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是我!是俊儿!”萧俊急走几步,跪在萧语泉榻前。
“孩儿不孝!”
“好孩子!爹爹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你学艺归来,爹也知足了。”萧语泉颤抖着双手捧起萧俊的脸颊,苍老干枯的手掌像极了病死的枯木。他长时间卧病在床,身体早已朽坏不堪,双手伸出去还没碰到萧俊就无力地垂下,萧俊眼疾手快抓住父亲的手放到自己脸上。
“好!好啊!不然不愧是我的儿子,潇洒俊逸,气度不凡!夫人,你可否带仆人们出去,我有些话向跟俊儿单独聊聊。”萧语泉一脸自豪的看着萧俊,眼中满是慈爱之色。
“恩,好。你们父子俩好好说说话。”萧夫人抽噎着,用手帕擦了擦眼角,转过身去把房门轻轻地带上。
足足过了两个时辰,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萧俊红着双眼走了出来。
“俊儿,你爹怎么样?”萧夫人急忙问道。
“我爹他···他已经过世了!”萧俊眼睛又红了起来,却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流下。
萧夫人只觉得眼前一黑,仿佛天旋地转一般仰天栽倒。
“夫人!夫人!”
“娘!娘!”
一声声急切呼唤在小院之中响起······
第二日,萧府上下一片缟素。
听闻萧太师过世的消息,朝中众多大臣纷纷上门吊唁。
“萧世侄,你要节哀顺变啊!”
“夫人,请节哀!”
“老太师过世,这真是国之不幸啊!”
大臣们摩肩擦踵而至,萧俊都懒得去记这一幅幅假惺惺的嘴脸,老太师当政之时严整吏治,查办了不少贪官污吏,不知道阻了多少人的财路。这些人恐怕在太师灵前磕头的时候心里还在幸灾乐祸,庆幸太师死得好。
萧俊心里不由得开始厌烦起来,正想找个理由躲开这群伪君子,这时一声唱和让他惊愕了一下。
“陛下驾到!”一个太监细着嗓子尖声高喊,白净的面皮上写满了傲慢自得。
“闭嘴!太师灵前,谁让你高声唱喝的!”一声充满威严呵斥吓得太监魂不附体,他激灵灵一下跪倒在地,颤抖着声音说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奴才······奴才只是·······只是不想失了皇室威严!”
“好了,滚一边去!我要给老太师磕头上香!”话音刚落,一名身穿金黄龙袍的男子从龙辇中走了下来。只见他束额高冠,剑眉星目,颇为英武不凡,只是薄而细长的双唇显得他冷酷而薄情。
这就是当朝天子——秦政。
听他说要给太师磕头,一干人等吓得纷纷跪下磕头不止。
“陛下乃九五之尊,天子降尘。虽然萧太师功盖千古,但是他毕竟是一介凡人,怎能当陛下龙体一跪?臣恳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
秦政眉头皱在一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好了好了!朕不给太师磕头还不行?上柱香总可以吧?你们真是烦得要命!”
“臣等罪该万死!”
这次秦政,没再说话,他知道自己说了也没用,这帮家伙迂腐不堪肯定说也白说。
双手奉香拜了三拜,秦政将香插在了香炉之中。
转过身来。秦政看向萧夫人跟萧俊,“这位是萧夫人吧?”
萧夫人对着秦政盈盈下拜施了一礼,“老身见过陛下!”
“免礼免礼,朕当年在皇宫举办的宴席上见过您,这么多年过去了,您还是那么的端庄大方啊。”秦政看向萧俊,“这位公子是?”
萧俊单膝跪地,“启禀陛下,鄙人萧俊。萧语泉是家父!”
“哦,原来是萧公子!听说你当年被太师送去‘流云剑宗’学艺,如今可是艺成归来?”
“雕虫小技,不足陛下挂齿!”
秦政微微一笑,“也好,既然你是太师的独子。那么,我就给你一个官当当吧,也好让太师在天之灵安心。恩,你曾在‘流云剑宗’学艺,‘流云剑宗’是当世首屈一指的名门大派,想必你的武艺不低。这样吧,我让你去镇北军,从一个校尉开始做起,你意下如何?”
前来吊唁的群臣大哗,不是因为秦政赏赐的太高了,恰好相反,陛下对萧俊的赏赐实在说不上慷慨。萧太师是两朝元老,功在千古,他的独子却去担任一个领兵不足百人的小小校尉,这······不过这些人都是人老成精的老怪物,很明智的没有说话。敢对皇帝陛下有异议?嫌自己活的太长了吗?
“臣,谢主隆恩!”萧俊叩拜谢恩,俊逸的面庞之上丝毫表情也无。
秦政盯着他看了半天,确信他确实没有什么不满才将目光移了开去。
“借这个机会,朕在此宣布一件事。萧太师担任太师一职以后二十多年,功在千古。朕思及前人来者,难有与其比肩者。为了表达朕对太师的尊崇跟怀念,以后都不在设置太师一职。原本太师的职责,分由六部执掌!”
群臣众皆愕然,张着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