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不过东垂的身体可真强,才单单化丹之境就可以在星河流飞行。”沐白九趴在舟沿上,羡慕的看着前去探路的东垂。
“呵呵,只怕交起手来你还不是他的对手呢!”
“对呀对呀,是不是你教了他什么秘籍?为什么他可以在星河流飞行这么久!”
“秘籍,有的吧。我就说与你听听,我这几千年的体会。
我与主人并不开自一个世界,主人是魂域,而我是剑魂域。他在旅途的第八个世界遇到了我,感觉找到了天生的武器。我臣服与他,随他闯荡!
我们遇到的每一个世界里都有他特定的生命,还有些没有生命。有奇珍异兽,有岩石僵尸。每一个世界使用的能量都不同,那你们的灵力做比喻,仙族依靠灵力变强,但到了一个不能用灵力的世界,仙族变得渺小无能,只能被歼灭。
所以,变强大,不能依赖外力,只能依靠自己,发挥出自己的能力,依靠自己的能力适应每一种能量,才可以在每一个世界生存,变为最强者。”
“发挥出自己的能力!”沐白九仔细咀嚼这句话,他想起在飓风崖学会的踏风之术,“没有依靠灵力和神力,而是单纯的借助风力。或许在星河流中,也可以借助这无形的河流。”沐白九站起来,感受着四周的流动,“有的,星河流中蕴藏的能量。”沐白九迈脚踏出一步,在虚空中晃动,寻找那个借力的点。
“你,在嬉水?”回来的东垂奇怪的看着沐白九,“我在感受星河流的流动。”沐白九闭着眼回答。
看样子,东垂应该没听懂,“你先别感受了,我们快到进入前面那个界域的界点了,进入界域情况多变,还得准备准备呢。”
进入一个界域只能从界点,界点连接着界域和星河流。就如同乘上星河流一样,进入界点也是困难重重,危险多多。因为不知道着陆点,所以要做准备。
着陆点普通一点是河流湖泊什么的,也有可能是土地,还有可能是兽窝,火山口这种离奇的地方。这由许多因素决定,天气,气候,风向等等自然原因,还有行舟进入时的方向等客观原因,再有就是星球本体因素。
许多危险,好好准备的话是可以避免的。
东垂前去打探,可以通过分析界点的风向,空气流动,淌出的气味等等可以估计出这个界域的情况。还有从外界观察界域附近的天空可以估计出界域天气变化等。
这样就可以大规模避开不理想的着陆点,在进入界域的时候注意一些,应对一些突发状况,着陆就不会有太多危险。
沐白九知道东垂是个分析帝。在东垂刚遇见白九的时候就发现了沐白九身上的海蓝珠,并且已经计算过这颗海蓝珠指针运动的规律和时间。他在告诉沐白九冼灵族的秘密后就逃出了小黑屋,找到海蓝珠,引沐白九带着海蓝珠到了长老房间。
房间里的圆石叫做玉理台,只有在玉理台上才可以使海蓝珠发挥作用。
沐白九不吝赐教,东垂也倾囊相授。可是沐白九听不懂那一堆的道理研究,没一个时辰,就放弃了。
第二节
小舟穿过重重云霄落到水面,溅起层层水浪。等到水面平静下来沐白九才看清四周。他们似乎落到了一片大海,放眼望不到岸。这时候东垂的厉害之处显现出来了,他只是看了看水面,站起来听了会风声就确定了陆地方向。
小舟在海面上飘荡,沐白九正打坐,东垂突然吹起勋。轻扬的乐声让沐白九放松,不由得升起困意,沐白九索性躺下小憩。
“这似乎是梦。”
沐白九心里想,他此时站在一个小拱桥上,小河两边排着整齐的房屋,一色白墙黑瓦。天空灰蒙蒙的,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一个青衣少女撑着伞看着沐白九。虽然看不清容貌,但沐白九有强烈的直觉,她看着他,目光哀愁,却只是个梦。
“沐白九,快醒醒。”
睁开眼睛,东垂的样貌由模糊变清晰,“到港口了。”
“这是个大城镇呢!”沐白九上了岸,伸伸懒腰说道。
“是呀,大城镇不更好,可以一次性置办全物品。”东垂说着,越过沐白九,走向城镇,“你去买星图,我去置办其他的,日落前在这里集合。”
“好的!”沐白九应道,“但是为什么是他发号施令?我干嘛要听他的!”习惯性回答后沐白九挠头不解,不过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很久,“星图,挺贵重的东西,不知道我身上的东西够不够换一张!”想着这些沐白九步履难得轻扬,以前他总是小心谨慎,“药老头不会这么快就追上来,我总算可以好好逛逛了。”
沿河的城镇很是热闹,街道宽广,人群熙熙攘攘,此起彼伏的小贩吆喝声不绝于耳。沐白九好奇的左看右看,这颗界域星虽离沐白九故乡不远,但风俗民情相去甚远,加上沐白九本就是好玩的性子,一时被路边小摊的各种小摆件和美味的小吃吸引。
直到一阵清风拂过,隐隐的味道让沐白九表情变得凝重。
此时的沐白九很警觉,熟悉的药味萦绕鼻头,沐白九后背一阵冷汗,却没有惊慌。他小心仔细的探看了周围,没有发现熟悉的身影。但药味已至,主人也不远了。
刚好借着挤满人的街道,沐白九快速游走,边走边注意着周围的身影,还有那若即若离的药味。
渐渐地,沐白九走出了热闹的街道,穿过无人的小巷,走过小拱桥……
许是行动匆匆,沐白九没有注意到他越走越偏僻,路变窄,两层的红房高瓦逐渐演变成白墙青瓦,嘈闹的声音渐行渐远,四周连鸡鸣狗吠都没有。寂静中,沐白九连背后亦步亦趋的脚步声都听的很清楚,汗水淋湿发根,慌乱中沐白九转入一个死巷。墙无法直接穿过,上空布了无形的网,这是结界!
身后的药味浓郁,似乎已经逃无可逃。此时沐白九反而平静了。
时间仿佛在沐白九转身的一刹那停住,许多记忆深处的事情被沐白九一幕幕翻出,初见白牧时他惊艳的刀法,交心时白牧落寞的神色,离别二十年白牧的句句嘱咐……有些事,以为已经遗忘却这么清晰,有些事,以为无关痛痒却如此深刻。
“白牧,我如果死了,你还是要救出神族,完成你的梦想。”此刻沐白九心底是悲哀的,他也活了一百多年,竟然没有他自己追逐的,他这些年匍匐挣扎,仅是因为白牧。
回头看见的不是药老头,而是一个少女。
对面的青衣少女,撑着伞,伞面是白色的,上面就用黑墨画了一笔,粗犷的一笔,粗看是撇,细看有一种风吹过面颊的感觉。天虽然灰蒙蒙却没有下雨,但少女撑伞站在雨中不觉得突兀,。
沐白九觉得好熟悉,仔细一想,这不是他做的梦吗?
这次看清了少女的容貌,圆眼圆脸,皮肤白皙,脸颊透着粉红,一头乌发用青带子梳成两股,垂在胸前,不觉惊艳,十分可爱。
“你是药?”少女的声音清脆好听,像是铜铃摇晃,眼睛里却有一股不符合她气质的哀愁。
沐白九听了这话不知该作何反应,对方看似单纯,但还不知道是敌是友。
“这样精纯的药,很久没有人可以练出来了。除了他……”说到这里,少女一本正经的看着沐白九,“你逃出来不容易吧,我查看了,他不在这个界域。”
少女眼睛忽闪,沐白九莫名心悸,潜意识里告诉他,这个少女不好惹。沐白九不做任何反应,紧抿着唇把心思放在破解这个结界上。
“你想躲过他吧,我们做一次交易如何?”说了几句,眼前的男子没有任何反应,眼神飘忽似乎并不关心她在说什么。
可是,她这次任务很简单,目标又只是眼前这个化仙期的青年,单单这个结界他就出不去,所以她不着急。
任由沐白九越过她转入另一条小巷,青衣少女嘴角含笑,“就让你再挣扎一会吧。”
“每个结界都会有与外界的接点,只要找到接点就可以出去。可以使用灵力的地方就是接点。”沐白九边跑边想,可是这个结界设在小镇,地形复杂,要找到接点并不容易。
两旁是白墙青瓦的民屋,路上铺着整齐的石块,中间一条小溪把小镇分成了对称的两部分,不只如此,所有的房子规格一样,路也一样宽,一切都布置的对称相同,但应该有个地方是没有对称的。
沐白九发现这个小镇的布局规整,隐隐有些头绪,“到底是哪里不对称?”
青石叠砌的拱桥石缝间稀稀落落的长了几株青草。石桥上,青衣白伞的女子步履缓慢,身姿窈窕,在这黑白灰的世界里堪称浓墨重彩的一笔。
少女行走间自带一股清风,夹带着青草芬芳气息,鼻息清甜。但沐白九不喜欢这股味道,尽管只有一丝药味,却足以让沐白九憎恶,连带这个清新少女。