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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为交友而生(1)

真正的赢家创造情感共鸣

木乃伊情结

古埃及人有保存尸体的习惯。他们会十分用心地清理死者的遗体,然后用防腐香料将遗体保存起来。法国现代电影理论宗师安德烈·巴赞说,不只是古埃及人会这样做,其实人人都有永久保存自己的冲动。因为对“永恒”与“不朽”的追求是人的共性。他把这种情结称作“木乃伊情节”。雕塑与绘画因此产生,它同时是摄影技术起源的驱动力。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现在人们如此热衷于手机摄影应用了。照片是“木乃伊”的替代形式,它为我们保存了时间,是我们的“防腐香料”。

木乃伊是不是真的能让古埃及人灵魂永恒我们不得而知,但照片肯定不能,不过照片有一项远胜木乃伊的地方,它能被分享。于是,照片从诞生之日开始就为人类社交打开了一个新的通道。

照片分享不是微信朋友圈的首创,也不是网络时代特有的社交形式。在互联网与手机拍照发展起来以前,大家串亲戚,拜访朋友最愿意做的一件事就是夸夸对方的照片。主人也挺愿意把拍得不错的照片放在相框里,供访客评头论足。这样他会很满足。

后来人们有了手机,还能用它来拍照。这时人们拿过朋友的手机往往会问:“有照片吗?”再后来,社交网络兴起,一张图代替了千字博客。它让人们更容易读懂PO主想要表达的情绪。在信息时代,你在网络上已经很难再找到一篇没有配图的文章,读图已经成媒体传播的主流形式。

也许和照片相比,文字是相对糟糕的交流体验,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作家那样用文字表达情感,即便可以,你也不能期待每一个读者都能在领悟的过程中不出差错。张小龙说:“要一个人写一段字的难度远远大于他发一张图片,对于一个普通用户来说,你让他一天写一段话出来,而且这段话还得让别人看到,他还要写得好,其实很难。”因为文字麻烦,所以我们愿意用照片表达。也因此,朋友圈的核心功能是照片分享,而不是文字表达。

除了照片,朋友圈给我们的概念不是“网”而是“圈”。这个字让我们产生了两点感受:

它是一个可以与人交流的地方。

它限定了交流的人群范围。

这种概念似乎与Google+等社交应用没有大的区别,但是,Google+是先区分了圈子再分享,但微信的朋友圈先分享再区分。这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因为分享等带有炫耀性的行为相对于区分圈子而言,更有冲动性。人的行为总是由感性发展到理性。当我们在网络上分享完之后,我们才会进一步想到要保护隐私,因为人人都有窥视你的想法,人人都不想被窥视,人人都有扎堆的需求,人人也都不想暴露自己。所以,朋友圈让我们在更好地交流同时,在强化的“熟人”圈子中有了安全感。可以说,在熟人社交域领域,微信的朋友圈更懂你。

因此《需求》一书的作者写到:“真正的赢家并不一定是需求的拓荒者,而是第一个创造情感共鸣,并且把握市场方向的人。”

心理满足的正能量

住在高楼上的朋友出门时见到邻居紧闭的防盗门,总想知道里面住着谁。这个问题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但我们都想知道。

睡前第一件事不是换睡衣,是拉上窗帘。因为我们总觉得对面窗户后有一双眼睛在看。

香港的“狗崽队”乐此不疲地用照相机镜头对准明星的私人生活,因为他们的读者非常想知道明星不想让他们知道的样子。

好奇和窥探隐是人的天性,所以保护隐私才显得那么重要。虽然老祖宗说“非礼勿视”,但天性哪里是那么容易压抑。

微信“附近的人”也许正为我们的天性找到了一个法律规范内的表达通道。他们是离你最近的陌生人,但很多人连个头像都没有。因此,他们并不是真正为了“陌生人交友”而来的。他们只是想被看到,或者去看别人。这些互相查看的人最后会发生什么?微信团队并没有考虑这么多,因为那是用户群体心理驱动的结果。他们只是用这个功能让用户知道了他们的“饥渴”在哪里。

所以微信最终要解决的并不是人的“通讯”问题,这种事大可交给电信运营商们去做。它的野心是成为一种“生活方式”。所谓“生活方式”无非是人类通过各种手段满足个体需求,物质上的和心理上的。

微信更注重的是人类心理满足,这个层面上的满足感,比物质的满足带有更大的驱动力。它是一种不同寻常的能量,因此,你就能理解为什么像“漂流瓶”这种看起来没有什么实际功能的东西也能受欢迎。

漂流瓶带给你的不是你能从中得到什么具体的东西,它满足的是你倾诉的欲望。就像腾讯的各种“钻”,它不是真实的,不会让你拥有现实的财富,但是你拥有了他以后会向朋友炫耀,能满足“虚荣心”。

只有当你的产品满足人性,人心的需要时,才有可能让人“不可救药”地爱上它。

摇一摇:人人都爱做的“无聊的事”

张小龙在“摇一摇”功能上线后,曾经担心女性用户是否会被收到的“搭讪”骚扰。可事实让他大跌眼镜:女性用户喜欢在摇一摇后看能收到多少“打招呼”,聚在一起时也会比比看谁收到的招呼多。

因此事后,张小龙大呼:“我们千万不要说对用户很了解。如果你们对女性的心理研究不透彻,就会损失一半用户。”因此他也推荐大家看看伊莲·摩根的《女性的起源》。

摇一摇始终没有屏蔽那些“骚扰”信息,也正是因为微信团队明白“炫耀”在人类本性中所处的重要位置。没有哪个心智正常的人不愿意展示自己,他们,尤其是女性不会排斥那些意味着“魅力被肯定”的“招呼”。所以在使用摇一摇的人当中,几乎有一半是女性。

尽管摇一摇被人戏称为“约会”神器,但数据显示它并没有给寂寞男女提供多少机会,通过微信搭讪成功的机率少之又少。即便如此,中国仍有上亿人在摇动手机,做着大量无用功。这看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想想并不奇怪,还是“人性”二字。

很多时候,我们会无意识地做一些无意义的事,因为“无聊”。比如转铅笔,敲手指,漫无目的东张西望,看着远处发呆……人类会通过肢体的某种运作来表达,或宣泄无聊情绪。现在没事“摇一摇”,也是其中一种。手机出现以后,它成为了手的延伸物,通过各种传感器,它几乎成为我们的第六种感观,通过它我们能更进一步与世界相连接。微信的“摇一摇”让手机的这种“延伸性”变得更加突出。

但为什么是“摇一摇”而不是其他动作?张小龙为此专门研究了人类的起源。最后他得出结论:“这个动作非常简单,是人类有史以来最有启发性的一个动作。……这是人类最原始的东西,最原始的东西往往体验最好。”

当然,最原始的除了摇一摇这个动作外,还有“性”的驱动力。食,色是人的天性。用一句流行的话说:“每天摇的不是你,而是寂寞。”所以,当竞争对手们纷纷以“省短信费,省电话费”为卖点推出他们的产品时,微信笑了。因为它知道,使用它的人最想要的不是“省钱”。

生活中的老朋友

不只是通讯录

腾讯以“通讯”起家,微信延续了它的理念。对这款产品,腾讯的思路很简单,从沉淀下来的强关系入手,保证用户黏性,降低运营成本。因此在添加微信朋友时,我们可以看到基于QQ关系链的的“导入QQ好友”和“导入通讯录好友。”

QQ好友自不必说,腾讯产品线的“根基”。通讯录好友则是社交类产品与用户手机通讯录深度集成。这是一个有巨大发展空间的市场。

手机里存下的名字是用户长期社会关系的积累。作为现实人脉资源,它对个人生活的影响有时甚至会比QQ好友更加重要,所以用户对手机通讯录有“长期保存,永不丢失”以及“加强沟通”的需求。所以,在用户允许的前提下,用户手机里存的号码对于各种IM应用来说是一个巨大且现成的用户关系网资源。用户手机里存的号码是人际关系的沉淀,对于各种IM应用来说是一个巨大且现成的用户关系网资源。

所以,无论是导入通讯录功能还是云端备份通讯录,都是微信在产品决策时下的一颗重要棋子。它在将来的某一天,会能成为通讯的聚合地,和用户个人信息的分享发布平台。

不过,微信并没有将所有QQ好友导入通讯录中。微信好友中也不会包括所有的通讯录好友。

但是在微信刚刚推出的时候,会默认导入手机通讯录。虽然当时这种设计让不少用户对微信产生了排斥,但微信团队在产品推出的最初阶这样做也有运营方面的考虑。在微信渐渐成熟后,它不再默认导入而是让用户来选择,这表明张小龙很清楚在产品的不同阶段应该做的事情。

朋友并非越多越多越好。你愿意在微信上和他语音对话的人,应该是你最愿意分享生活的朋友。但一个经常和你打电话的人,却不一定适合放在微信好友里,比如客户,老板和外卖。所以,微信的通讯录的导入功能是为了在所谓的“强关系”的基础上,让用户自主再沉淀一遍。经过这一重筛选,留在微信里的都是“最铁”的朋友。这些人也正是微信“最黏”的用户,他们更符合微信自身的产品气质是生活方式,而不是简单的通讯。

“老朋友”

有人说这是一个“社交疲劳”的时代,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宅男宅女,沙发党。我们越来越不想花时间去认识一个陌生人,因此我们的“老朋友”才会显得如此重要。老朋友是沉淀下来的关系,但是如果许久不经营也会疏远,而且他们也许离你很远。打电话,总得选对时间点,发短信有时真的很懒得动手指,而且朋友总是成“圈”出现,一个个发太麻烦。如果能在手机上语音群聊,而且不必在乎他是否在线,多好?

微信似乎解决了这个问题。

它是个私密的社交工具,这里的更多人是你本就熟识的朋友。这里可以语音聊天,懒得动手的人也有了传递信息的方式。它和手机一样方便,再远的朋友也能听到你的声音。他可以选择接收信息的时间,所以你想他了,只管告诉他就行,不必担心时机不对,会打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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