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点,黑夜并未完全褪去。银发少年趴在书桌上,搁在他脸旁的手机突然一阵振动。少年的眼帘瞬间打开,一双墨漆的眼眸显露出来,从迷蒙到清亮不过须臾。
右手食指从书桌上的插座的插孔里滑出来,随后,他直起身关掉了闹钟。手机是胖老板给的,说是方便联系。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琅微皱下眉,便起身推开了桌前的玻璃窗。一阵清风扑面而来,涌入沉闷了一个晚上的卧室。琅正感受着晨风的清新,却不想颈间突然多了一只手――不对,应该是一只兽爪,但却是从未见过的那样骇人。它的指甲像一根根锋利的弯钩,坚硬且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此时,这只爪子正抵在琅的咽喉处,只稍再进几毫米,便可戳穿他的喉咙。
“真不好意思啊,被我得逞了。”女人的声音沙哑而性感,藏着一丝媚惑。
琅垂眸看向那半变形的手臂,声音很淡:“出尔反尔?”
女人轻笑了声,道:“真是天真得可爱,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亲爱的还记得我吗?”
琅抬起眸,望向窗外:“你最好放开我。”女人的另一只手紧箍在琅的一侧肩上,这让他有些不适。
“这可不行,亲爱的,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暧昧的语调似在调情,可两人的对峙却是如弦紧绷。女人的神情流露出志在必得,琅则是平静从容。
“跟我走,我们……”
没有任何征兆的,女人浑身一阵抽搐后,便直挺挺地向后栽到地板上。
琅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还未缓过神来的女人:“多亏了你的自信。”
他的指尖闪着电光,几秒后,电对着女人的腹部劈去。
“啊!”女人一脸痛苦和错愕。那是她昨天受伤的地方。
“教训。”琅眼睛都未眨下,他直视着女人的双眼,冷声道,“我不太喜欢被人戏弄,所以你最好能信守诺言,不然我就让你走昨天的另一条路。”
女人痛苦地半眯双眼,神情阴狠,但却只能妥协道:“好,我给你说,但你必须让我安全离开这里。”“安全”两字被咬得很重。
一直站着也不太舒服,琅拉开椅子坐下,以一种不容置喙的口吻道:“现在我掌握你的生死,你能不能‘安全’离开,取决于我的心情。”
“你!”女人咬咬牙,在琅冰冷的视线中有些挣扎地开口,“我们的人一直都有潜伏在基地里,不过在你入基地之前我们就有人发现了你。你的能力似乎比一般的电能不同,所以我们希望你能加入我们。”
“你觉得你这些话很有用吗?”琅的话语里的声调起伏不大,却挟裹着威胁,“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再顾左右而言它,我就直接送你去见上帝。”
女人坐在地上,她没想到看着年纪轻轻的少年竟如此不好唬弄,她又思索挣扎了一番,终于缓缓道:“我们有人看到了你出车祸,发现你应该是个突变者,可是没想阿德尔也在,本来打算一直跟踪你们的,但是他带你进了地下城,那地儿我们进不了,但之后不久我们组织传来你似乎是一个……最新突变者,他们打听到你要到拉斯维加斯的基地去,就派我提前进去。后来就是我主动接近你,之后的你都知道了。”女人说完后,又怕琅认为这是在敷衍他,便又补了句:“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琅依然看着坐在地上的女人,心中已思绪万千。他问:“你们就没调查过我的来历?”
“这……”女人想了想,随后别有深意地看了琅一眼,“似乎调查过,不过听他们说没调查出来。”
“就你们调查的,有些什么?”语气是漫不经心的。
“……这我不知道,但我听他们说过,你的背景很……奇怪,就像被故意抹去了,他们怀疑你是什么有地位的家族里的人。”
听到这话,琅轻勾唇角。他何止是背景被抹去了,他连记忆都被抹去了!
余光里,女人似乎开始不安分了,琅轻抬手指,一道电光便在指间蹿绕。他说:“你可以试试和电比速度。”
女人立马停住了小动作,规规矩矩地坐在地上,摆出低眉顺眼的姿态。
“是谁和斯帕克进行交接的?”
“……是莫克。”
“男的女的?”
“当然是男的。”
琅若有所思:“他是不是会穿墙?”
女人有些惊讶:“他和你见过了?”
“他的能力是什么?”琅没管女人的问题,接着问。
女人撇撇嘴:“同化吧,也就是穿墙这些。”
琅瞥了女人一眼,又问道:“你们组织叫什么?”
“没有名字。真的,我也不清楚原因,可能是觉得没必要吧。”
琅点点头:“你们和阿德尔所在的机构有什么不同吗?”
“呵,他们那个机构说的好听是维持变种人与正常人的平衡,实际上就是勾结政府、委屈求全。我们组织是很自由的,杀了人也不会坐牢。说实话,我挺同情你的,他们为了斯帕克那个叛徒、那所谓的法则,竟也要让你去坐牢,这是多么的腐朽。这在我们看来,就是对人才的侮辱!如果你是在我们的组织,完全不会遇上这么糟心的事。”
女人期待地望着琅,她相信他已经听出了话里的邀请,也知道他喜欢自由。
可惜听的人并没有多大的表情,琅只看了眼卧室的门,道:“你可以走了。”
女人见他想都没想,心有不甘,又问道:“真的不考虑下吗?我们这里可没那么多规矩。”
琅看了下手机――5:45了,他皱起眉:“你还不走的话,可就没那么安全了。”
女人见少年真的有些不耐烦了,她心里也有怒火,不过现在她处于劣势,最后也只能匆忙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