管是对她还是对他都是一件好事，以后真正要分开的时候，大家都可以淡然处之。而她，也可以守住她的秘密。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乱跑的。”她朝媚儿绽开淡淡的微笑。“嫣然呢？”
“她还在那边店里等我们。”媚儿牵起她往回走。“没关系的，又不是什么大事，是他自己爱乱紧张。”
他是怕她给他惹麻烦吧。
避开媚儿的视线，她唇边的微笑敛去。
始终，她只是他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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